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耳尖一动，熟悉的声音让他心头一怔 —— 是三师兄！他慌忙用围裙擦净手上的面粉，快步冲去开门，门外寒风裹着雪沫子扑进来，三师兄站在雪地里：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领口掖得整齐，眉头拧成疙瘩，满脸焦急。“三师兄，这么大雪天，您怎么来了？”
“可算找着你了！” 三师兄一把攥住他胳膊，指节发白，语气发颤，“师傅在丰泽园等着，娄董今晚设宴请客，指名要你掌勺，说就爱吃你调的味儿。都快六点了，别耽误，赶紧走！”
何雨柱犯了难：屋里玉米面、红薯干刚倒出来，正准备掺野菜做压缩干粮，这一走活就全耽误了；可师傅的话不能违，娄半城是四九城大人物，还是丰泽园幕后老板，扫了他面子，自己丢差事不说，师傅也得受牵连。
他回头扫了眼屋中：6 岁的何雨水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攥着补丁布娃娃，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睫毛沾着面粉；墙角陶缸敞着口，原料冒着白气。何雨柱咬牙：“三师兄，等两分钟，我锁门带雨水走。” 转身进屋，飞快扣紧陶缸木盖，用锈迹大锁锁牢木门。他抱起雨水，把自己旧棉袄裹在她身上，塞好布娃娃：“雨水乖，跟哥去丰泽园烤火，那儿暖和。”
三师兄皱眉：“带这么小的娃？路上雪深怕冻着，要不我留下陪她，你先去，我回头补假？”
“雨水才 6 岁，放家里不放心。” 何雨柱笑了笑，把雨水放在自行车前梁小木板上，让她背靠自己、攥住车把，用粗麻绳在她腰和车把间绕两圈系紧，“您坐稳，我骑慢些，走胡同近路。”
三师兄跳上后座，紧紧抓住何雨柱衣角。自行车在雪地里碾出辙印，“咯吱咯吱” 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何雨水把布娃娃贴在胸口，靠在何雨柱胳膊上：“哥，咱们去给人做饭吗？”
“对，做完饭哥给你买水果糖。” 何雨柱柔声哄着，放慢速度，盯着路面避开冰洼，生怕颠着妹妹。
雪还在下，胡同路灯蒙着雪，光透过雪花洒下斑驳光影。三师兄在后座念叨：“娄董请的是轧钢厂杨厂长、聂书记，还带了他女儿娄晓娥。听说娄晓娥在女子高中读书，穿列宁装，漂亮懂事，特意来见世面的。”
没一会儿，丰泽园招牌出现，门口两盏大红灯笼在雪夜里醒目，“丰泽园” 三个字沾着雪。何雨柱停车，解开绳子抱下雨水，扶三师兄下车，拍掉两人身上的雪，牵着雨水走进丰泽园。
师傅周明远早在门口等着，手里攥着铜烟袋，见他们来连忙迎上：“柱子，可算来了！客人都到包厢了，赶紧去后厨。” 瞥见小雨点，又补充：“我让服务员带她去大厅烤火炉，你放心忙活。”
何雨柱把雨水交给穿蓝布衫的服务员，叮嘱：“麻烦多照看，别让她靠近炉子。” 快步走进后厨。后厨飘着菜香，案台摆着五花肉、豆腐、新鲜鲈鱼，师傅说：“娄董说客人想吃川菜，你做几道拿手的，务必让领导满意。”
何雨柱挽起袖子忙活：先快速做好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和回锅肉三道家常菜打底，随后将重点放在压轴的牡丹鱼片上 —— 他选了条三斤重的新鲜鲈鱼，刮鳞去内脏后，小心剔出两侧鱼肉，避开主骨切成薄如蝉翼的鱼片；取一个大碗，放入鱼片，加料酒、盐、少许白胡椒粉抓匀，再裹上一层薄薄的淀粉给鱼片按摩，力度控制的刚刚好，既让鱼片按摩充分，又不让鱼片断裂，然后静置五分钟让鱼片挂糊更均匀。
接着起锅倒油，待菜籽油烧至六成热，油温冒轻烟时，何雨柱左手捏着鱼片边缘，右手用筷子轻轻拨动，将鱼片逐片放入油锅中炸制 —— 鱼片经过按摩后肉里面的经断裂遇热后不会迅速卷曲，边缘微微翘起，像极了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瓣；他盯着火候，待鱼片炸至金黄酥脆，立即用漏勺捞出控油，动作干脆利落，没让一片鱼片炸过头。
控油后，何雨柱开始调制麻辣酱汁：另起一口小锅，放少许底油，加入蒜末、姜末、干辣椒段、花椒粒爆香，再倒入一勺豆瓣酱炒出红油，加少量高汤煮沸，放生抽、少许白糖调味，最后用水淀粉勾成浓稠的麻辣芡汁。
最关键的摆盘环节，他取了个洁白的瓷盘，先将炸好的鱼片按照牡丹花瓣的层次摆放 —— 外层用较大的鱼片围圈，向内逐层缩小，中间放几片小巧的鱼片做花蕊，甚至还特意留出几片带细刺的边角料，仔细剔除鱼刺后切碎，撒在 “花蕊” 中心做点缀；随后将滚烫的麻辣酱汁均匀淋在鱼片上，酱汁顺着花瓣纹路流淌，裹住每一片鱼片，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白芝麻，一盘形似盛开牡丹花的牡丹鱼片便完成了 —— 红的酱汁、金的鱼片、绿的葱花，色泽艳丽，麻辣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后厨。
