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的山门藏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山脚下的牌坊上刻着“道法自然”四个大字,旁边却立着块太阳能充电板,正给监控摄像头供电。赵凡站在牌坊下,看着道袍弟子用扫码枪扫了灵能局的通行证,忍不住对小乖吐槽:“这门派还挺与时俱进。”
【他们的wi-Fi密码是“清静无为123”,信号满格。】小乖的光幕弹出道观的内部地图,【检测到后山有高强度灵能屏蔽,守墓人手记应该就在那里——还有,他们的斋堂用的是智能炒菜机,菜谱里有“灵能药膳火锅”。】
迎客的是个年轻道士,自称清风,领着他们穿过种满灵植的庭院。庭院中央的炼丹炉冒着白烟,炉底却嵌着温控器,屏幕上显示“炼丹温度:800c,剩余时间:30分钟”。赵凡注意到炉身上刻着的符文,与三星堆笔记本里的“聚灵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父正在闭关,说要亲自校准‘七星续命灯’。”清风的语气带着敬畏,却偷偷用手机刷着灵能局发布的《初级吐纳教程》,“不过他留了话,说赵先生要是来问三星堆的事,可以去看祖师爷的画像,画像后面有个暗格。”
这未免太顺利了。赵凡的界域探查网格里,后山的屏蔽区突然闪过一个红色光点,速度快得像道影子,瞬间消失在炼丹炉方向。小乖的警告紧随而至:【检测到非人生物的灵能波动,特征类似……《山海经》里记载的“穷奇”,但能量等级很低,像是幼体。】
穷奇,传说中食人的凶兽,形状如虎,有翅膀,喜食正直之人。赵凡不动声色地摸向青铜哨,指尖的灵能顺着哨身流转,随时准备吹响。他注意到清风的道袍下摆沾着几片暗红色的鳞片,鳞片边缘泛着微弱的妖气——这与昨晚灵能局通报的“边缘区血案”现场残留的痕迹完全一致。
“祖师爷画像在三清殿。”清风推开殿门,一股檀香混合着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赵凡的瞳孔骤缩——画像上的老道慈眉善目,手里的拂尘却缠绕着几缕黑气,而画像下方的供桌,桌布边缘有明显的撕扯痕迹,地面的青砖上,凝固着几滴暗褐色的液体。
【液体成分分析:人类血液混合妖丹碎片,属于“穷奇幼体”的分泌物。】小乖的光幕弹出化验结果,【供桌后的暗格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取走——不是守墓人手记,是某种能抑制妖气的法器。】
清风突然转身,脸上的敬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狞笑:“你们不该来的。”他的手指开始变长,指甲变得尖锐发黑,道袍下露出布满鳞片的脖颈,“师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被蚀骨之雾毒死,不如投靠‘那位大人’。”
赵凡的青铜哨终于吹响。哨音穿透三清殿的梁柱,化作无形的音波,清风身上的鳞片瞬间炸裂,发出痛苦的嘶吼。他想扑上来,却被突然从地面钻出的藤蔓缠住——是镇灵盆栽!小乖早已悄悄将它从无限空间放出,根系顺着地砖缝隙蔓延,此刻正疯狂吸收着清风身上的妖气。
“‘那位大人’是谁?”赵凡的灵能注入青铜哨,哨音变得更加尖锐,清风体内的妖气被逼得翻涌,在他皮肤下游走,像无数条小蛇,“边缘区的血案是不是你们干的?”
清风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球变得浑浊:“是……是穷奇大人……他说只要帮他收集一百个正直者的心脏,就能帮我们躲过浩劫……”他突然剧烈抽搐,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张布满鳞片的人皮,掉落在地。
镇灵盆栽的叶片吸收了妖气,变得更加翠绿,金色小花上的“守御”字样旁边,多了个“驱邪”的新标签。赵凡捡起人皮,触感冰凉,皮质下隐约能看到细小的血管——这不是简单的附身,而是被妖气彻底改造了肉身。
【检测到后山的屏蔽区消失了!】小乖的声音急促起来,【大量妖气正在扩散,还有……青云观的弟子们都在变异!】
三清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赵凡冲出殿门,只见庭院里的道士们都在发生异变:有的长出了翅膀,有的脸变成了虎形,最年长的那位老道,正趴在炼丹炉上啃食着什么,炉子里的丹药散落一地,被妖气熏成了黑色。
“是穷奇的‘堕落之气’。”陈九的通讯突然接入,背景音里满是枪声,“边缘区昨晚死的七个人,都是社区里出了名的好人——退休教师、志愿者、消防员……全被掏走了心脏,现场残留的妖气和这里一致。”
赵凡的界域探查网格里,后山的红色光点正在快速移动,所过之处,绿色的灵植光点全部熄灭。他认出那是穷奇幼体的轨迹,它正在吸收青云观的灵能核心——那座嵌着温控器的炼丹炉!
“小乖,定位炼丹炉的灵能节点!”赵凡将镇灵盆栽往地上一按,根系瞬间蔓延至整个庭院,形成绿色的结界,暂时阻挡了妖气扩散,“我去后山,你想办法稳住结界!”
