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偷袭后的第三天，临时据点总算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清晨的阳光穿过废土的薄雾，洒在刚修补好的铁丝网围栏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林默蹲在基地车旁，看着王工和两个新投降的掠夺者调试轮胎——上次雷虎的人没破坏基地车，但巡逻皮卡的轮毂被砍出了几道深痕，得尽快修好备用。
“首领，您来看看这个。”陈曦的声音从据点东侧的临时工坊传来，她穿着沾了油污的工装外套，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蓝图，快步走了过来。蓝图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用蓝色墨水绘制的电磁塔结构清晰可见，还标注着几处红色的修改痕迹。
林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接过蓝图：“这是上次系统……”他顿了顿，及时改口，“上次清理净世教据点时找到的进阶蓝图？”
“对。”陈曦点点头，手指点在蓝图上一处标注“能量核心”的位置，“我研究了两天，发现基础电磁塔只能产生麻痹电流，要是想增加‘范围减速’功能，必须更换核心部件——这里需要一种含高纯度能量的稀有晶体，能强化电磁场的覆盖范围，还能让电流频率产生滞缓效果。”
林默凑过去看，蓝图上画着晶体的大致形状：通体透明，里面隐约有流光闪动，像是凝固的闪电。“这种晶体在哪能找到？”他问，心里清楚废土上的稀有物资从来不会轻易出现。
“我查了王工整理的旧世界地图，”陈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展开后指着一处用红笔圈出的位置，“这附近8公里外有个‘废弃水晶矿’，标注是旧世界的宝石矿场，后来因为辐射泄露被废弃了。按时间推算，矿洞里可能残留着这种晶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变异生物占据。”
林默抬头看向冯刚，他正带着小五检查弩箭的弓弦，听到谈话后立刻走了过来：“我跟首领去，矿洞狭窄，适合用弩箭，近距离也能配合赵铁近战。”
赵铁也放下手里的斧头，瓮声瓮气地说：“算我一个，变异生物皮糙肉厚，斧头比枪管用。”
“行。”林默拍板，“陈曦留在据点，继续优化基础防御；王工抓紧修皮卡；我带冯刚、赵铁，再加上两个战斗人员，带足三天的压缩食物和水，现在出发。”
半小时后，小队坐着修好的巡逻皮卡出发了。皮卡的后斗里装着两把霰弹枪、三把步枪、十支弩箭，还有一盏大功率探照灯——矿洞里肯定一片漆黑，得靠探照灯照明。开车的是小五，他虽然年纪小，但在黑岩营时经常开改装车，技术很稳。
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一开始还能看到零星的废弃房屋，后来只剩下连绵的沙丘和枯瘦的胡杨树，树干上缠着风化的布条，像是死人的裹尸布。冯刚坐在副驾，用望远镜盯着远处，突然说：“前面有个变异鬣狗群，大概五只，在啃一具野牛尸体，绕开就行。”
小五赶紧打方向盘，把车开上一条布满碎石的小路。车轮压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散架。赵铁坐在后斗里，扶着探照灯，突然喊：“首领，你看那边！”
林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低矮的山包隐约可见，山包脚下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荆棘，荆棘上挂着几片破旧的矿场工作服——那应该就是废弃水晶矿的入口了。
“放慢速度，注意周围动静。”林默说。小五点点头，把车速降了下来，皮卡慢慢靠近矿洞入口。
到了洞口前，林默让小五停车，所有人都下了车。洞口有两米多高，三米宽，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蝙蝠粪便的酸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冯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柴，划亮后扔进洞里，火柴的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能看到洞壁上布满了苔藓，还有一些深褐色的抓痕——像是某种生物的爪子留下的。
“里面有东西。”冯刚压低声音，从背上取下弩箭，“可能是蝙蝠，矿洞里最容易滋生变异蝙蝠。”
林默从皮卡后斗里拿出探照灯，打开开关，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洞口内侧：洞壁上密密麻麻地挂着黑色的影子，小的有拳头大，大的像猫一样，翅膀收拢着，一动不动，显然是在睡觉。
“果然是变异蝙蝠。”林默皱了皱眉，“赵铁，你跟我走前面，用斧头清理靠近的；冯刚，你在中间，用弩箭射高处的；小五和另一个战斗人员断后，注意别让蝙蝠从后面偷袭。”
分配好任务后，林默提着改装步枪，率先走进矿洞。探照灯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那些挂在洞壁上的蝙蝠被灯光惊醒，发出“吱吱”的叫声，翅膀开始扇动，黑色的影子在光柱里乱舞。
