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口的积雪在灵能余波中凝成水晶般的幕墙，赵凡望着谛听石雕耷拉的耳朵，突然把青铜灯盏从无限空间里拽出来。灯芯刚接触到冰洞的寒气，就腾起青绿色的火焰，将三枚从假军官身上搜出的青铜镜碎片裹成了液态。
“凡子这是要搞金属熔炼？”熊大力叼着灵能棒棒糖，看液态青铜在灯焰里凝成枚指环，“这玩意儿能当婚戒不？就是颜色绿了点，跟被前女友绿了似的。”
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从指环内侧钻出来，数据流在镜面流转成锁链图案：“检测到‘诸神囚魂术’残留——这三枚碎片来自不同的青铜镜，每面镜子都关押着至少百名修士的残魂。宙斯这老小子玩挺大，合着信仰核心是移动监狱？”
谛听石雕突然对着赵凡的灵印呜咽，石兽眼角的泪渍在冰面晕开，竟显露出幅微型星图。小乖将星图与神国坐标比对，瞳孔瞬间放大：“它在标记联军布防！你们看这颗闪烁的红矮星，坐标正好对应北欧神国的英灵殿——等等，奥丁的长矛不是用来召唤英灵的吗？怎么成了信号塔？”
赵凡摩挲着发烫的指环，突然想起黑袍人自爆前的话：“三日后虚无恒星撞击蓝星。”他将灵能注入星图，红矮星的位置立刻弹出串乱码，谛听石雕见状跳上他的肩膀，用爪子在乱码上划出古蜀符文。
“翻译出来了！”小乖的数据流剧烈沸腾，“‘献祭之门将在月圆之夜开启，以轮回之子的灵血为匙’——他们要拿你当祭品！”
熊大力突然把灵能菜刀拍在冰桌上：“要不咱先去掀了英灵殿？反正小乖能屏蔽神念，正好趁他们没防备端掉信号塔。就跟当年打游戏偷家似的，直接把水晶给扬了！”
话音未落，昆仑山口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众人冲出冰洞，只见条青色巨龙正盘旋在雪线之上，龙鳞反射的阳光在云层中织成道彩虹。龙首转向他们时，赵凡注意到龙角上挂着块青铜牌，刻着龙国特殊部门的徽记。
“是老陈的坐骑！”熊大力认出龙颈上的鬃毛——那撮染成粉色的毛发还是上次团建时他给烫的，“看来官方知道这儿出事了，就是不知道带没带火锅底料，这鬼地方冻得老子痔疮都快犯了。”
青龙俯冲而下，龙背上的陈教授朝他们挥手：“检测到大规模空间波动！卫星显示三小时前有艘神国战舰在近地轨道消失，怀疑是冲三星堆来的！”他抛出个金属箱，“这是灵能伪装器，能模拟神国卫兵的气息——小乖，该你秀操作了。”
小乖接住箱子，指尖划过表面的符文：“型号是‘诸神黄昏’限定版？可以啊老陈，这玩意儿黑市炒到三千万灵晶呢！不过这伪装器有后门程序，要不要帮你换成咱们的监控代码？就跟给宙斯装个摄像头似的，看他下次啃炸鸡还敢不敢吧唧嘴。”
赵凡突然按住谛听石雕——石兽的耳朵正红得发亮。他顺着石雕指的方向望去，青龙的尾鳞间竟夹着片闪银光的羽毛，与黑袍人指甲缝里的虚无尘埃材质相同。
“陈教授，您这龙最近去过北欧神国？”赵凡不动声色地释放灵印，青铜色的光晕在青龙周身流转，尾鳞间的羽毛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啸，“这是‘虚空信使’的羽毛，专门用来传递虚无能量——您被跟踪了。”
陈教授脸色骤变，急忙从怀里掏出个罗盘：“难怪刚才路过冥王星时指针倒转！这老伙计跟了我十年，怎么会沾上这玩意儿？”他突然一拍大腿，“上周接待过波北欧神国的使者，说要交流灵能技术，现在想来全是套路！”
谛听石雕突然对着羽毛狂吠，叫声化作金色音波将羽毛震碎。碎片在空中重组，显露出段全息影像：奥丁正将根发光的长矛插入英灵殿的穹顶，矛尖射出的光束在星空勾勒出复杂的阵法，阵眼处隐约可见颗扭曲的恒星——正是星图上标记的红矮星。
