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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门 “哐当” 一声撞上门框,将最后一丝厂区的喧嚣隔绝在外。轧钢厂保卫科的禁闭室里,五六个参与闹事的员工挤在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地上只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墙角的尿桶散发着刺鼻气味,唯一的小窗透着昏黑的夜色,连月光都吝啬洒落。丁科长叉着腰站在门外,皮鞋碾过地面的碎石子,眼神扫过室内垂头丧气的人影:“都老实待着!以为起哄抢肉是能耐?厂里的规矩全让你们丢尽了!”
他转身走进值班室,抓起布满划痕的黑色电话机,手指在拨号盘上重重转动。“喂,人民武装部吗?我是轧钢厂保卫科老丁,95 号院闹事的员工已经控制住了,全关禁闭室了……”“聂书记,情况跟您汇报下,参与围堵的本厂职工共六人,后续处理等您指示……”“杨厂长,人都扣下了,保卫科这边先看管着,绝不姑息……” 接连挂了三通电话,他额角的汗珠才被夜风稍稍吹干。
值夜班的两个年轻保卫员凑过来,其中一个搓着手问:“科长,给他们弄点窝窝头不?瞅着都饿坏了。” 丁科长往椅背上一靠,从口袋里摸出旱烟卷:“给什么给?保卫科的粮食是给守规矩的人吃的!” 他点着烟吸了一口,烟圈在灯光下散开,“按点给碗开水就行,饿一顿才能长记性。我先回去了,盯紧点,别出乱子。” 说罢将烟蒂摁在搪瓷缸里,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便消失在夜色中。
军管会的走廊里,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王干事几乎是冲进李主任的办公室,衣襟还沾着路上的尘土,嗓子因为白天的喊话变得沙哑:“李主任,95 号院的事情暂时处理完了!” 她扶着办公桌喘了口气,语速飞快地汇报,“参与围堵的共计二十七人,普通群众关在派出所留置室,核心四人单独审讯,轧钢厂的员工已经移交保卫科丁科长那边,四方都协调好了。”
小王秘书连忙上前,将厚厚的处理记录笔记和盖着保卫科印章的交接证明递过去。笔记本上的字迹密密麻麻,详细记录着每个人的姓名、身份及参与细节,交接证明上 “丁科长” 三个字的签名力透纸背。李主任指尖捏着纸张,目光扫过记录,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在听到 “独自面对几十号群众” 时,抬眼深深看了王干事一眼。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李主任沉思片刻,终于开口:“王干事,今天辛苦你了。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独自面对几十号人,不惧个人危险,保住了政府的威严与功臣之家,军管会会把你下午的事迹上报到区政府和张副市长那里。”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给你放三天假,先回家休息几天平息下心情,再来工作。其它没查完的四合院,就交给小王去查吧。”
“好的,李主任!” 王干事和小王秘书同时应声。走出办公室大门,小王秘书突然对着王干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那笑容里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没等王干事反应过来,便转身快步离开,连句招呼都没打。王干事愣在原地,看着秘书匆匆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 往日里一向恭敬的小王,刚才怎么突然这般不敬?她摇了摇头,只当是年轻人沉不住气,连日的疲惫涌上心头,也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去。
军管会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透着冷硬,王干事刚迈出三步,就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门楼上的五角星在残阳下泛着暗哑的光,竟让她生出一种被无形力量推拒的错觉,仿佛那厚重的门板后藏着无数双审视的眼睛。这种莫名的排斥感像细密的蛛网,缠得她心口发闷。
正恍惚间,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下午出去排查四合院的干事们陆续归来,藏青色的制服上沾着尘土,臂章在暮色中格外醒目。他们看见王干事,纷纷点头招呼:“王姐下班啦?” 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往办公楼赶,连脚步都带着焦灼。王干事攥了攥手心,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吧。” 这声自我安慰轻得像叹息,她加快脚步转过街角,将那扇让人心神不宁的大门抛在了身后。
办公楼里,李主任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归来的队伍微微颔首。“让后勤把饭送过来。” 他对身旁的警卫员吩咐道。片刻后,铝制饭盒的碰撞声传来,每个干事和秘书都领到了简单的晚餐:一个白面馒头、一个黄面窝窝头,外加一碟腌得发黄的咸菜。没人说话,只有咀嚼声和偶尔的吞咽声在值班室里回荡,所有人都清楚,这顿饭不过是汇报前的短暂喘息。
十分钟后,二十几人陆续走进会议室。长条木桌旁坐得满满当当,桌上的搪瓷缸子还留着水渍,墙角的挂钟滴答作响,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汇报按辖区依次进行,大多干事语气平稳,说着 “政策解读到位”“联络员履职正常”,直到第七个干事开口,气氛骤然凝重。
“我辖区内三个四合院,联络员对成分划分政策一知半解,还在院里搞一言堂,群众敢怒不敢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死死抠着笔记本。紧接着,又有两个干事陆续承认了类似问题:有的纵容联络员虚报成分,有的对群众举报置之不理。
李主任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脸色沉得像积雨云。东城区十二个干事,算上白天的王干事,竟有四人出了问题 —— 摆官僚主义作风、识人不明、用人不当,每一条都戳中了纪律红线。他想起前段时间北边医疗物资被倒卖的案子,那时落马的干部还没彻底清算完,如今基层又暴露出这样的烂摊子。“看来自己别想安稳落地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飓风掠过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行了,不用说了。” 李主任打断了最后一个人的汇报,语气平静得可怕,“你们三个,跟王干事一样,放三天假。手头的工作交给秘书跟进。散会。”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三个犯错的干事瞬间面如死灰。他们跌跌撞撞追到李主任的办公室,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李主任!我们知道错了!您救救我们啊!” 其中一个年近四十的干事扑通跪下,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是我糊涂,不该偷懒和纵容联络员胡来,求您给次机会,我一定把问题整改好!” 另外两人也跟着哭出声,往日里挺直的腰杆此刻弯得像断了的弓弦。
李主任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回去吧。纪律红线碰不得,革命初心丢不得,你们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办公室里的哭声越来越大,却再也没能唤回他的一丝动容。
王干事拖着沉重的脚步到家,指节发颤地开了门。客厅里,她老公老周正坐在椅子上等她,烟灰缸已积了半缸烟蒂。
她扑进老公怀里哽咽,她老公连忙唤保姆端来温好的晚饭 —— 荷包蛋面条配酱萝卜,在物资紧缺时算得上体面。王干事狼吞虎咽吃完,语速飞快地讲起 95 号院的骚动、审讯,以及李主任许诺的表彰,眼里闪着得意:“几十号人围堵何雨柱家,我引矛盾到易中海和那些百姓身上,既抓了典型又守护住了工厂之家和政府的威严,聪不聪明?”
话音未落,她见老公眉头拧成疙瘩,指尖掐得藤椅扶手发白,往日温和的眼睛结了冰似的盯着她,后颈顿时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