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魁没理他,拎着饭盒往中院走。刚到中院门口,就见贾张氏扒着门框,眼睛直勾勾盯着饭盒,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 她下午就没吃饭,闻着饭盒里飘出来的肉香味,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原本想像往常一样,上前撒泼要东西,可刚迈出一步,对上刘长魁那双冷漠又带着凶光的眼睛,顿时想起昨晚的事 —— 昨晚她想偷何雨柱家东西,被刘长魁抓了现行,当时刘长魁手里攥着把菜刀,眼神比现在还吓人,吓得她差点瘫在地上。
贾张氏心里发虚,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只能狠狠咬着牙,转身 “砰” 地一声关上门。屋里很快传来她的骂声,又尖又利:“没良心的死绝户!有好吃的不知道帮衬帮衬邻居,咱们院里就属你们家最抠门!吃了烂肚子,噎死才好!” 声音大得整个中院都能听见,像是故意说给刘长魁听的。
贾张氏在屋里骂了好一会儿,见外面没动静,心里的火气更盛 —— 以前她撒泼,院里人要么劝要么躲,从没像现在这样被人无视过。她越想越气,拍着大腿嚷嚷:“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易中海不是最讲究‘邻里和睦’吗?我去找他评理,让他帮我收拾这个死绝户!” 说着就捋起袖子,要往外冲,可走到门口又犹豫了 —— 她怕再撞见刘长魁,磨蹭了半天,终究没敢出门,只能在屋里继续骂骂咧咧。
而此时,后院的聋老太家,门帘被轻轻掀开 —— 易中海端着个搪瓷碗走了进来,碗里是他老伴刚做好的玉米糊糊,还卧了个鸡蛋。他把碗放在桌上,笑着说:“老祖宗,您趁热吃,我老伴特意给您留的。”
聋老太正坐在炕沿上抽烟,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你倒是有心。” 易中海在炕边坐下,没急着提事,先陪聋老太聊了几句家常,见老太太平静下来,才状似不经意地问:“老祖宗,下午我听院里人说,您去找雨柱了?那孩子年纪小,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您多担待。” 他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想打探聋老太有没有试探出何雨柱的心思 —— 自从何雨柱从保定回来,态度变得强硬,他心里一直没底,生怕这孩子以后不再听他的话,那自己 “养老” 的计划可就悬了。
聋老太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那孩子…… 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却让易中海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聋老太看着易中海紧绷的脸,又喝了一小口,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以为那孩子还跟以前一样,是个任你拿捏的憨子?他早就知道,保定那趟险、家里被偷,都是你在背后算计的。”
易中海的身子猛地一僵,手里的搪瓷碗差点没端稳,声音都有些发颤:“老祖宗,您……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算计他?” 他还想装糊涂,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思。
“别跟我装蒜。” 聋老太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下午我去找他,他把话挑得明明白白 —— 说有人给了他假地址,害他差点死在保定,回来家里又被翻得底朝天。他没点破是你,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比点破还清楚。” 她顿了顿,把何雨柱下午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出来,从 “力气大抵不过人多” 的醒悟,到 “只认实在交换,不认虚话” 的态度,一字不落。
“他没当场找你算账,不是怕你,是怕连累王干事。” 聋老太看着易中海越发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前天他肯妥协,也是因为王干事在场,不想让王干事下不来台,把事情闹大连累到她和她背后的人。不然以他现在的性子,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坐在这儿?怕是早就被他闹到派出所去了。”
易中海的手指紧紧攥着碗沿,指节都泛了白。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以前只要给点好处就肯听话的傻柱子,居然真的 “醒了”,还把他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 他谋划了这么久,就是想让何雨柱替他养老,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老祖宗,那我……”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聋老太打断:“你现在什么都别做,把你那些算计全停下。” 聋老太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现在的何雨柱,心里对你满是恨。你要是再逼他,只会把他逼急了,到时候他不管不顾,吃亏的是你。日子还长,等他心里的恨淡点,你再慢慢修复关系,往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易中海咬着牙,心里满是不甘,却也知道聋老太说的是实话。何雨柱现在有了丰泽园的工作,还有王干事这层关系,真要闹起来,他讨不到好。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浑浊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 —— 他恨何雨柱,恨这个傻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醒了”,恨他破坏了自己的养老计划。
“对了,他现在在丰泽园当厨师。” 聋老太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易中海听到这话,心里突然一动 —— 丰泽园虽说是大饭庄,但终究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可如果能把何雨柱调到轧钢厂食堂呢?到了轧钢厂,他是高级钳工,人脉广、话语权重,到时候想怎么炮制这个小子,还不是他说了算?这个念头一出,他眼底的怨毒里,多了几分算计的光。
易中海揣着一肚子心思,端着空碗从聋老太家出来,刚走到自家门口,就见贾张氏正叉着腰在门口等他,脸上满是委屈和怒气。
“易师傅!您可算回来了!” 贾张氏一见他,就跟见了救星似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您得为我做主啊!那个刘长魁太欺负人了!他从丰泽园带回来好东西,我就多看了两眼,他就瞪我,还吓得我不敢出门!您说他是不是太霸道了?”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想把自己塑造成受欺负的样子。
易中海现在满脑子都是何雨柱的事,哪有心情管贾张氏的破事?他不耐烦地抽回胳膊,皱着眉说:“行了,多大点事,别在这儿嚷嚷。” 贾张氏愣了一下,没料到易中海会是这个态度,刚想继续撒泼,就见易中海脸色沉了下来。
“你以为刘长魁是好惹的?” 易中海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警告,“他能在丰泽园立足,手里肯定有几分本事,而且性子烈,你要是跟他闹起来,吃亏的是你。更重要的是,他要是恼了,去找张所长告状,到时候把你偷何雨柱家钱的事捅出来,你想想后果?”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贾张氏的火气。她偷何雨柱家钱的事,一直是心里的疙瘩,生怕被人知道。一想到要被抓去派出所,她就浑身发颤,刚才的嚣张劲儿顿时没了,只剩下后怕。
见她安静下来,易中海的语气缓和了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鸡蛋,递给她:“行了,别再去找刘长魁的麻烦了。这个鸡蛋你拿回去,给东旭补补身子。以后安分点,别再惹事。”
贾张氏接过鸡蛋,心里的委屈和怒气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庆幸。她连忙点头:“哎,谢谢易师傅,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不惹事了。” 说着,紧紧攥着鸡蛋,快步往家走,生怕易中海再反悔。
看着贾张氏的背影,易中海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何雨柱家的方向,眼底的算计更浓了 —— 何雨柱,你既然敢坏我的事,那我就把你调到我的地盘上,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