【结界只能撑十分钟!】小乖的光幕投射出后山的路线图,【穷奇幼体在吸收炼丹炉的能量,它的等级正在飙升,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赵凡踩着藤蔓跃过院墙,后山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变得枯黄,地面裂开缝隙,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几只变异的兔子正啃食着道士的尸体,眼睛里闪烁着和清风一样的凶光。
炼丹炉就在不远处的平台上,炉身已经被黑色的妖气包裹,炉顶蹲着个半米高的怪物——形状像小老虎,背后长着蝙蝠般的翅膀,嘴里叼着颗发光的珠子,正是被它掏走的灵能核心。
“放下它!”赵凡的灵能顺着指尖射出,击中怪物的翅膀。怪物尖叫着转身,露出尖利的獠牙,眼睛里满是贪婪——它不仅在吸收核心的能量,还在吞噬周围的妖气,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这就是穷奇幼体。赵凡想起《山海经》里的描述:“其状如虎而有翼,食人从首始”。此刻它虽然还小,但那股嗜杀的气息已经令人胆寒,尤其是它盯着赵凡心脏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道美味的点心。
穷奇猛地扑上来,翅膀扇起阵阵妖风,风中夹杂着腐蚀性的黑雾。赵凡侧身躲过,青铜哨再次吹响,音波形成的屏障将黑雾挡在外面。他趁机掏出镇灵盆栽——刚才顺手带了过来,此刻叶片上的金色小花突然绽放,射出一道绿光,缠住穷奇的后腿。
“嗷!”穷奇被绿光灼烧,疯狂挣扎。赵凡趁机冲上前,指尖凝聚灵能,狠狠拍在它的额头。这一掌灌注了三星堆笔记本的灵枢之力,穷奇体内的妖气瞬间紊乱,嘴里的灵能核心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时,平台下方传来脚步声。赵凡回头,只见青云观的老道拄着桃木剑站在那里,他的左半边身体已经鳞片化,脸上却带着解脱的表情:“谢谢你,年轻人。是我鬼迷心窍,以为投靠妖魔能躲过劫难,没想到……”
他突然咳出一口黑血,指着穷奇道:“它不是真正的穷奇,只是被‘蚀骨之雾’污染的普通野兽,被人用秘法催生成了凶兽的样子。边缘区的血案,是有人在故意收集‘正直者的心脏’,用来炼制‘换魂丹’——他们想换掉三星堆守墓人的魂魄!”
穷奇趁着赵凡分神,突然挣脱绿光,一口咬向老道的喉咙。赵凡反应迅速,将青铜哨掷出,哨身化作一道青光,贯穿了穷奇的身体。怪物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一颗黑色的妖丹,被镇灵盆栽的根系吸收。
老道捂着喉咙,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卷残破的竹简:“这才是守墓人手记……我藏在炼丹炉的夹层里……上面说,蚀骨之雾的解药需要‘三光神水’,而神水的配方……在边缘区的一个旧货市场里……”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风化,最后化作一堆带着鳞片的粉末。赵凡捡起竹简,上面的古蜀文与三星堆笔记本的符号完全一致,其中一段被红笔圈出:“每月初三,旧货市场的‘鬼市’会出现卖‘天河之水’的摊主,那是三光神水的原料之一……”
【结界快撑不住了!】小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青云观的妖气已经扩散到山脚下,灵能局的净化队正在赶来,但边缘区刚才又发生了血案,死者是个拾金不昧的环卫工人!】
赵凡将竹简收进无限空间,看着下方被妖气笼罩的道观,突然明白这不是巧合。从昆仑墟的虚耗到青云观的穷奇,从三星堆的预警到边缘区的血案,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目标直指七天后的五星汇聚。
“去边缘区。”赵凡对小乖说,指尖的灵能开始凝聚,“不管是谁在搞鬼,总得让他知道,蓝星不是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山脚下,灵能局的净化车正在喷洒淡蓝色的药剂,妖气遇到药剂后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白色的蒸汽。赵凡路过牌坊时,看到那块太阳能板还在工作,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就像这个时代,无论发生多么诡异的事情,总有科技与古老的力量在默默守护。
小乖的光幕弹出边缘区的地图,红色的血案标记已经连成一片,像一条狰狞的蛇,缠绕着城市的边缘。而地图的中心,正是那个每月初三会出现“鬼市”的旧货市场,距离今天还有两天。
“鬼市的摊主,会不会和卖我笔记本的地摊老板有关?”赵凡突然想起穿越后的那个雨夜,摊主神秘兮兮的样子,“他说那是三星堆出土的,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有可能。】小乖调出那个摊主的信息——身份不明,只知道他每月初三会出现在边缘区的旧货市场,卖的东西都带着微弱的古蜀气息,【他的摊位编号是74,正好是青云观祖师爷画像的高度……这应该不是巧合。】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与天边的星辰交相辉映。赵凡握紧青铜哨,感觉那枚青云观的玉佩在口袋里发烫,仿佛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七天后的五星汇聚,既是危机,也是揭开所有秘密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