四道川菜刚上桌，娄半城陪着杨厂长、聂书记走进包厢，身后跟着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娄晓娥。她一眼就盯住了桌上的牡丹鱼片，眼睛亮起来，拉着杨厂长的胳膊：“杨叔叔，您看这道菜，像不像一朵牡丹花！” 说着拿起筷子，小心夹起一片 “花瓣”。
杨厂长、聂书记也被牡丹鱼片的造型吸引，杨厂长先夹了口鱼香肉丝垫垫肚子，随即把目光转向牡丹鱼片：“这道菜做得够精致，柱子有心了。” 聂书记夹起一片鱼片，入口先是酥脆的口感，随后麻辣味在舌尖散开，辣而不燥，麻而不苦，鱼肉的鲜嫩还能在辣味中透出，忍不住点头：“这牡丹鱼片外酥里嫩，麻辣味儿正，比我在四川馆子吃的还地道！”
娄半城笑：“两位领导满意就好，这是丰泽园最年轻的厨师何雨柱做的。上个月部长试菜还夸他手艺，四九城年轻厨师里数一数二。”
杨厂长、聂书记对视惊讶。杨厂长放下筷子：“这么年轻有这手艺？单这牡丹鱼片的造型和口味，就比不少老厨师强，快叫他来见见。”
何雨柱正在后厨收拾，听见师傅喊，擦净手快步走进包厢，规规矩矩站着：“领导，娄董，娄小姐，大家好。”
杨厂长上下打量他：“小伙子精神，尤其这牡丹鱼片做得好，造型和口味都没得挑。听周师傅说你叫何雨柱？”
“是的，杨厂长。” 何雨柱点头，手心出汗。
“你认识何大清吗？” 杨厂长突然问。
何雨柱一怔：“何大清是我爹，他以前在轧钢厂食堂做主厨，后来回老家了。”
“原来是这样！” 杨厂长、聂书记惊喜。杨厂长笑：“何大清的手艺我们知道，当年他做的白菜炖粉条、萝卜丸子，我们常吃。没想到他儿子手艺也这么好，这牡丹鱼片做得比他爹还精细，虎父无犬子！”
聂书记点头：“何大清走后，轧钢厂小灶食堂一直缺好厨师。何雨柱同志，有兴趣来上班吗？工资待遇不比这差，轧钢厂离你家近，走路十几分钟，下班能早点照顾妹妹。”
何雨柱又惊又喜，聂书记连妹妹情况都清楚，还说明待遇，现在工资在轧钢厂算高的，国营单位稳定体面，不用愁没活干。
但他没直接答应：“谢谢领导抬爱，能去轧钢厂是荣幸。但我还在丰泽园跟师傅学艺，没正式出师，得先跟师傅、掌柜商量，同意了再答复您二位，行吗？” 说完看向娄半城，众人都知道丰泽园事他说了算。
杨厂长刚要开口，娄半城摆手喊：“小李，去后厨请周师傅和娄叔过来！” 没一会儿，周明远和娄掌柜走进包厢，周明远手里还拿着锅铲，疑惑问：“娄先生，您找我们？”
娄半城示意他们坐下，开门见山：“娄叔、周师傅，聂书记、杨厂长想请柱子去轧钢厂做小灶厨师，工资比这高，还近家方便接妹妹。柱子说没出师要请示你们，怎么看？”
娄掌柜洪亮开口：“只要柱子愿意，丰泽园不拦着！他是好苗子，这牡丹鱼片做得这么好，去大厂更有出息。” 周明远愣了下，看向何雨柱满是欣慰，琢磨片刻：“柱子，你厨艺早够出师了，单这牡丹鱼片的手艺，就比师傅当年强。你家里情况特殊，妹妹小要照顾，轧钢厂是好去处，你愿意去，师傅支持你！”
何雨柱眼眶发热，原本担心师傅舍不得，没想到这么体谅。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聂书记、杨厂长鞠躬：“谢谢领导给机会，也谢谢师傅、娄董、娄掌柜支持，我愿意去轧钢厂上班！”
聂书记、杨厂长笑了。娄掌柜去柜台拿调职证明，递给娄半城，娄半城看后交给聂书记，聂书记签字传给杨厂长，杨厂长也签字 —— 何雨柱成了轧钢厂正式职工。聂书记拍他胳膊：“好小子，爽快！明天直接去后勤处报道，我跟王处长打好招呼了，以后小灶食堂的宴请菜，就靠你这牡丹鱼片撑场面了！”
娄晓娥开心道：“何师傅，以后我去轧钢厂找我爹，还能吃到你做的麻辣牡丹鱼片吗？太好吃了！”
何雨柱点头：“一定让娄小姐满意。”
晚宴结束，何雨柱谢过众人，抱起困得睁不开眼的雨水，跟周明远离开丰泽园。雨水趴在他怀里，攥着半块水果糖，迷糊嘟囔：“哥，以后你不用天黑才回家吗？”
何雨柱摸她头：“对，以后哥每天早点陪你睡觉，还送你去学堂。”
周明远走在一旁叮嘱：“到了轧钢厂好好干，把你这牡丹鱼片的手艺传下去，冬天食材少，多琢磨新花样，别给你爹、师傅丢脸。有困难随时回丰泽园找我。”
何雨柱重重点头：“师傅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雪夜里，何雨柱抱着妹妹，和三师兄往家走。路灯映着三人长影，他心里满是期待 —— 去了轧钢厂，能更好照顾雨水，还能借厂里图书馆的革命发展史、伟人语录来读；这年代，多学知识，手艺练得更精，才能走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