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灵能学院的钟楼还在回荡《难忘今宵》的旋律，赵凡指尖的凤凰琴突然泛起青光。琴身浮现的星图上，代表奥林匹斯山的光点正剧烈闪烁，旁边跳出行弹幕似的古蜀文：【检测到高强度信仰信号，建议实地考察】。
“这是要我们去神界搞田野调查？”熊大力正用灵能胶带粘补被血蝙蝠咬破的校服，闻言突然兴奋起来，“凡子咱们伪装成游客呗？我带了自拍杆，正好跟宙斯合张影发朋友圈。”
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换上身银灰色潜行服，手里还拎着个巴掌大的青铜盒子：“最新款‘诸天信号屏蔽器’已上线，采用古蜀量子隐形技术，能屏蔽九成以上的神念扫描——简单说就是神界版的‘隐身挂’，就是续航有点拉胯，只能维持七个小时。”
赵凡摩挲着凤凰琴的弦轴，通过灵韵共鸣感知到界域通道那头的景象：金碧辉煌的神殿群悬浮在云海之上，每条街道都流淌着液态光流，穿金甲的卫兵正用灵能扫描仪检查过往行人，扫描仪屏幕上赫然是“诸神联盟安全系统V3.2”的字样。
“科技树歪得挺别致啊。”赵凡忍不住笑，“连神界都开始搞人脸识别了？”
“根据《诸天文明发展报告》，奥林匹斯山近百年的科技爆炸，全靠掠夺低维世界的灵能资源。”小乖调出三维模型，“他们的信仰收集器本质就是能量掠夺装置，那些所谓的‘信徒祝福’，其实是在抽取凡人的生命本源。”
凤凰琴突然自动弹出音阶，琴尾的凤首吐出枚鸽蛋大的光球，光球里裹着三枚青铜徽章，上面分别刻着“神界维修工”“信仰质检员”和“宙斯私人厨师”的字样。
“身份伪装道具到账。”小乖把厨师徽章塞给熊大力，“你负责用灵能料理吸引卫兵注意力，我和凡哥趁机潜入主神殿——据说宙斯的书房里藏着《诸天信仰交易记录》的原始数据。”
熊大力看着徽章上的厨师帽图案，突然悲愤道：“为啥又是我当诱饵？上次在龙虎山扮僵尸，上上次在昆仑山扮雪人，这次居然要扮厨子？我这一身腱子肉是用来战斗的，不是给神仙颠勺的！”
话音未落，界域通道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钟声。赵凡通过共鸣“看”到，一群背生双翼的信使正举着青铜喇叭喊话，喇叭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紧急通知！因信仰系统升级，今日神殿区域实行交通管制，所有外来人员需持‘创世神认证’方可入内——”
“创世神认证？这玩意儿比核酸证明还难搞。”熊大力突然指着凤凰琴上的星图，“凡子快看！宙斯他闺女好像在偷偷给我们发信号！”
星图边缘，代表爱与美之神阿芙罗狄忒的光点正在画圈圈，圈出的轨迹恰好组成个隐蔽的传送坐标。赵凡指尖轻拨琴弦，金色音波裹着三人穿过界域通道，落地时正踩在片玫瑰花海里，花丛中藏着块半人高的水晶屏，屏幕上用希腊文写着：【欢迎来到阿芙罗狄忒的秘密花园，密码是“金苹果真难吃”】。
“这女神还挺懂网络文学套路。”小乖输入密码的手顿了顿，“等等，金苹果不是引发特洛伊战争的导火索吗？她居然说难吃？”
水晶屏应声滑开，露出条镶嵌着发光宝石的密道。走在前面的熊大力突然踩到团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差点蹦起来——是只长着六对翅膀的蜜蜂，正抱着块比自己还大的金锭啃得欢实，蜜蜂屁股上的花纹竟是二维码。
“氪金蜜蜂？”熊大力掏出手机扫码，屏幕上跳出个购物界面，“诸神优选超市？居然还卖蓝星的肥宅快乐水？标价999信仰值一瓶，这是抢钱啊！”
密道尽头的石门突然发出“咔哒”声。赵凡透过门缝看见，位裹着月光纱裙的女神正对着青铜镜补妆，镜子边框的钻石里嵌着微型摄像头，镜头对着隔壁神殿的方向，屏幕上赫然是宙斯与冥王哈迪斯的视频通话画面。
“是阿芙罗狄忒！”小乖压低声音，“她的梳妆镜是神界最高级的窃听器，用的还是古蜀遗民流落神界时发明的‘灵能共振技术’——说白了就是诸神版的‘吃瓜神器’。”
石门突然从里面拉开，阿芙罗狄忒举着支口红大小的神念屏蔽器，笑眼弯弯道：“三位蓝星来客，要尝尝我新酿的‘忘忧蜜’吗？用特洛伊战争时期的怨气花瓣发酵的，对打探秘密很有帮助哦。”
