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带着许教授往饲料研发车间走，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混合着谷壳、豆饼的发酵香味，车间里机器运转的嗡嗡声隐约传来。刚推开车间门，一阵细小的粉尘扑面而来，许教授下意识地抬手扇了扇，却没丝毫犹豫，径直往里走，丝毫不在意裤脚沾到的原料碎屑。
车间里，张敬之正蹲在原料堆旁，拿着放大镜观察发酵后的麸皮状态，笔记本摊在腿上；王大妈和张大妈则忙着把配好的饲料分装到食槽里，准备给猪仔喂食，三人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许教授的目光扫过整齐的原料堆放区、记录详尽的台账板，最后落在了一旁盛放饲料的搪瓷盆上。
他走上前，没打招呼，直接伸手从盆里捏了一小撮饲料，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竟用手指点了点，放进嘴里细细嚼了嚼，眉头微微蹙起又缓缓舒展，最后点了点头，轻声道：“豆饼比例刚好，发酵程度也够，没有生料的涩味，不错。”
这一连串操作把何雨柱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 他见过搞研发的，却没见过直接动口的！看着许教授坦然的模样，何雨柱心里满是敬佩：这才是真正的学者啊，为了搞清楚原料状态，连 “亲口尝” 这种办法都用上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21 世纪那些专家教授，出门要清场洗地，做个实验恨不得裹成粽子，连样品都不敢直接碰，跟许教授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要是许教授知道了，怕是得气得把他们逐出师门！
就在何雨柱愣神时，张敬之抬头瞥见了许教授，手里的放大镜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惊讶地叫道：“许教授？您怎么会在这里！”
许教授闻声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里满是疑惑：“你是？”
“教授，我是张敬之啊！” 张敬之快步上前，语气难掩激动，“我之前在农业大学读本科时，听过您的《动物营养学》选修课，还向您请教过饲料发酵的问题呢！”
“哦 ——” 许教授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原来是老钟的学生！我记起来了，你当时问的问题很有想法。” 他环顾了一圈车间，又问：“这间研发车间现在是你负责？老钟这老家伙，藏得够深啊，有这么好的饲料研发项目，居然不跟我吱一声！”
张敬之连忙摆手，笑着解释：“教授，我不是负责人，就是来这里帮忙记录数据、学习技术的。现在这个项目名义上的负责人，是轧钢厂后勤部的张秘书。”
“乱弹琴！” 许教授一听就皱起了眉，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他们是造钢铁的，懂什么动物营养配比、饲料发酵工艺？让外行管内行，这不是耽误事吗？” 他没再纠结负责人的事，拉着张敬之走到原料堆旁，语气急切：“快跟我说说，现在项目到哪一步了？饲料配方调试得怎么样？猪仔的生长数据有记录吗？”
张敬之见教授感兴趣，立刻来了精神，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递过去：“教授您看，我们现在测试了两种配方，一种侧重豆饼补充蛋白，一种多加麸皮促进消化，刚测完一个月的生长数据，猪仔平均增重 40 多斤，比传统养殖快一倍还多！就是在微量元素添加方面，我总觉得还差了点，还没找到合适的比例。”
许教授接过笔记本，低头认真翻看着，手指在数据栏上轻轻滑动，时不时点头，偶尔皱眉标注，看得格外仔细。何雨柱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问一答、专注讨论的模样，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 有许教授指点，张敬之肯定能更快解决技术难题，饲料项目也能少走不少弯路。
王大妈和张大妈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许教授，张大妈小声对何雨柱说：“柱子，这老先生看着就有学问，跟敬之聊得真投缘！” 何雨柱笑着点头，目光又落回许教授身上 —— 这位泰斗的到来，说不定真能给饲料项目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何雨柱看着许教授和张敬之凑在原料堆旁，一边翻着笔记本，一边低声讨论着微量元素配比，时不时还拿起饲料样本比对，两人聊得投入，连周围的动静都顾不上了。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王大妈和张大妈，笑着摆了摆手：“大妈，你们俩去忙自己的吧，这教授和学生得聊一阵子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麻烦你们去烧两壶热水，再找两个干净杯子送过来，他们聊久了肯定得喝水。” 王大妈和张大妈连忙点头应下，张大妈还不忘打趣：“放心吧柱子，保证让老先生和小张喝上热乎水！” 说着，两人便转身往车间角落的烧水炉走去。
何雨柱又往许教授和张敬之那边看了一眼，见两人还在专注讨论，根本就忽略了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饲料车间 —— 他知道，这种专业层面的交流，自己插不上话，不如主动避开，还能让两人聊得更自在。而且许教授突然到访，事关饲料项目的走向，他得赶紧去后勤部跟张秘书汇报，让张秘书心里有个底。
一路快步走到后勤部办公室，何雨柱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张秘书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进去，见张秘书正低头看着文件，便走上前，把饲料研发车间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张秘书，许震英教授来车间了，还遇到了张敬之 —— 张敬之之前听过许教授的课，两人现在正聊饲料配方呢，许教授还尝了咱们的饲料，说豆饼比例和发酵程度都不错。”
张秘书听到 “许震英” 三个字，手里的钢笔猛地一顿，抬头看向何雨柱，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放下钢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没了往日的从容，反而多了几分凝重。何雨柱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一沉 —— 看来张秘书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张秘书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语气里满是担忧：“麻烦了，这是来摘桃子的啊。” 他抬头看向何雨柱，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许教授是动物营养学的权威，要是他真开口想把这个项目接过去，上头大概率会支持 ——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咱们轧钢厂说到底还是钢铁的，在技术研发上没话语权。”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就听张秘书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老爹以前参加过农业局会议，跟许教授打过交道，在许教授面前，我老爹都得低着头说话 —— 许教授的面子和专业能力，可不是咱们能比的。” 他叹了口气，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摩挲着：“要是项目真被许教授接走，咱们之前的努力，怕是要成别人的功劳了。”
何雨柱也跟着皱起眉 —— 他倒不担心功劳归谁，可项目要是换了负责人，后续的推进方向说不定会变，万一影响到猪仔出栏的进度，那可就麻烦了，他可是有个愿望，尽快让全国的人民一个星期吃上一顿肉。他看着张秘书凝重的脸色，忍不住问道：“张秘书，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项目被接走吧？”
张秘书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现在还能怎么办？先等等看许教授的态度再说。他要是指向看项目进展没提接管项目，咱们就当是专家来指导；要是真提了，咱们也只能上报给聂书记，让聂书记定夺 —— 这事儿，咱们俩做不了主。” 说着，他又拿起钢笔，却没再低头看文件，显然也是没了心思。
何雨柱看着张秘书的模样，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 许教授到底是单纯来交流，还是真的想接管项目？要是后者，这饲料项目的未来，可就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许教授是厉害，但是到了他们那个层面有太多意外事件突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