“是‘星空献祭阵’！”小乖调出数据库，“古蜀残卷记载这阵法需要九大神器作为阵基，现在已经激活了三个——宙斯的雷霆、奥丁的长矛、还有……”她的声音突然卡顿，“还有印度神国的湿婆之眼。”
赵凡的灵印突然炸开，古蜀残念如潮水般涌来：画面中穿青铜甲的士兵正将类似的阵法刻在龟甲上，每个符文都流淌着与他灵印相同的光芒。当画面里的祭司转身时，赵凡惊觉对方的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凡子，你家祖坟怕是藏着核武器级别的秘密。”熊大力戳了戳龟甲虚影，“这老祖宗长得比你帅多了，要不考虑整个容？”
青龙突然发出警告的低吼，云层中浮现出艘银白色的战舰。舰身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舷窗后隐约可见穿金甲的卫兵——他们头盔上的羽毛，与刚才撕碎的虚空信使羽毛如出一辙。
“是奥林匹斯的巡逻舰！”陈教授操控青龙攀升，“灵能伪装器启动！小乖快把我们的气息改成北欧神国的——对了，把熊大力的气息调成野猪精，这货本来就一身骚气。”
战舰掠过头顶时，赵凡听见卫兵的交谈声：“宙斯陛下说蓝星那帮猴子还在昆仑山口挖石头，等月圆之夜献祭开始，正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神力。”另个声音接话：“别忘了给虚无恒星导航，坐标已经输入奥丁的长矛，就等轮回之子自投罗网。”
谛听石雕将对话完整记录下来，石兽的耳朵在录音结束后指向战舰的引擎舱：“检测到反物质反应——这玩意儿是用虚无能量驱动的！”小乖突然冷笑，“有意思，诸神联盟表面上对抗废弃主宰，背地里却用虚无能量造武器，这是打算两边通吃？”
陈教授突然指着仪表盘：“伪装器快没电了！咱们得在被发现前进入神国疆域。”他调出张全息地图，“最近的传送阵在冰岛的温泉里，是当年北欧神话里的世界树根系改造的，正好能直达英灵殿后门。”
青龙穿透云层的瞬间，赵凡看见下方的冰川正在消融，露出的岩层里嵌着无数发光的脉络，与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根系惊人地相似。小乖将脉络分布与星图比对，突然惊呼：“蓝星的地脉在与神国星图共振！他们不是要撞击蓝星，是想把整个地球拖进虚无空间！”
三小时后，冰岛的蓝湖温泉。
熊大力裹着灵能浴巾，看着陈教授往温泉里倒灵能水晶：“这水温刚好煮火锅啊，要不咱先涮两盘羊肉？反正传送阵启动还要半小时。”他掏出压缩饼干往水里扔，饼干接触温泉的瞬间竟化作条金色的鱼，摆着尾巴游向泉眼。
“别糟蹋粮食！”小乖踢了他一脚，“这泉眼里的世界树根系还活着，你扔的饼干带着灵能，被它当成养分吸收了。”她指着泉底升起的气泡，“快看，传送阵启动了——等等，这光芒怎么是粉红色的？”
泉眼突然喷出道粉光，将众人包裹其中。赵凡在失重感中听见熊大力惨叫：“我的泳裤！这破阵法还带扒衣服的？！”他睁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片血色荒原上，脚下的土壤里嵌着无数白骨，远处的城堡尖顶在暗红色的天幕下泛着寒光。
“欢迎来到英灵殿后花园。”小乖的虚拟投影换了身哥特式长裙，“检测到高强度信仰波动，建议尽快找到信号塔——顺便说句，熊大力你的花裤衩在北欧神国算时尚单品，就是图案太俗了，居然印着喜羊羊。”
谛听石雕突然对着城堡方向狂吠，石兽耳朵指向的尖顶上，奥丁的长矛正插在穹顶中央，矛尖射出的光柱在云层中织成道巨网。赵凡注意到巨网的节点处都挂着青铜镜，镜面反射的光芒在荒原上投射出无数人影——正是被囚禁的修士残魂。
“这些残魂在维持阵法！”赵凡祭出青锋剑，剑刃划过虚空时激起涟漪，“小乖能黑进信号塔不？就跟当年破解校园网似的，给他们来个永久封号。”
