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帮着食堂同事把灶台、案台擦得锃亮，动作麻利得不像平时 —— 满脑子都是下午要跟张敬之聊的饲料配比，恨不得立刻飞到饲料车间。黄师傅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摇了摇头跟邱师傅嘀咕：“不就是来了个大学生嘛，至于这么疯魔？” 邱师傅也跟着叹气：“谁知道呢，柱子这阵子净琢磨些稀奇事，不过这大学生倒让我好奇了，到底是啥人物能让他这么上心。” 旁边几个学徒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黄师傅，那大学生是干啥的？真有这么厉害？” 黄师傅摆摆手：“别瞎打听，好好学手艺。” 可大家眼里的好奇，却半点没藏住。
何雨柱一路小跑冲进饲料车间，张敬之正蹲在搅拌装置旁，拿着笔记本记录数据，帆布包敞着口，里面露出几本厚厚的专业书。“张先生！” 何雨柱喊了一声，刚要凑过去说饲料配比的事，车间门口突然传来邓秘书的声音，语气比平时严肃不少：“何雨柱同志，聂书记找你，让你有空了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 聂书记突然召见，还让邓秘书亲自来叫，难道是饲料项目出了问题？他跟张敬之匆匆说了句 “我去去就回”，就跟着邓秘书往办公楼走。再次踏进聂书记办公室，何雨柱一眼就看到桌上摆着邓秘书写往蜀地的信，信纸被翻得有些褶皱。聂书记抬头看了看他们，对邓秘书说：“去给何雨柱同志倒杯水，把门关上，在门口守着，别让外人靠近。”
邓秘书应声出去，何雨柱在办公桌前坐下，见聂书记脸色凝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琢磨大事，心里更紧张了。沉默了足足三分钟，聂书记才开口，声音低沉：“你跟小邓说的那事，能实现吗？”
“哪件事？” 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反季节种菜，连忙点头：“书记，应该能实现！这个技术不是我凭空想的，中国历史上一直都有，只是没人特意研究过。”
聂书记眼睛一眯，更诧异了：“一直都有？我怎么不知道？”
“书记您是干大事的，心思都在国家发展上，哪会注意这些跟‘吃’相关的小事？” 何雨柱笑了笑，见聂书记脸色一沉，立刻收起玩笑，正经道：“您听说过古代皇帝的‘温汤监’吧？就是在有温泉的行宫旁，太监们利用温泉的热气，种反季节蔬菜给皇帝吃。这说明只要有光、温度能‘骗’过蔬菜的生长习惯，植物不管春夏秋冬，都能生长成熟 —— 关键就是光线和温湿度。”
聂书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真是一叶障目！这种事，还真只有你们天天跟吃打交道的厨师才会留意。” 他顿了顿，又皱起眉：“那你要大面积透明薄膜，就是为了给蔬菜搭个能透光、挡风雪的‘屋子’？可花这么大代价就为了种菜，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书记，这可一点都不亏！” 何雨柱急得往前凑了凑，“咱们国家地大物博，东三省的土地多肥沃啊，就是冬天太冷种不了东西。要是解决了严寒问题，不光能种蔬菜，还能种大豆、玉米这些主粮！现在咱们得用这些农作物跟老大哥换设备、换武器，一年就一茬收成，根本不够用。可要是搞成反季节种植，冬天也能种，既能多换老大哥的飞机、坦克，又能增加国内粮食产量，让大家吃饱饭，这可是一举两得啊！”
聂书记听完，脸上的凝重散去，反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事我会写信跟蜀地兵工厂解释，你们安心搞项目，千万别往外说，免得节外生枝。”
“好的书记！” 何雨柱松了口气，起身离开了聂书记的办公室。
等何雨柱出了门，聂书记立刻叫邓秘书进来：“小邓，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三年了，从进城前就跟着您！” 邓秘书连忙回答。
“三年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聂书记眼神郑重，“何雨柱同志说的反季节种植，你亲自跟进，特别是他要的透明薄膜，盯紧点。等下写份报告给我，我要去工业部一趟。这事要是成了，这个项目就交给你负责。”
邓秘书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好的书记！我一定办好！” 他心里乐开了花 —— 当初主动靠近何雨柱真是太对了，这可是天大的机遇！
邓秘书从聂书记办公室出来时，脚步都有些虚浮 —— 不是紧张，是激动。一想到自己能跟进反季节种植项目，未来还有可能负责这个项目，他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连走路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邓秘书立刻拉过椅子坐下，从抽屉里翻出最好的稿纸和一支新钢笔，又把何雨柱之前提过的想法、聂书记的叮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蘸了墨水，提笔开始写。
“反季节种植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 标题刚落笔，邓秘书就顿了顿，觉得不够精准，又在 “种植” 后面加了 “（粮食与蔬菜）”，这才满意地继续往下写。开篇他先写了项目的缘起：“与何雨柱同志交流时，其提及地窖内有光线处冬季可长草，由此延伸思考 —— 若能模拟适宜环境，或可实现植物反季节生长……”
写到关键依据时，邓秘书特意放慢了速度。他把何雨柱说的 “温汤监” 案例详细记下来：“据何雨柱同志所述，古代皇宫设有‘温汤监’，利用温泉热气在冬季培育反季节蔬菜，供皇室食用。此案例证明，通过调控温度与光线，可打破植物生长的季节限制，为项目提供历史依据……”
接着，他又梳理了项目所需的核心物资：“实现反季节种植，需大张透明薄膜作为覆盖材料 —— 薄膜需具备透光、防风、挡雪功能，以搭建封闭空间，维持内部温度与湿度；同时需调研北方平原地区土壤条件，优先选择东三省等肥沃土地，确保作物产量……”
写到项目价值时，邓秘书的笔速明显快了起来，墨水在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若项目成功，可在北方冬季种植大豆、玉米等主粮及各类蔬菜。一方面，可增加国内粮食储备，缓解粮食供应压力；另一方面，可将反季节产出的大豆、玉米出口至苏联，换取工业设备、武器等战略物资，助力国家工业发展与国防建设……”
他一边写，一边时不时停下来修改 —— 有时候觉得某个表述不够严谨，就划掉重写；有时候想到新的细节，比如 “需测试不同薄膜厚度对透光率的影响”“需研究发酵秸秆对土壤保温的作用”，就赶紧补充在页边空白处。窗外的太阳慢慢西斜，办公室里的同事换了一波又一波，邓秘书却浑然不觉，只偶尔抬手揉一揉发酸的手腕，又继续低头写。
直到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 4 点，邓秘书才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把写好的报告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逐字逐句检查 —— 有没有错别字、语句通不通顺、逻辑是否连贯。第一遍读完，他改了两处表述，把 “可能实现” 改成 “具备实现条件”，把 “换取物资” 细化为 “换取机床、军工设备等”；第二遍读时，又补充了 “需与蜀地兵工厂对接薄膜研发进度” 的备注。
确认没有问题后，邓秘书才把报告叠整齐，用回形针别好，起身走向聂书记的办公室。走到门口，他又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