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革委会大院里的各大队知青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剩下他们这一伙人还在原地等待。正当他们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大院的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这个中年人身材中等,皮肤呈现出一种深棕色,仿佛被阳光长期暴晒过一般。他的脸庞圆润,一双眼睛略微凸起,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上还分布着几道细小的疤痕,使得他看起来格外凶悍。
老沙头一见到这个中年人,立刻快步迎上前去。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知青办人员交给他的名单,伸手递给了中年人。然后,他又转身指着李长顺他们,轻声对中年人说了几句话。
中年人接过名单,随意地扫了一眼,便与老沙头一同朝李长顺他们走来。从他的步伐和神态可以看出,此人应该是当过兵的,一定就是他们靠山屯的大队长了。
走到近前,中年人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遍李长顺等人,然后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我是靠山屯的大队长王林生。现在,我点到谁的名字,谁就站到我右手边来。”
王队长的开场白简单明了,没有丝毫废话,直接就是点名。
点完名,后王队长就说道:“现在咱们就出发,你们可以自己背着行李,也可以把行李放到驴车上。”
“但是无论哪种选择都不能坐到车上,全都跟我步行回村。”
一听还要步行,虽然知青都不怎么乐意,但是他们也没说出什么来,这一天折腾的都已经挺累的了,都想赶快到达知青点。他们以为县城到知青点的距离,就和京城胡同的长短一样哪!走不了多远就到地方了,只能说他们还是太年轻。
而且目测靠山屯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还有辆驴车来接他们。刚才看到有的大队还是靠人拉着板车过来的呢,走的时候那些知青还要帮忙推车。这有了对比以后,他们这群知青当然就心里平衡许多,虽然还是对王队长的安排有腹诽,但是也就只敢小声嘀咕几句。
王队长说完也没管他们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直接打手一挥“出发!”
就率先走出了出去,老沙头也赶着驴车跟着,李长顺他们也慌忙跟上。
刚走出公社大门脑袋转得快的知青王红军就问到:“王队长,咱们村子离着公社,有多远呀?”
王队长面无表情的回答到:“不远,也就二十多里地吧!”
李长顺一听在心里一算:卧槽!10公里多的路程,走着走!有点远呀!
一听这个回答,所有人都有点慌了,这些城市里来的知青,没有一个一次走完过这么长的路,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就变了。
萧若兰听说了要这么远的距离之后,也有点慌张了的挤到李长顺旁边,小声说道:“哎!这也太远了,我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李长顺也低声说:“这里谁走过呀?估计没有人走过!不过虽然不能坐车,可以扶着点,省点体力,省的后面走不动道!”
萧若兰一看身旁的李长顺,眼睛一亮:“还是你心眼多!”
李长顺没吭声,心想这小娘们是夸我还是损我那!
萧若兰说完就欺身挤到李长顺身前,屁股对着李长顺,一扭一扭的走在了前面,手也搭在了驴车的边缘上。
而他们的小动作都落在后面两个魔都女知青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从下火车开始这两个女的就一直紧跟着李长顺。
这时看见李长顺和萧若兰的小动作,两人也紧赶两步,靠在李长顺身后扶上了驴车的车缘,两人也一下就知道了李长顺两人的小动作有好处,能省不少的力。
两人看向李长顺的眼神都有一丝探究的光彩,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李长顺则是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过来,一回头好家伙差点没亲上,刘美玉已经贴在了身后,王香菱也紧跟着她。驴车本身就不大,人中间连半米的距离都没有,几乎就是一个挨着一个。不过他也没说啥,谁让这驴车就只有这么2米多长,想不挨的近也不行呀!而且这让漂亮姑娘前后夹击的感觉,也不错!该说不说萧若兰的身材真是不错。
他们出发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然而,这看似美好的风景背后,却是李长顺他们一段艰辛的旅程。
这是东北的春天,天气虽然逐渐转暖,但寒风依然刺骨。他们顶着冷风前行,身体在寒冷与运动产生的热量之间挣扎。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冻的人小脸通红,让人瑟瑟发抖。
同时,行走的人衣服内部却因为行走而产生了大量的热量,汗水不停地从前胸、后背渗出,让棉衣里面变的有些潮湿。这冷热交织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仿佛身体被两种极端的力量拉扯着。
更难受的是,他们根本不敢脱掉衣服来散热。因为一旦停下来,寒风会迅速带走身体的热量,让他们瞬间感到寒冷刺骨。所以,他们只能忍受着这种内热外冷的折磨,继续艰难地前行。
就这样,他们这些知青本来就不怎么充沛的体力,再加上一整天舟车劳顿和颠簸对身体的影响。仅仅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已经有人开始感到体力不支,脚步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王队长,我们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呀。”瘦小的王红军首先受不了了出声道:“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合眼了,现在真的坚持不住了,在走下去我感觉自己会死的。”
王队长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是随后变成了一种无奈,看了一圈其他知青的情况,只能同意了他的要求。
这两年他接过的知青大部分都是这种情况,一个个都是口号喊得响,正经能干活没两个的。
要不是上面的任务他一个都不想要,性子要强一点的最少也要两年才能调教过来,可是不管能干不能干的都想着回城,根本没有愿意安心在乡下干活的。
他抬头看看天,算了下时间,张口说道:
“大家都靠边停下休息一会儿,咱们这还没有走到一半那!不能休息太长时间“
“不是我嫌弃你们,就你们这体格子还来帮助农村建设呢?”