小乖调出虚拟键盘：“试试呗，不过奥丁的符文防火墙挺麻烦，得用古蜀秘钥当后门程序。凡子借你的灵印用用，这玩意儿比任何密码都好使——就像用管理员权限直接删系统文件。”
众人正准备潜入，荒原尽头突然传来马蹄声。队骑着八足骏马的卫兵疾驰而来，为首的 Valkyrie（女武神）举起长矛：“来者何人？请出示信仰徽章！”她的目光扫过熊大力的花裤衩时，突然捂住嘴偷笑，“这位先生的时尚品味很独特，是阿斯加德新出的限量款吗？”
熊大力挺胸抬头：“这叫潮流，你们不懂。”他突然掏出灵能伪装器，“看，奥丁陛下亲自颁发的通行证，我们是来检修信号塔的工程师。”伪装器投射出的虚拟证件上，赵凡的照片被p成了独眼造型，胸前还别着“诸神It部”的徽章。
女武神狐疑地打量他们：“上周刚检修过，怎么又来了？”她突然凑近赵凡，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灵印，“你的气息很奇怪……像是来自东方的灵能波动。”
谛听石雕突然对着女武神的长矛狂吠，石兽的耳朵红得发亮。赵凡瞬间反应过来，灵印化作青铜锁链缠住长矛——矛尖的宝石里竟嵌着颗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果然有猫腻！”熊大力挥起菜刀劈向摄像头，“就知道奥丁这老小子没安好心，合着女武神是监控探头成精？”
女武神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周身泛起银光：“检测到入侵者，启动清除程序——”她的身体突然分解成无数光点，在半空重组为台青铜机械，胸口的屏幕闪烁着红光，“诸神协议第37条：抹杀一切携带古蜀灵能者。”
小乖迅速入侵机械体的数据库：“是‘虚空傀儡’！这些女武神早就被废弃主宰的碎片寄生了！”她调出段加密日志，“奥丁在三个月前就被控制了，英灵殿现在是座空壳，所有卫兵都是傀儡——等等，这日志里说‘主脑在世界树的根部’！”
机械体突然自爆，冲击波将众人掀飞。赵凡在空中稳住身形，发现荒原尽头的世界树正在剧烈摇晃，树干上的符文如心跳般闪烁。他祭出青铜灯盏，青绿色的火焰在灯芯跳动：“谛听标记的信号塔根本不是长矛，是世界树本身！”
众人冲向世界树时，地面突然裂开深沟，无数只骨手从沟里伸出，抓住他们的脚踝。小乖认出骨手手腕上的符文：“是被献祭的修士残魂！他们的意识还没完全消散，正在向我们求救！”
赵凡将灵印打入地面，青铜色的光芒如蛛网般蔓延，骨手接触到光芒后纷纷退去，在地上拼出串文字：“主脑藏在第三层年轮，用虚无恒星的碎片供电——小心，它能模仿任何人的声音。”
世界树的树干突然裂开道门户，门内传来陈教授的声音：“凡子快进来！我找到主脑了！”赵凡正要迈步，谛听石雕突然咬住他的裤腿，石兽的耳朵红得发紫。
“是假的！”小乖的数据流瞬间紊乱，“陈教授的灵能频率不是这样的！这是主脑在模仿他的声音——”
门户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敬酒不吃吃罚酒！”道黑影从门内扑出，竟是只长着九头的巨蛇，每个蛇头都戴着不同神国的王冠。赵凡认出其中颗头颅戴着宙斯的橄榄枝，蛇瞳里闪烁的银光与黑袍人如出一辙。
“是‘九界噬神蟒’！”小乖调出资料，“传说它以诸神的恐惧为食，每个头都对应个神国——快看那颗印度神国的蛇头，嘴里叼着的是不是湿婆之眼？”
熊大力突然把灵能压缩饼干塞进蛇头的牙缝：“吃我一记物理超度！这玩意儿加了三倍灵能辣椒精，保证辣得你连妈都不认识！”巨蛇果然剧烈挣扎，九头同时喷出火焰，却在接触到饼干的瞬间熄灭。
