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学院的梧桐叶还沾着虚无史莱姆灼烧后的焦糊味，赵凡的作战靴碾过片卷曲的叶子，鞋底的纹路里嵌着几粒星砂——那是白泽的胡须在战斗中脱落的碎片，此刻正闪烁着淡金色的光，像撒了把碎钻。
“凡哥，诸天谈判代表团还有十分钟抵达！”小乖的虚拟屏幕突然弹出全息投影，画面里的会议中心被灵能结界笼罩，工作人员正往桌上摆放铭牌，“主位是天使军团的米迦勒，左手边是北欧的雷神索尔，右手边……居然是空的？标注着‘神秘嘉宾’，连白泽都解析不出气息，比你藏私房钱的地方还隐秘。”
赵凡把白泽玉雕揣进内兜。异兽刚才突然打了个哈欠，说要“补觉整理数据库”，实则是偷偷传给他段加密信息：“天使携带的‘圣约柜’里藏着虚无虫卵，用圣光伪装成了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就像你网购时看到的‘买家秀与卖家秀’，实物差着三个次元呢。”
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外，三架银白的浮空船正破开云层。为首的船舷上站着排背生羽翼的天使，圣光组成的舷梯从船尾垂下，踩上去会自动播放《欢乐颂》的旋律，赵凡隔着玻璃都能听见，忍不住跟小乖吐槽：“他们是来谈判的还是来开演唱会的？要不要给他们配个荧光棒？”
“检测到圣光中混着3%的虚无波动。”小乖调出光谱分析图，红色的异常波段像条小蛇在绿色的圣光里游走，“米迦勒的右翅第三根羽毛是假的，里面塞着微型传送阵，坐标指向潘多拉公司总部——赫尔墨斯这老狐狸，果然留了后手。”
白泽突然在口袋里动了动，鬃毛戳了戳赵凡的肋骨：“提醒你下，待会儿谈判时别喝他们带的圣水，那玩意儿加了‘真言剂’，浓度刚好能让你说出上周偷偷给阿蛮的灵犀果打了催熟剂的事——虽然最后被我换成了普通砂糖，但这黑历史可不能暴露。”
赵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确实干过这事儿，当时觉得阿蛮的灵犀果成熟太慢，想偷偷用灵能催熟，结果被白泽发现，硬是用包橘子糖骗他换了原料。没想到这都能被记进“黑历史数据库”，他忍不住捏了捏口袋里的玉雕：“你这神兽怎么跟个八卦小报似的？”
“知万物情，自然包括你的糗事。”白泽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雷神索尔的锤子里藏着颗‘世界树果实’，检测到与昆仑墟的烛龙气息同源——还记得秦岭的空间裂缝吗？烛龙很可能是被世界树的根系缠住了，就像你耳机线总缠在一起那样，解都解不开。”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米迦勒的圣光差点晃瞎人眼。这位天使长穿着银白铠甲，胸甲上的十字架镶嵌着红宝石，白泽偷偷在赵凡耳边念叨：“那石头是用信仰之力催熟的，本质上和你吃的催熟草莓没区别，还带着农药残留——哦不，是信仰透支的后遗症。”
“赵凡先生，久仰。”米迦勒的声音像浸过蜂蜜，翅膀扇动时带起阵香风，赵凡闻出是灵能学院特供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标签上写着“圣光味，买二送一”，“关于潘多拉公司的误会，我们深表遗憾，赫尔墨斯已被暂停信使职务，正在神国写检讨——三千字，手写，还得用中文。”
小乖的虚拟屏幕突然弹出个“胡说八道”的表情包，配文是“就像老板说‘这个项目不赚钱但我们还是要做’，听听就行别当真”。赵凡忍住笑，指了指米迦勒身后的天使：“贵方的诚意我看到了，但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的下属都戴着同款墨镜？是最近流行‘酷盖’风吗？”