熊大力刚要接蜜罐，就被小乖拽了把。虚拟投影弹出的检测报告显示，蜜水里掺着微量“真言花粉”，虽然对凡人无害，但会让说谎者的鼻子变长三寸——堪称神界版的“测谎仪”。
“女神的好意心领了。”赵凡晃了晃凤凰琴，“我们是来检修信仰收集器的，最近蓝星有不少信徒反馈，说收到的祝福里掺着杂音。”
阿芙罗狄忒突然笑出声，指尖在青铜镜上轻点，镜中画面切换成主神殿的内部景象：数十个半人高的水晶柱林立，每个柱子里都蜷缩着团人形光雾，光雾表面流淌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柱子底座标注着“信徒编号”“信仰纯度”“可榨取次数”等字样。
“这就是所谓的‘祝福’真相。”女神的笑容冷了下来，“那些水晶柱是信仰浓缩器，每吸收十万份祈祷，就能凝结出一滴‘神格营养液’——而代价是，每个信徒的寿命会缩短三到五年。”
小乖突然插话：“根据《宇宙能量守恒定律》，这种掠夺式收集早晚会引发信仰崩塌。三年前北欧神国的‘诸神黄昏’，就是因为过度抽取信徒生命力，导致信仰链断裂引发的能量爆炸。”
阿芙罗狄忒突然将神念屏蔽器扔给赵凡：“宙斯的书房在主神殿三层左转第三个房间，密码是他初恋情人的名字。记住，千万别碰靠窗的那盆金苹果树——那是他的私人监控器，连雅典娜偷看小黄书都会被记录在案。”
三人穿过花园时，熊大力突然指着云端的神殿群惊呼：“凡子快看！他们的体育场居然是圆形的！跟罗马斗兽场一模一样！”
赵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巨大的圆形建筑里，无数光链拴着奇形怪状的生物在角斗，看台上的神只们正举着水晶牌下注，牌面显示的赔率赫然是“独眼巨人1:3.5，东方龙1:9.8”。
“是‘诸神娱乐场’。”小乖的声音带着寒意，“那些角斗的生物都是被掠夺来的低维种族，赢了比赛会被榨取灵能，输了就会被做成‘神宴’的食材——上个月有只来自蓝星的貔貅，就因为不肯配合表演喷火，被做成了‘招财聚宝羹’。”
熊大力突然攥紧拳头，灵能在拳锋凝聚成淡金色：“这群老东西，等回去我就给他们寄一箱二锅头，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酒后吐真言’，什么叫‘喝断片儿现场直播’！”
潜入主神殿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小乖用屏蔽器干扰了走廊的能量感应，熊大力用灵能变出来的“黄金烤乳猪”引开巡逻卫兵，赵凡则借着凤凰琴的音波隐匿身形，三人配合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宙斯的书房比赵凡想象中更离谱：墙上挂着用星辰编织的“宇宙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个红点都代表个被掠夺的文明；书架上摆着《信仰收割指南》《低维种族驯化手册》等禁书，最显眼处还放着台青铜计算器，屏幕上显示着“本月信仰收益：灵能单位”。
“果然是宇宙级的吸血鬼。”赵凡翻开书桌抽屉，发现里面除了各种族的信仰契约，还有本《蓝星灵能资源开发计划书》，扉页写着“目标：在百年内将蓝星转化为信仰殖民地”。
小乖正用青铜U盘拷贝电脑里的数据，突然指着屏幕惊呼：“他们在跟黑暗神国做交易！用蓝星的轮回坐标，换取‘虚无能量转化技术’！”
屏幕弹出的交易记录里，附带着段黑暗神主的全息影像：个裹在黑雾里的身影正用利爪划过星图，所过之处的星辰全部化作灰烬，“用不了多久，你们的‘信仰牧场’就会变成我的‘虚无猎场’，而我会给你们留个好位置——在我的胃里。”
“这老电灯泡怕不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熊大力突然指着窗外，“凡子快看！那盆金苹果树的叶子在发光！”
赵凡转头的瞬间，整棵苹果树突然炸开成漫天光点，光点重组出宙斯的虚影，虚影手里还举着个正在录音的青铜喇叭：“抓住你们了！擅闯主神殿的小老鼠们！”
书房的门瞬间锁死，墙壁渗出金色液体，液体凝结成穿着金甲的卫兵，每个卫兵的盾牌上都嵌着摄像头，镜头红光闪烁，明显是启动了战斗模式。
