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 年大年正月初一,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已经起床了。屋外还带着除夕夜残留的烟火气,冷风吹过院中的老槐树,落下几片干枯的叶子。他穿好棉袄,走到灶台前,先添了些煤,让煤炉重新旺起来 —— 昨天没买到鞭炮,没法像往年那样一早放响讨个彩头,只能早早把糖水熬好,万一有街坊来拜年,也好有杯热饮招待。
他一边往锅里添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的拜年安排:要是没和聋老太反目,今天一早该带着雨水去给她磕头拜年,可现在只能免了;等雨水起来,先去前院陈大爷和后院徐大爷家,两位老人家里冷清,孩子们去了能添点热闹;院里三位大爷里,刘海忠和闫埠贵家也该去转一圈,唯独易中海家,还是算了,免得相看两生厌。中午得去师傅家,毕竟是师徒,过年拜年是规矩,不能少。
至于厂里的人,他也有打算:一食堂的三位师傅平时相处得好,得去各家串串门,联络下感情;李主任、杨厂长和聂书记虽然想拜访,可还没打听着人家的住处,只能等今年问清楚了,明年再登门。
锅里的水渐渐热了,何雨柱往里面加了些红糖,搅拌着让糖块慢慢融化,甜香很快在屋里散开。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轻微的动静,接着是脚步声,何雨水揉着眼睛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何雨柱年前特意去供销社买的新花棉袄,粉绿相间的布料印着小碎花,脚上是一双新做的花布鞋,鞋头绣着朵小小的梅花。
“哥哥新年好!恭喜发财!” 雨水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对着何雨柱甜甜地喊道。
何雨柱回头,看着妹妹一身新衣服,忍不住笑了 —— 棉袄的尺寸稍微大了点,想着能多穿两年,鞋子倒正好,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 “土气”,看来自己一个大男人,确实不懂怎么打扮女孩子。他笑着应道:“雨水新年好!快过来,喝点红糖水。”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到雨水面前:“来,哥给你准备的新年红包。”
何雨水眼睛一下子亮了,双手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张崭新的 500 元纸币(注:1955 年币制改革前旧币,1 万元相当于改革后 1 元),她惊喜地叫出声,一下子扑到何雨柱身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谢谢哥!哥你真好!”
何雨柱被她亲得脸上沾了点口水,却一点不嫌弃,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就好。快把红包收好了,别弄丢了。等会儿喝完糖水,哥带你去给陈大爷和徐大爷拜年,他们说不定也会给你糖吃。”
“好呀好呀!” 雨水开心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红包塞进棉袄内侧的口袋里,还伸手按了按,生怕它掉出来。她凑到灶台边,看着锅里冒着热气的糖水,吸了吸鼻子:“哥,糖水好甜啊,我能先喝一口吗?”
“等凉一点再喝,别烫着嘴。” 何雨柱说着,拿过两个搪瓷杯,先倒了两杯晾着,“喝完糖水咱们再吃点昨天剩下的饺子,垫垫肚子再去拜年。”
雨水乖乖点头,坐在桌边,眼睛时不时瞟向口袋的方向,嘴角一直挂着笑。何雨柱看着妹妹开心的模样,心里也暖暖的 —— 虽然家里只有他们兄妹俩,可只要雨水能开开心心的,这年就过得有意义。他想着,等今年多攒点钱,不仅要带雨水去找何大清,还得学着给她挑些更合身、更漂亮的衣服,让她像院里其他小姑娘一样,漂漂亮亮地过年。
天已经大亮,院外的人声也越来越热闹,何雨柱带着吃完早餐的何雨水,拎着两瓶用红纸仔细包好的酒瓶,先往徐大爷家去。红纸是昨天剪窗花剩下的,边角被他叠得整整齐齐,裹在酒瓶上,透着股简单的年味儿。
徐大爷家在前院最靠里的位置,门帘是洗得发白的蓝布,掀起来时带着点旧布料的软塌感。何雨柱刚喊了声 “徐大爷,给您拜年了”,屋里就传来徐大爷爽朗的应声:“是柱子啊,快进来!”
进屋一看,屋里的陈设简单得很:靠墙摆着一张旧方桌,桌面边缘有些磨损,却被擦得发亮;旁边是两把掉了点漆的木椅,椅腿用布条缠了几圈,防止刮到地面;墙角立着一个旧衣柜,柜门的铜环有些氧化,却关得严丝合缝;唯一的装饰是墙上贴着的一张旧年画,画的是 “五谷丰登”,边角微微卷起,却没半点灰尘。整个屋子虽只有几件旧家具,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桌角的搪瓷缸都摆得整整齐齐,一点不显得杂乱。
“大爷新年好!” 何雨水跟着哥哥喊了一声,眼睛很快被屋里的三个孩子吸引 —— 那是徐大爷的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大孙子徐建国十岁,穿着件灰布褂子,手里拿着个木头枪;二孙子徐建军七岁,正坐在小凳上摆弄积木;小孙女徐招娣五岁,扎着两个小揪,手里攥着块糖。
“哟,雨水来啦!” 徐大爷笑着起身,接过何雨柱手里的酒,往桌上放,“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啥?快坐,我给你们倒糖水。” 倒了两碗糖水给何雨柱兄妹。回屋再出来手里还拿着盘刚热好的饺子:“柱子、雨水,快吃点饺子,刚煮好的。”
何雨水早就被徐招娣手里的糖吸引了,徐招娣也大方,把糖递过去一块,两个小姑娘很快就凑到一起,徐建国和徐建军也围过来,四个孩子蹲在地上,玩起了 “过家家”,屋里顿时响起孩子们的笑声。
何雨柱坐在桌边,喝着徐大爷倒的糖水,跟老人唠着家常。徐大爷说起前线的儿子,语气里带着担忧,却也透着骄傲:“昨天收到封信,说一切都好,让咱们别惦记,等打完仗就回来。” 何雨柱听着,也跟着劝了几句宽心话,又说了些厂里的事,喝了两碗糖水,吃了三个饺子就跟徐大爷一家告别。就起身告辞:“大爷、谢谢您的糖水和饺子,我们还得去陈大爷家拜年,先走了。” 徐大爷也不挽留,送他们到门口,又往雨水手里塞了把水果糖:“拿着,有空常来玩。”
何雨水攥着糖,跟徐招娣他们挥挥手,跟着哥哥出了门。回到家,何雨柱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用红纸包好的酒,拎在手里,带着雨水往向东跨院的后罩房走 —— 那是陈大爷家的方向。路上碰到几个院里的街坊,互相道着 “新年好”,年味顺着青石板路,一路飘向陈大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