被点名的天使明显僵了下。白泽的胡须从赵凡口袋里探出来，扫过对方的墨镜镜片，石碑上瞬间投影出镜片后的景象：两只纯黑的瞳孔里爬满蛛网状的黑气，与亚马逊种植园的虚无虫卵如出一辙。
“他们……只是不习惯蓝星的阳光。”米迦勒的笑容有些僵硬，抬手示意侍者上圣水，“来尝尝我们带来的圣泉之水，能净化灵能紊乱，就像你们的‘心灵鸡汤’，喝了通体舒畅。”
小乖突然用虚拟屏幕挡住递过来的水晶杯：“抱歉，凡哥对圣光过敏——上次接触后长了三个荨麻疹，医生说是‘信仰体系排异反应’，就像有人喝牛奶会拉肚子，个体差异而已。”
米迦勒的翅膀几不可查地颤了下。赵凡注意到他铠甲的关节处有道细微的划痕，里面露出的不是金属，而是类似树皮的纤维组织，白泽立刻传音：“他的肉身被虚无侵蚀了37%，现在靠圣光维持形态——就像用美图秀秀磨皮过度的照片，凑近看全是破绽。”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再次推开。雷神索尔扛着锤子大步走进来，络腮胡上还沾着爆米花碎屑，赵凡认出是灵能学院电影院卖的“灵能奶油味”，昨天他还和阿蛮一起吃过。
“抱歉来晚了！”索尔把锤子往地上一墩，震得桌上的咖啡杯跳起踢踏舞，“刚才在门口跟卖烤红薯的大爷打了一架——他说我的锤子没他的烤红薯烫，我这不就较真了嘛，结果把他的炉子给砸了……放心，赔了三倍钱，还多买了两个红薯，味道确实不错。”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焦黑的烤红薯，递到赵凡面前：“尝尝？比阿斯加德的蜂蜜酒带劲！对了，你们这儿的‘二锅头’真不错，昨天跟张副局长喝了三瓶，他说要教我划拳，结果自己先钻桌子底了。”
赵凡接过红薯的瞬间，白泽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红薯里藏着世界树的种子！索尔的锤子刚才在炉子里烤过，用高温激活了种子——他这是在偷偷传递消息，就像特工接头用的暗号，就是有点费烤红薯摊。”
红薯皮剥开时，里面的瓤心组成个微型的符文阵，小乖的屏幕立刻翻译：“烛龙被困在世界树的第三层根系，看守者是冰霜巨人的分支，他们的弱点是……怕痒？这是什么奇葩设定？”
米迦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拉回谈判：“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讨论‘虚无防控合作方案’。神国愿意提供圣光净化技术，条件是……共享蓝星的灵能网络数据，就像邻居之间互相借点酱油，很合理吧？”
“合理？”小乖突然切换成投影模式，会议室的白墙上瞬间布满数据流，“根据《诸天灵能资源保护公约》第17条，任何技术共享都需对等——你们的圣光净化技术在三年前就被废弃了，原理是用信仰之力强行压制虚无，就像用创可贴贴伤口，里面早就化脓了。”
屏幕上弹出段视频：某神国的圣光教堂里，被净化过的信徒突然爆发出虚无黑气，圣像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眼泪。米迦勒的翅膀猛地张开，圣光骤然变强：“你这是伪造的证据！就像那些p图诽谤明星的黑粉！”
“要不要当场验证？”赵凡把玩着手里的烤红薯，“让你的下属摘了墨镜，我们用灵能扫描仪测测？或者……让白泽跟他们聊聊天？它最近刚学会了天使语，还能纠正发音呢。”
白泽从赵凡口袋里探出头，对着最近的天使“咩”了一声——这是天使语里“你好”的意思，只是被它模仿得像只发情的山羊。那天使果然浑身一僵，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只爬满黑气的瞳孔。
“看来不需要检测了。”赵凡把红薯皮扔进垃圾桶，“赫尔墨斯让你们带了多少虫卵？圣约柜里的蓝宝石，是想趁谈判时偷偷放进我们的灵能核心吧？这招跟你们上次在奥林匹斯用的‘特洛伊木马’套路一样，能不能换点新花样？比如……学索尔带点烤红薯？”