“屏蔽器失效了！”小乖的虚拟投影开始闪烁，“这老东西的书房用的是‘混沌材料’，能吸收所有灵能信号——咱们被套路了！”
宙斯的虚影发出雷鸣般的狂笑：“早在你们踏入界域通道时，我就通过血蝙蝠的记忆碎片识别出你们的身份了！那瓶‘忘忧蜜’里的追踪器，现在应该已经融入你们的灵脉了吧？”
赵凡突然想起阿芙罗狄忒递蜜罐时，指尖闪过的抹异样红光。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女神的示好不过是诱敌深入的诱饵。
“玩阴的是吧？”熊大力突然一拍胸脯，灵能在背后凝聚成对火焰翅膀，“凡子掩护我！我把这破书房炸了给他们换换风水！”
“等等。”赵凡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在凤凰琴上快速拨弦。这次弹出的不是音波，而是道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缝，裂缝那头隐约可见蓝星的城市夜景——正是他用灵印连接三星堆本源时掌握的空间跳跃技术。
“想跑？”宙斯的虚影甩出道闪电，却被突然出现的群闪电鹫挡住。领头的巨鸟嘴里叼着块青铜板，板上刻着“快递延误赔偿”的字样，分明是之前送包裹的那只。
“是闪电鹫快递队！”小乖惊喜道，“它们的智能手环连接着我们的灵能网络，刚才拷贝数据时自动触发了‘紧急支援协议’！”
混乱中，赵凡瞥见书架顶层的暗格正在发光。他用音波震开暗格，发现里面藏着个水晶瓶，瓶中漂浮着缕银色光丝，光丝里裹着半张残破的乐谱——正是凤凰琴缺失的那半阙！
“信仰掠夺的本质，是用虚假希望编织的能量牢笼。”光丝突然化作位老者的虚影，正是在三星堆数字核心见过的古蜀先民，“这是‘镇魂曲’的下半段，能瓦解信仰形成的能量场——记住，真正的神明从不索取，只会给予。”
虚影消散的瞬间，宙斯的雷霆已经劈到眼前。赵凡抱着水晶瓶跃入空间裂缝，熊大力用最后一发灵能炮弹炸毁了青铜电脑，小乖则在消失前启动了U盘的自毁程序。
穿过界域通道的刹那，赵凡听见身后传来宙斯气急败坏的咆哮，夹杂着系统崩溃的警报声：“我的信仰数据！我的交易记录！你们这群来自低维的小偷——！”
落地时正砸在三星堆的祭坛上，熊大力捂着被震麻的屁股哀嚎：“七个小时的隐身挂，结果只在神界待了俩钟头就被发现，这波血亏啊！”
小乖的投影闪了闪，将半透明的数据芯片递给赵凡：“虽然没拿到完整记录，但截获了宙斯与黑暗神国的通讯频率——顺便黑了他们的信仰收集系统，给所有信徒的账户里多打了十倍祝福值，就当是给老电灯泡的‘惊喜’。”
赵凡将水晶瓶里的光丝注入凤凰琴，两半乐谱完美融合的瞬间，琴身突然迸发出冲天光柱。光柱穿过云层，在天幕上投射出幅巨大的星图，图上每个光点都标注着信仰掠夺的受害者文明，其中蓝星的位置被用血色圈了起来。
“这是……全宇宙的血泪账啊。”熊大力看着星图上密密麻麻的光点，突然沉默下来。
小乖的检测报告在旁弹出：【发现异常信号源，来自奥林匹斯山底层监狱】。信号附带的画面里，群被铁链锁住的古蜀遗民正在凿刻石壁，石壁上的文字与三星堆遗迹的螺旋纹路如出一辙。
“古蜀人没有灭绝。”赵凡的指尖微微颤抖，“他们被宙斯当成了活体能量源，用来驱动整个信仰收集系统。”
凤凰琴突然发出悲鸣，琴身浮现的星图上，代表古蜀遗民的光点正在逐个熄灭。赵凡握紧灵印，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所谓的“诸神”从来不是救赎的象征，而是披着神圣外衣的掠夺者。
夜幕降临时，三星堆的青铜神树突然开满了金色花朵。每个花瓣都托着枚微型水晶屏，屏上循环播放着从神界带回的影像：被囚禁的种族、哭泣的信徒、冰冷的交易记录……
“该让蓝星的人们看看真相了。”赵凡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凤凰琴在他掌心轻轻震颤，仿佛在共鸣着某个即将到来的风暴。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枚从阿芙罗狄忒处得来的神念屏蔽器，正悄悄发出幽蓝的光——器身上刻着的花纹，与废弃主宰眼睛里的二进制代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