“能不拖我们后腿就算不错了,不过我也理解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小年轻不行。”
“不过你们这批人的运气不错,现在地里的活计不算太多。”
“而且离春耕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呢,而且春耕不怎么累,这段时间足够你们慢慢适应下来了。”
“在村子里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别摆城里人的谱就不会有啥事!我提前警告你们,不要让我发现你们中有人有偷鸡摸狗和做一些伤害村里的事,那要是事发了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王队长一边休息一边做着众人的思想工作,这时李长顺又很狗腿的上去给他和老沙头递了根烟。
王队长接过烟看着他,心说:这小伙倒是挺会来事,长的也挺好看,就是太瘦弱了,不是干活的料呀!
烟点上了也没有耽误他继续教训众人。
“你们也不要以为自己是城里人就高人一等,我告诉你们在我这里行不通。在咱们村里只有干活干的好,才能算是好样的,别的都不行!”
知青们三三两两地倚靠在路边那些歪脖子老柳树上歇脚。这些刚从火车上下来的年轻人,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倦容——他们最少在哐当作响的绿皮车厢里熬了两天两夜,硬座车厢里人挤人,连个伸腿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歇下来,就都打起了哈欠,真是又冷又热、又累又困。即使是这些人中体力最好的李雪岩,也是靠着树迷糊着。公社食堂那顿热乎饭带来的暖意早就消磨殆尽,这会儿日头偏西,春寒又悄悄从棉袄缝里钻进来。
眼看知青们这种状态,王队长知道不能再休息了,得赶紧走,要不一会就更不好走了。
“啪!”“啪!”“啪!”
三声鞭子响,惊醒了众人。
王队长大声喊道:“起来了,走了,走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李长顺赶紧推了一把已经靠在自己身上的萧若兰,这姑娘是已经都要睡着了,要是在休息一会就要躺在李长顺怀里了。
“嗯,嗯!”萧若兰被吓了一跳,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在那,赶紧起身跟着李长顺走向了驴车。另一边的刘美玉和王香菱也被鞭子响惊醒了,赶紧站起身拉着手紧跟着李长顺的身后。
“走了,赶紧走了,起来赶路,要不然天黑也到不了村里,我告诉你们这荒郊野外的,晚上可是有狼的,这山里的狼可是吃人的。”
在听说晚上有狼出没以后,所有人都如打了鸡血一般,感觉自己仿佛瞬间充满了力量,不仅不累了,连困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长顺前后的三个姑娘也贴着他更近了,显然野狼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毕竟小的时候都听说过各种狼的的故事,什么东郭先生与狼啥的,莫名的都对野狼有种莫名的恐惧。
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后就跟上了队伍赶紧赶路,基本上看不出来刚才疲惫的样子。人类的潜能还是很大的,在威胁到生死的时候他们总能爆发出一丝潜力。
不过,休息一会,效果也确实是有的,再加上野狼的现实威胁,虽然地下又是冰又是雪的,大家还是加快了脚步。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靠山屯大队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