米迦勒猛地拍案而起，圣光组成的长剑突然出鞘：“既然谈不拢，就别怪我们动武！神国的威严不容挑衅，就像你们说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
“凡哥小心！他在拖延时间！”小乖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屏幕上的空间波动图疯狂跳红，“圣约柜里的传送阵启动了！赫尔墨斯带着虚无舰队正在靠近，坐标就在会议中心地下三层——他们想把这里炸成烟花，顺便嫁祸给天使军团！”
索尔突然抡起锤子砸向地面。符文在砖石间蔓延，组成道雷霆结界：“这群小矮子（指赫尔墨斯的族人）又玩阴的！赵凡，我帮你挡住传送阵，你去收拾那个光膀子的（指米迦勒）！”
米迦勒的翅膀突然爆出黑雾。他看着自己逐渐被侵蚀的手臂，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挡不住的……虚无已经渗透了半个神国，与其被吞噬，不如让整个蓝星陪葬！这就叫‘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白泽突然化作道白光缠上米迦勒的长剑。圣光与雪白的鬃毛碰撞处，迸发出无数细小的光粒，每个光粒里都映出段画面：有天使在净化虚无时的挣扎，有被侵蚀者临终前的忏悔，还有段赫尔墨斯用黄金贿赂米迦勒的录像，背景音里能听到他说“就当是投资，以后蓝星的灵能网络分你三成”。
“你看看这些！”白泽的声音震得整个会议室嗡嗡作响，“虚无不是不可战胜的，背叛才是！就像你们圣经里写的，犹大的吻比罗马士兵的刀更伤人——哦对了，赫尔墨斯给你的黄金里掺了虚无粉末，现在正顺着你的血管爬呢。”
米迦勒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皮肤下果然有黑线在游走。他突然跪倒在地，长剑“哐当”落地：“救救我的族人……他们还不知道被赫尔墨斯骗了，还在等着圣光净化……”
“早说嘛，搞得这么剑拔弩张。”赵凡摸出三星堆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小乖，启动‘反向追踪’，把赫尔墨斯的传送阵坐标发给灵能事务管理局，让张副局长带点‘烟花’回礼——就用上次试验的灵能炸弹，威力调成‘窜天猴’模式，吓唬吓唬就行。”
小乖的屏幕上弹出个“oK”手势：“收到！顺便给赫尔墨斯发了条匿名短信：‘您订购的外卖到了，麻烦下楼取一下，记得给五星好评哦’。”
地下三层传来闷响时，米迦勒正用圣光灼烧自己的伤口。白泽跳到他面前，胡须扫过他的翅膀：“检测到残留的世界树气息，你去过阿斯加德？”
天使长痛苦地点点头：“三个月前，我去求助奥丁，想借世界树的力量净化虚无……但他说神国也自顾不暇，冰霜巨人突破了彩虹桥，连索尔的锤子都被冻住了——就像你们冬天忘拔的水管，冻得硬邦邦的。”
索尔突然挠了挠头：“其实是我上次跟冰霜巨人打架，把锤子掉进冰湖里了……还没来得及捞。”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拐杖头的珍珠里隐约能看到星河转动。白泽突然对着他行了个奇怪的礼：“见过龙族使者。没想到‘神秘嘉宾’是您，这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还是带龙纹的琵琶。”
老者笑了笑，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整个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连外面的爆炸声都消失了：“老夫敖广，忝为四海龙族的代表。刚才在门外听了会儿，觉得诸位的谈判方式太激进了——就像小孩子吵架，非得把玩具摔了才甘心。”
