湖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是被某种古老的符文染过。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水流声,仿佛是某种生物在深潭中低语。
“这地方……有点邪门。”冉光荣低声说,三枚乾隆通宝在他指间翻转,映出水面微弱的光。
陈清雪站在最前方,手指轻抚开山刀柄,眼神冷冽如霜。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正在苏醒,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了一团冰凉的火焰。
“不是邪门,是死门。”彭涵汐翻开青铜册子,声音有些发颤,“这里曾经是秘校的地牢,专门用来改造‘非人’。”
刘淑雅蹲下身,伸手触碰水底的一块石碑,指尖沾满锈迹与苔藓。她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来试试。”她低声说,张口咬下一块青铜锈。
一股腥甜涌入口腔,她的瞳孔瞬间收缩,脑海中浮现出一串模糊的画面——
血色的水池,浸泡在其中的人形物体,皮肤溃烂,四肢被锁链束缚,而上方站着几个身穿长衫的男子,手中握着刻满符文的铜尺……
“秘校……”她喃喃道,“他们真的做过人体改造实验。”
“什么?”彭涵汐立刻凑过来。
“他们在水里养尸。”刘淑雅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一抹黑渍,“用特殊药剂让尸体保持活性,再植入河图洛书碎片,制造可控的‘活尸’。”
“夜航船的前身。”冉光荣眯起眼,“难怪他们对罗刹海市那么执着。”
“这不是重点。”陈清雪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前方一道巨大的青铜栅栏上。那栅栏高达十丈,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道都像是用鲜血画成,隐隐泛着红光。
“怎么破?”她问。
“不能硬来。”冉光荣摇头,“这些符文跟往生梯上的锁链是一个体系,任何术法攻击都会触发反噬。”
“那就不用术法。”陈清雪拔出开山刀,刀锋映出她冰冷的眸子,“用我的血。”
“你疯了?”刘淑雅瞪大眼。
“我没疯。”她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刀刃划过自己的掌心,一滴血珠顺着刀锋滴落,在水中晕开一片暗红。
刹那间,栅栏上的符文剧烈震动,红色光芒骤然黯淡,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力量。
“果然有效。”冉光荣迅速取出三枚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栅栏的三个关键点上。
“阳位路径已经布置好。”他沉声道,“现在,走中间。”
四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栅栏,进入水牢深处。
湖水变得更加阴寒刺骨,连呼吸都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上,隐约可见许多铁链残骸,有些还缠绕着早已风化的衣物和骨骼。
“他们关押的不只是人。”彭涵汐轻声说,“还有……妖。”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冉光荣打断她,“继续往前。”
他们沿着一条幽深的通道前行,水底逐渐出现一些奇异的痕迹——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爬行留下的拖痕,蜿蜒向前,最终消失在一扇厚重的石门前。
“到了。”陈清雪停步。
石门上刻着一行古篆:“秘校·改命司”。
冉光荣伸手推门,门纹丝不动。
“要钥匙。”他说。
“钥匙就在里面。”刘淑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可能不太友好。”
话音刚落,石门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缓缓靠近。
“来了。”陈清雪握紧开山刀。
下一秒,石门轰然洞开,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个穿着清朝官服的男人,面容枯槁,双眼却闪着诡异的绿光。他的右手是一只青铜义肢,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欢迎来到……秘校。”男人沙哑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你是谁?”冉光荣警惕地问道。
“我是最后一位守门人。”男人抬起机械手,指向他们,“你们不该来这里。”
“我们来取一样东西。”陈清雪冷冷回应,“秘校的改造计划。”
“那东西……不属于你们。”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那是用无数条性命换来的禁忌之术。”
“我们知道。”彭涵汐上前一步,“但我们必须拿到它。”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猛地挥动机械手臂,一道绿色火焰从掌心喷出,直扑众人!
陈清雪一刀斩下,火舌被劈散,但她也被冲击力震退数步。
“动手!”冉光荣大喝。
哭丧棒在他手中旋转,一道青龙虚影从棒端腾空而出,咆哮着冲向男人!
男人不闪不避,任由青龙撞上自己胸口,身体竟如同纸片般被撕裂,化作一团黑雾飘散。
“假的。”彭涵汐惊呼。
“是残魂。”冉光荣皱眉,“真正的守门人……早就死了。”
“但他在等我们。”陈清雪看向石门后的黑暗,“也许,是有人故意放我们进来。”
“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刘淑雅舔了舔嘴角,“反正……我也饿了。”
她的眼神变得愈发诡异,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她体内蠢蠢欲动。
四人踏入石门,身后,那团黑雾缓缓凝聚成人形,低声呢喃:
“终于等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