“小心！”冯刚突然喊了一声，一支弩箭“咻”地射了出去，正中一只扑向林默的蝙蝠。蝙蝠惨叫一声，掉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它的翅膀上有明显的变异痕迹，皮肤是灰黑色的，爪子像铁钩一样锋利，嘴里还露着两颗尖牙，像是能穿透钢板。
更多的蝙蝠被惊动了，成群结队地从洞壁上飞下来，朝着小队扑过来。赵铁举起斧头，对着迎面而来的蝙蝠劈过去，“咔嚓”一声，一只蝙蝠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在洞壁上。小五和另一个战斗人员也举起步枪，对着蝙蝠群开枪，子弹在矿洞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发疼。
矿洞内部比想象中更复杂，走了大概五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分叉口，左边的洞口更小，右边的洞口则更宽敞，还能看到里面隐约有微弱的反光。“右边应该是主矿道，晶体可能在里面。”陈曦之前跟林默说过，水晶矿的主矿道通常会有矿石堆积，稀有晶体大概率在那里。
“冯刚，你守在这里，别让蝙蝠从分叉口绕过来。”林默说，“我们去主矿道找晶体，尽快回来。”
冯刚点头，靠在分叉口的墙壁上，弩箭对准了左边的洞口：“放心，有我在，它们过不来。”
林默带着赵铁、小五和另一个战斗人员走进右边的主矿道。主矿道比刚才的通道宽敞很多，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洞壁上有很多人工开凿的痕迹，还能看到一些生锈的矿车轨道，轨道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洞壁，突然，小五喊了一声：“首领，你看！”
林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洞壁上镶嵌着几块透明的晶体，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正是陈曦说的稀有晶体！这些晶体大小不一，大的有拳头大，小的只有拇指大，紧紧贴在岩石里，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一样。
“就是这个！”林默心里一喜，刚想过去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吱吱”的叫声——三只体型比刚才更大的变异蝙蝠正从矿道顶部的缝隙里钻出来，它们的翅膀展开有一米宽，爪子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之前捕食过其他生物。
“赵铁，挡住它们！”林默喊道。赵铁立刻举起斧头，迎了上去。最大的那只蝙蝠朝着赵铁扑过来，爪子抓向他的肩膀。赵铁侧身躲开，一斧头砍在蝙蝠的翅膀上，蝙蝠惨叫一声，掉在地上，翅膀上流出血来。
另外两只蝙蝠见同伴受伤，更加疯狂，朝着小五和另一个战斗人员扑过去。小五反应很快，举起步枪对准蝙蝠的头开枪，“砰”的一声，蝙蝠的头被打爆，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另一个战斗人员也开枪了，但没打中，蝙蝠扑到他的背上，爪子抓进了他的衣服里。
“小心！”林默立刻转身，对着蝙蝠的身体开枪。子弹穿透了蝙蝠的身体，蝙蝠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没事吧？”林默走过去问那个战斗人员。他摇了摇头，只是衣服被抓破了，没受伤。
解决完蝙蝠，林默让小五和那个战斗人员警戒，自己和赵铁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挖洞壁上的晶体。晶体嵌得不算深，用铲子敲几下就能撬下来。赵铁力气大，一铲子下去，就能撬下两三块；林默则更细致，小心地把小一点的晶体也挖出来，尽量不浪费。
大概挖了半个小时，两人一共收集了二十块晶体，大的小的都有，装在一个帆布包里，沉甸甸的。“够了吗？”赵铁问。
林默掂量了一下，“应该够了，陈曦改装一座电磁塔大概需要两三块，二十块能改好几座，还能留几块备用。”
确认没有遗漏后，林默带着小队往回走。冯刚守在分叉口，地上躺着几只蝙蝠的尸体，显然刚才也有蝙蝠试图从左边的洞口过来，被他挡住了。“都搞定了？”冯刚问。
“嗯，二十块晶体，没少。”林默说，“赶紧出去，这里的味道太呛人了。”
小队沿着原路返回，出了矿洞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外面的阳光虽然刺眼，但比矿洞里的霉味舒服多了。小五把帆布包放在皮卡的后斗里，用防水布盖好，然后发动了车。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没有遇到变异生物，也没有看到其他幸存者的痕迹。大概下午三点，小队回到了临时据点。陈曦早就等在据点门口，看到帆布包，立刻迎了上来：“找到了？”
林默点点头，把帆布包递给她：“二十块，你看看够不够。”
陈曦打开帆布包，拿出一块晶体，对着阳光看了看，晶体里的蓝光更明显了。“够了，纯度比我预想的还高。”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现在就去工坊改装，明天应该就能测试。”
林默看着陈曦快步走向工坊的背影，又看了看据点里忙碌的人们——王工已经修好了巡逻皮卡，正在给轮胎打气；冯刚带着几个战斗人员在加固铁丝网；赵铁则在教小五怎么用斧头近战。废土的日子依旧艰难，但每一点进步，都让他们离活下去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