赵凡趁机将青锋剑刺入树干，剑刃没入的地方立刻渗出金色的汁液。世界树发出痛苦的震颤，第三层年轮处裂开道缝隙，露出块闪烁的紫水晶——水晶里裹着颗微型恒星，表面流淌的能量与星图上的虚无恒星完全致。
“找到了！”小乖操控数据流形成锁链，“这颗碎片是主脑的核心！只要破坏它，整个献祭阵就会崩溃——等等，水晶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紫水晶突然亮起，映出张模糊的人脸。赵凡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灵印突然失控：水晶里的人竟与他长得模一样，只是额头嵌着块青铜镜碎片。
“轮回之子，别来无恙。”水晶里的人影开口，声音与赵凡分毫不差，“知道为什么选你当祭品吗？因为你是古蜀大祭司的转世——当年他没能完成的事，该由你来了结。”
谛听石雕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石兽周身的符文同时亮起，在虚空拼出四个古蜀文字：“镜中是劫”。
赵凡恍然大悟：“你是黑袍人！不，你是废弃主宰的碎片！”他将灵能注入青锋剑，“当年大祭司故意让你逃脱，就是为了留下追踪线索——这颗虚无恒星碎片，才是你的本体！”
水晶里的人影发出狂笑：“聪明！可惜太晚了。三小时后月圆之夜，我会借你的身体重见天日，到时候整个轮回都会成为我的养料！”紫水晶突然炸裂，无数碎片如流星般射向地球方向，“这些分身会找到所有与你相关的人，用他们的血祭开启献祭之门——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轮回之子。”
世界树开始崩溃，血色荒原在震颤中化作数据流。小乖急忙启动紧急传送：“主脑自爆了！咱们得赶紧回蓝星，那些分身肯定去找三星堆的人了！”她的虚拟投影突然卡顿，“等等，谛听呢？”
赵凡这才发现石兽不见了。他看向正在消失的树干，只见谛听石雕正死死咬住块紫水晶碎片，石兽的身体在强光中逐渐透明。在彻底消散前，它朝赵凡的方向摇了摇耳朵，石兽眼角的泪渍里，映出颗正在急速靠近的虚无恒星。
“它在拖延时间！”小乖的声音带着哽咽，“谛听用自身本源困住了最后块碎片，给我们争取了三小时！”
传送光芒彻底吞噬他们的瞬间，赵凡仿佛听见石兽的叫声化作句话，顺着灵印传入脑海：“找到镜中真相。”
当众人跌回昆仑山口的冰洞时，青铜灯盏突然剧烈摇晃。灯芯的青焰在虚空投射出画面：三星堆遗迹的上空，无数紫水晶碎片正在凝结，每个碎片里都映出张人脸——有陈教授的助手，有龙国特殊部门的卫兵，甚至还有赵凡刚穿越时认识的邻居王大妈。
熊大力握紧菜刀的手在颤抖：“这老怪物玩阴的！合着咱们身边全是卧底？”
小乖调出全球监控：“所有碎片都在向三星堆聚集！它们在模仿凡子认识的人，目的是突破灵印防线——等等，月相显示还有两小时四十分月圆！”
赵凡望着冰洞深处的青铜镜碎片，突然想起谛听最后的话。他将灵能注入指环，那些来自神国的青铜镜残片竟开始重组，在冰面拼出幅完整的镜像——镜中没有映出他们的身影，只有片混沌的虚无，虚无中央悬浮着块刻满古蜀符文的龟甲。
“是‘轮回龟甲’！”小乖的数据流沸腾到极致，“古蜀人用它记录了所有真相！谛听让我们找的不是黑袍人，是龟甲里的秘密——”
镜中的龟甲突然裂开，露出张与赵凡相同的脸。这次，镜中人的嘴唇清晰地吐出句话，声音穿透镜面，在冰洞中回荡不绝：
“月圆之时，以我之血，破镜见真。”
冰洞外，青龙发出凄厉的龙吟。赵凡冲出洞外，只见近地轨道上，颗扭曲的恒星正刺破云层，表面流淌的紫光照亮了半个地球。而三星堆的方向，道青铜色的光柱直冲天际，与星光在虚空交织，形成道巨大的门扉轮廓。
献祭之门，正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