赵凡注意到敖广的中山装纽扣是用深海珍珠做的，每个纽扣里都锁着条微型的龙，正吐着泡泡玩。白泽传音：“他的拐杖里藏着四海龙宫的灵能核心，刚才那下是用龙威暂时冻结了空间，比你们的隔音耳机好用一万倍。”
“龙族愿出面调解。”敖广从袖中取出个玉盒，打开的瞬间，里面飞出无数水珠，在空中组成幅星图，“我们发现，虚无的源头不在诸天，而在‘废弃轮回’——就像你们电脑里的回收站，堆满了被遗忘的怨念，赫尔墨斯只是不小心点开了‘清空’按钮。”
星图上，块暗紫色的区域正在缓慢扩张，边缘处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光点——赵凡认出其中个光点的坐标，正是三星堆遗迹的位置。白泽的石碑突然亮起红光：“警告！废弃轮回正在与蓝星的轮回系统产生共振，就像两个频率相近的音叉，再这样下去会同时崩溃！”
米迦勒突然站起身，圣光重新凝聚：“我愿带领天使军团参战！只要能净化虚无，哪怕燃尽神格也在所不惜——就像你们说的‘向死而生’！”
“算我一个！”索尔把锤子扛到肩上，“等我捞回锤子，非得把赫尔墨斯那小子的滑板砸了不可！让他再到处乱窜！”
敖广捋了捋胡须：“龙族会打开四海的灵能大阵，暂时稳定轮回共振。但最终解决问题，还得靠……”他的目光落在赵凡的三星堆笔记本上，“古蜀人的灵枢系统。老夫在深海沉睡时，曾见过古蜀先民留下的壁画，说‘源之继承者’会手持‘轮回钥匙’，重写废弃的法则。”
赵凡的指尖突然传来刺痛。笔记本的键盘上，某个按键正在发烫，上面的古蜀文与白泽石碑上的符文产生了共鸣。小乖的屏幕上弹出段乱码，破译后竟是行简体字：“下一站，阿斯加德。冰霜巨人的冰霜里，冻着第一片‘废弃轮回’的碎片。”
会议中心外，灵能事务管理局的装甲车正在追击赫尔墨斯的浮空船。张启明的吼声透过扩音器传来：“小赫尔！你往哪跑！上次欠我的三瓶二锅头还没还呢！”
赵凡望着窗外的蓝天，白泽突然跳到他肩上，鬃毛指向秦岭的方向。那里的空间裂缝已经扩大到能看到雪山的轮廓，烛龙的吼声隐约传来，这次不再是求救，而是带着某种期待的龙吟。
“看来谈判还算成功。”赵凡合上笔记本，“小乖，定位阿斯加德的空间裂缝，顺便帮索尔查下他的锤子掉在哪片冰湖了——就用灵能学院的卫星地图，精度调到能看清湖里的鱼。”
“收到！顺便给锤子发了个‘查找我的设备’信号，显示在‘约顿海姆冰原’，旁边还有个备注：‘被冰霜巨人当冰壶玩呢’。”
米迦勒的圣光组成道桥梁，通向天使浮空船：“我在船上备了些真正的圣水，不加真言剂的那种。赵凡先生，要不要尝尝？就当是……赔礼道歉。”
赵凡笑着摆摆手：“下次吧。等解决了废弃轮回，咱们再好好喝一杯——我请你喝二锅头，让索尔给你烤红薯，再让敖广前辈表演个‘龙喷水’，肯定比你们的《欢乐颂》热闹。”
白泽突然打了个哈欠：“别忘了带上我！我最近新学了段脱口秀，专门吐槽那些不靠谱的神只，保证让你们笑到打鸣！”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圣光桥梁上时，敖广望着星图上的暗紫色区域，拐杖头的珍珠突然闪烁了下。水珠组成的星图里，三星堆遗迹的光点旁，悄然多出个新的标记——形状像只展翅的凤凰，与赵凡点化过的凤凰钗一模一样。
“好戏，才刚刚开始啊。”老龙王捋着胡须，中山装的纽扣里，小龙们突然集体吐出泡泡，在空气中组成行古蜀文，很快又消散在风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外，梧桐叶上的星砂依旧闪烁。片被圣光扫过的叶子缓缓飘落，背面的纹路里，藏着白泽偷偷刻下的一行小字：“废弃轮回主宰的真名，藏在阿斯加德的世界树年轮里——小心奥丁的独眼，那里面装着的不是智慧，是‘遗忘’。”
风穿过走廊，卷起地上的烤红薯皮，朝着阿斯加德的方向飘去。那里的冰雪正在消融，露出被冻结的巨龙鳞片，每片鳞片上都映着个模糊的人影，像极了赵凡在青铜镜里看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