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还未散尽，几人刚从密道中脱身而出，便听见南宫笑天瘫坐在地上长叹：“这地方比我家后院的狗窝还难待。”
“你家狗窝还能通风？”苍幺妹踹了他一脚，“这里连个窗户都没有。”
北冥却没理会两人的斗嘴，而是将目光落在冉诗语身上，声音低沉：“刚才那块玉牌……真的只是引导工具？”
冉诗语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看着手中刚收起的玉牌，心头浮现出南宫笑天之前提出的疑问——“三缺一”，到底是指什么？
可眼下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先休息一下。”她轻声道，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大家都累了。”
众人闻言纷纷坐下，有人靠在石壁上，有人干脆直接躺下。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寒冰风暴、毒蟒围攻、塌陷悬崖、扭曲空间、能量风暴……如今又险些被埋在密室里。
每个人都像是被榨干的灵力海绵，只剩下疲惫和隐隐作痛的伤口。
“说真的。”一个外门弟子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咱们还要继续吗？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死在这儿。”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凝滞。
“你说什么呢！”南宫笑天瞪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们可是凌云阁的人，怎么能半途而废？”
“半途而废？”那名弟子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昨晚差点被虚影拉进幻境里吗？要不是冉师姐及时用《幻灵仙典》救我，我现在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他话音未落，另一名弟子也低声附和：“是啊……这次的任务太危险了。我们本来只是跟着来看看的，结果现在一个个都快成主力了。”
“你们么子意思？”苍幺妹皱眉，“嫌命长？”
“不是嫌命长，是觉得不值得。”那名外门弟子站起身，眼神坚定，“凌云阁派我们来，是为了辅助冉师姐完成任务，而不是让我们送命。我们也有家人，也有牵挂。”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冉诗语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不是毫无道理的抱怨，而是长时间压力下的爆发。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名情绪激动的弟子面前，伸出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下一秒，《幻灵仙典》微微泛起柔和光芒，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流入对方体内。
那弟子身体一震，脸色瞬间缓和了些。
“你的灵力已经接近枯竭。”冉诗语轻声说，“刚才的震荡让你体内的经脉受损，若不及时调理，恐怕会影响以后的修炼。”
那人怔住，似乎没想到冉诗语会如此细致地察觉他的状况。
“我知道你们很累。”冉诗语环视众人，“我也一样。每一次机关启动，每一场战斗，我都和你们一起经历。我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带着大家往前冲，是因为我们已经走到这里，退一步，就前功尽弃。”
她顿了顿，语气柔和却坚定：“但我也不会勉强任何人留下。如果你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可以离开。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这句话说完，现场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那名原本最激动的弟子才低声问：“如果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会继续。”冉诗语答得毫不犹豫，“因为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同。”
北冥点头：“如果我们现在放弃，不仅无法解开传送阵的秘密，更会让那些暗中阻挠我们的势力得逞。”
南宫笑天咧嘴一笑：“而且你看我这张脸，像是会半途而废的样子吗？”
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紧张的氛围终于缓和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苍幺妹忽然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真是没出息。”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朝队伍边缘走去，嘴里嘟囔着：“要是我，早就自己单干了，哪像你们在这儿吵吵嚷嚷。”
冉诗语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知道苍幺妹性格古怪，脾气暴躁，但骨子里其实并不想丢下团队。她只是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罢了。
“好了。”冉诗语拍了拍手，“既然大家都决定留下来，我们就继续吧。”
她转头看向北冥：“大师兄，你觉得接下来该去哪儿？”
北冥沉思片刻，道：“根据玉牌上的提示，‘三缺一’应该是指四件物品中有一样不是真正的关键。我们需要再找一件东西。”
“所以到底是哪一个？”南宫笑天抓耳挠腮，“玄冥晶？幽影藤？归墟珠？还是这块玉牌？”
“不知道。”冉诗语摇头，“但我们必须找到答案。”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幻灵仙典》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远处某个角落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移动。
冉诗语眼神微变，悄悄将秘籍收起，不动声色地对众人道：“走吧，别在这儿耽搁太久。”
没人注意到，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眼角余光扫到了那片阴影中的异样波动。
但她什么也没说。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团队，已经够脆弱了。
不能再让他们担惊受怕。
至少，不是现在。
至少，在找到真正的答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