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握空饭盒走到中院,昏黄月光下,院里已聚不少人。贾东旭和闫解成搬着掉漆木桌,桌腿垫着砖;刘光天、闫解放从易中海家扯出电线,灯泡晃悠着投下光影。
“要开全院大会?” 何雨柱心里有数,刚要走,徐大爷攥着未点的旱烟袋、陈大爷急忙挤过来:“柱子,这阵仗冲你来的,要我们帮着说话不?”
“不用,” 何雨柱语气诚恳,“您家有小孩,犯不上得罪他们。我能应付。” 徐大爷还想劝,被陈大爷拉着摇头制止。
片刻后,院里人齐了,连张大妈都抱孙子来。易中海、刘海忠、闫埠贵慢悠悠出来,坐到木桌前的方凳上,易中海居中,摆足主事架势。
刘海忠清嗓拔高声:“今晚开全院大会!易大爷和贾东旭发现有人不合群,坏四合院团结,得纠正错误,保‘优秀四合院’名声!下面请道德高尚的易大爷讲话!”
易中海暗嫌刘海忠没用,清嗓看向何雨柱:“何雨柱同志,站到中间来!就说你的问题 —— 动不动报警,眼里没邻里情;厂里批你无组织无纪律,还不悔改!赶紧检讨,说你错在哪!”
贾张氏立刻叉腰叫嚣:“小绝户!快检讨!厂里奖你三斤猪肉,你自己吃独食,不知道帮衬下我家!你爸妈没教你规矩,我们教!”
何雨柱笑出声,徐大爷、陈大爷、刘长魁满是关切。他递去安心眼神,起身朝贾张氏走两步,冷眼瞪她:“贾东旭,管好你妈!再乱说话,我送她去派出所!” 贾张氏哆嗦着闭嘴,只小声嘀咕。
贾东旭脸色青白不敢反驳。何雨柱转向闫埠贵:“闫老师是文化人,说说全院大会得有啥准备和前提?”
闫埠贵尴尬搓衣角:“我就是凑数的,你问易大爷、刘大爷。” 说完低头闭嘴。
易中海气得暗骂闫埠贵,猛拍桌子:“何雨柱!端正态度!别扯没用的!全院人等你检讨!”
何雨柱冷笑,提高声对众人说:“各位邻居,‘大会’得有规矩吧?旧时代皇帝上朝都有史官记录,新时代不管厂里、军管会来院里帮大家开会,都有书记员记内容 —— 谁发言、说啥、结论是啥,都得记,不然会后谁记得清?咱们不能像土匪似的,开完会连说啥都不知道,传出去让人笑!”
众人点头,易中海脸色难看,急忙打断:“何雨柱!别混淆视听!让你检讨,不是讨论规矩!别转移话题!”
“易大爷,话不能这么说,” 何雨柱勾唇嘲讽,“没规矩不成方圆。没开会规矩,怎么保证检讨公平?我检讨完,您说没说到点子上,或有人不认账,我不白忙活?” 众人又点头称是。
刘海忠起身摆手:“静一静!检讨哪来多规矩!何雨柱,别耍嘴皮子,赶紧认错!不然院里人不饶你!”
有人小声反驳:“开会是得有规矩……” 被刘海忠瞪得闭嘴,却满脸不服。
何雨柱心里有底,清嗓道:“各位,我不是不检讨,要公平公正 —— 要么找大家信得过的人当书记员,记会议内容;要么请街道办同志主持,他们说话大家信。不然这会开得不明不白,我检讨了也没人信服,易大爷您说是不是?” 眼神盯着易中海毫不示弱。
易中海脸色铁青 —— 他私开大会没报军管会,本就不合规矩;找书记员怕露馅,请街道办更会被批,还可能丢管事身份、塌道德榜样形象。他气得手抖,竟不知如何反驳。
院里人开始议论:有的支持何雨柱讲规矩,有的怕得罪易中海不敢言,有的看热闹。气氛紧张得凝固。
何雨柱没打算给易中海喘息的机会,目光扫过院里众人,声音又提高几分:“咱们现在是新社会,开会讲究民主,老人家早就强调过,不能搞一言堂,不能摆大家长作风!易大爷,您现在连老人家的话都要反对吗?”
这话像颗炸雷,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易中海吓得心里一哆嗦,这顶帽子也太狠了,他赶紧摆手辩解:“我没有搞大家长作风!更没搞一言堂!我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召集大家开会是为了协商问题,大家都有发言权!” 他眼神慌乱,下意识地避开何雨柱的目光。
“既然是协商,那您和刘大爷为什么这么反对找书记员记录会议内容?” 何雨柱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地盯着易中海和刘海忠,“难不成您二位心里有鬼,怕会议内容记下来,传出去不好看?”
院里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易中海,等着他回应 —— 刚才何雨柱说的 “规矩” 本就占理,现在又搬出 “民主”“不搞一言堂”,易中海明显落了下风。易中海脑子飞速转动,心里盘算:“让闫埠贵记录,过后给点好处让他把记录销毁,先把何雨柱的气焰压下去再说!不然以后四合院没人听我的,养老计划就泡汤了!”
他立刻转向闫埠贵,语气 “诚恳”:“老闫啊,你是院里的文化人,识字懂规矩,要不就由你来记录这次会议内容,辛苦你了!” 说着还偷偷给闫埠贵递了个眼神。闫埠贵心里不情愿,却不敢得罪易中海,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旧钢笔和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慢吞吞地翻开。
何雨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众人说道:“各位邻居,既然书记员也定了,那会议就能正式开始了。闫老师,麻烦您先让来开会的人都签个到,证明大家是自愿来的,不是被强迫的,也好让会议更正规。”
闫埠贵拿着笔的手顿住,抬头看向易中海,一个字都没写 —— 签到?这可不是小事,万一以后出了问题,签名就是证据。易中海骑虎难下,心里暗骂何雨柱狡猾,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照做吧,签到就签到,让大家都安心。” 反正过后把记录销毁,签了也白签。
就在闫埠贵准备动笔时,一声中气十足的 “不能写!” 突然打断了所有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翠云扶着后院的聋老太,慢慢走到中院来 —— 声音正是聋老太发出来的。
聋老太径直走到院子中间,易中海赶紧起身想扶她坐下,脸上堆起笑容:“老祖宗,您怎么来了?快坐。” 聋老太却对着他 “哼” 了一声,一把推开他的手,转头看向何雨柱,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柱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也不能这么坑院里的邻居吧?你这是想把整个院里的人都送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