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的人群渐渐散去,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往家走,嘴里还小声议论着刚才的闹剧,眼神时不时往陈大爷、徐大爷家的方向瞟。何雨柱正准备带着雨水回家,却见陈大爷和徐大爷领着六个孩子走了过来,三个男孩三个女孩,正是白天和雨水一起上学的卫国、卫家他们。
“柱子,等一下。” 陈大爷快走两步,叫住何雨柱,又转头对着身后的孩子们道,“还不快谢谢你们的柱子哥?今天要是没有柱子哥,咱们可就被欺负惨了。”
六个孩子立刻停下脚步,齐刷刷地转向何雨柱,小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奶声奶气地齐声喊道:“谢谢柱子哥哥!” 雨水也站在一旁,拉着最小的招娣的手,跟着笑。
何雨柱心里一暖,连忙摆摆手:“不用谢,都是街坊,应该的。快,跟我进屋坐,外面风大。” 说着,他推开自家的门,把两位大爷和孩子们迎进堂屋。堂屋里摆着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虽然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齐。
何雨柱转身进了里屋,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用红纸包着的黄糖 —— 这还是前阵子轧钢厂发的福利,他一直没舍得吃。他把黄糖递给雨水:“雨水,带着哥哥弟弟妹妹们去院子里分着吃,注意别噎着,吃完了就在门口玩,别跑远了。”
“好!” 雨水眼睛一亮,接过黄糖,领着六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堂屋里只剩下何雨柱和陈大爷、徐大爷三人,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陈大爷在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柱子,今天这事,你本没必要趟这浑水的。易中海和贾张氏,一个是院里的老油条,没什么后顾之忧,为了自己的养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个是出了名的泼妇,撒泼耍赖没人治得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你父亲何大清的出走,我和老徐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总觉得跟易中海脱不了干系。之前你家被偷,说起来也蹊跷 —— 我听院里的老邻居私下说,是易中海先在外面放风,说你家存了不少粮食,结果你们一去保定,就有人动了手。你就没想着再去保定找找你爹?”
听到 “何大清” 三个字,何雨柱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无奈。找何大清?他不是没想过 —— 作为穿越者,他顶着 “何雨柱” 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何大清是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按理说,他该去寻回父亲,搞清楚真相。
可他不敢啊!真正的何雨柱早就死在了保定回四九城的那节车厢里,是他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河斌占了这具身体。平日里,他靠着 “被打一顿开窍了” 的借口忽悠院里邻居,勉强能蒙混过关;可何大清是何雨柱的亲爹,父子俩相处了十几年,哪能那么容易糊弄?只要他跟何大清一接触,对方肯定能察觉到不对劲 —— 或许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或许是一句只有他们父子才知道的老话,甚至只是一个眼神,都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一旦身份暴露,何大清会怎么想?一个 “冒牌货” 占了自己儿子的身体,说出去谁会信?搞不好何大清会以为他是 “妖怪附体”,直接把他举报到有关部门。在这个年代,这种 “离奇” 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 他不敢赌,更怕被当成 “特殊案例” 送进实验室,落个被切片研究的下场。
这些话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在心里压着。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翻涌的思绪,声音低沉地说:“陈大爷,我也想找我爹,可保定那么大,我连他具体在哪个地方都不知道,怎么找?而且…… 我现在也走不开,雨水还小,厂里的饲料项目也刚起步,只能先把这事放一放了。”
他没敢说太多,怕言多必失,只能找些借口搪塞。心里却暗自盘算:等吧,等个十年八年,时间久了,人总会变,到时候就算他跟何大清再见面,就算他的言行跟以前有差异,何大清也只会以为是 “岁月磨的”,不会再怀疑他的身份。现在去找,无异于自投罗网。
徐大爷没察觉到何雨柱的异样,只当他是真的为难,跟着开口,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最近跟易中海明里暗里对着干,他心里肯定记恨你。雨水还小,一旦他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对雨水不利 —— 咱们这些老实人,斗不过他那些弯弯绕。”
何雨柱收敛心神,抬眼看向两位大爷,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陈大爷,徐大爷,你们放心,还不至于到那一步。政府给我家发的那两块牌匾加我的二等功勋章,还有雨水现在读的十一小学,都是咱们的保护符,易中海和后院的聋老太,再胆大也不敢碰这个底线。”
他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一旦雨水出了任何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首先怀疑的就是他们,到时候政府机构出动,没有什么查不出来的。那时别说在院里立足,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只要我不把他们逼到绝路,他们就不敢对雨水动手 —— 他们都是惜命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命赌。”
“至于今天的事,” 何雨柱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我实在看不下去 —— 你们的孩子在前线流血牺牲,保家卫国,是最可爱的人,要是连他们的家人在家都要受欺负,那也太寒心了。我既然撞见了,就不能不管。”
徐大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那行,柱子,谢谢你了。往后我和老陈会多留意着点雨水,你们兄妹俩有什么事,随时跟我们说。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比如你在厂里搞的那个饲料项目,我们都支持你。”
“今天你点了十一小学的事,也算给院里的人提了个醒。” 陈大爷补充道,“我相信往后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针对我们,也不会再有人敢随便欺负你们兄妹。”
何雨柱笑了笑:“能这样最好。两位大爷,时候不早了,天快黑了,要不你们我们今晚聚聚,就在我家吃一顿怎么样。”
陈大爷和徐大爷站起身,对着何雨柱拱了拱手:“不了柱子,谢谢你的好意。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常来家里坐坐。” 何雨柱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两位大爷领着孩子们往家走,雨水正跟在最后面,手里还拿着一小块没吃完的黄糖。
正想着,雨水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哥,黄糖真甜!卫国哥哥说下次要带他家的枣子给我吃!” 何雨柱回过神,连忙压下心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好,那咱们下次也给他们带点好吃的。走,哥给你热饭,今天菜里面有肉喔。”
“好耶!” 雨水欢呼着,跟着何雨柱进了屋。堂屋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着兄妹俩的身影,看似温馨,可只有何雨柱自己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不敢说出口的、关乎性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