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启王朝启元三十六年秋,凤都的金桂开得正盛,细碎的黄花缀满枝头,香气氤氲了整座皇宫。但凤宸宫内的气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闷——平定残余势力叛乱、肃清朝中内应、拦截漠北援军,连日来的高强度政务让云卿颜身心俱疲,即使坐在铺满软垫的龙椅上,眉宇间也凝着化不开的倦意。
她手中捧着沈惊寒送来的叛乱善后奏报,目光扫过“暗影司密探伤亡三十余人”“北疆守军轻伤五十余”的字句,指尖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虽知叛乱平定是天大的好事,可每一份伤亡数字背后,都是鲜活的生命与家庭,让她难以真正释怀。
“陛下,已近未时,该歇息片刻了。”苏慕言端着一杯温热的桂花茶,轻声上前,语气中满是关切。他看着云卿颜眼底的青黑,心中不忍——这位女帝扛下了太多,从登基时的内忧外患到如今的盛世繁华,从未有过真正的懈怠。
云卿颜接过茶盏,浅啜一口,桂花的清甜稍稍舒缓了紧绷的神经,却依旧提不起精神:“善后事宜繁杂,漠北汗国需重新敲打,暗影司需补充人手,伤亡将士的家属需妥善安置……哪一件都容不得拖延。”
楚曜站在一旁,温声道:“陛下,事有轻重缓急,您连日操劳,身子若垮了,谁来主持大局?不如今日暂且放下政务,臣已让人在御花园设宴,赏桂品酒,稍作放松。”
众男宠纷纷附和,萧战虽不善言辞,却也上前一步:“陛下,将士们为国捐躯,虽死无憾,您保重龙体,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慰藉。”
云卿颜看着众人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终是点了点头:“也罢,便听你们的。”
御花园的澄瑞亭内,早已布置妥当。雕花的石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与鲜果,桂花酒的醇香与金桂的甜香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乐师们在亭外演奏着舒缓的雅乐,琴声悠扬,试图驱散云卿颜心头的郁结。
然而,席间的气氛依旧有些沉闷。云卿颜虽偶尔与众人交谈,笑容却略显勉强,目光不时飘向远方,显然仍在牵挂政务。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如何才能真正让她开怀。
就在这时,拓拔野站起身来。他身着一袭西域特色的织金长袍,宝蓝色的衣料上绣着繁复的卷草纹,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银带,走动间,银带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原本就身形挺拔,此刻换上西域服饰,更添了几分异域的豪迈与灵动。
“陛下,连日操劳,想必心烦。”拓拔野躬身行礼,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与真诚,“臣自幼在西域长大,习得几支西域舞蹈,今日愿为陛下献舞一曲,博陛下一笑,解解闷儿。”
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哦?拓拔野竟还擅长舞蹈?朕倒是想瞧瞧。”
“陛下稍候。”拓拔野转身对亭外的乐师吩咐道,“换西域乐律,胡琴、羯鼓、琵琶齐奏,节奏明快些。”
乐师们领命,片刻后,欢快激昂的西域乐声便响彻御花园。羯鼓的鼓点铿锵有力,胡琴的旋律悠扬婉转,琵琶的音色清脆灵动,三者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异域风情,瞬间打破了之前的沉闷氛围。
拓拔野深吸一口气,走到亭前的空地上,身形微微一沉,随即展开了舞姿。他跳的是西域最负盛名的《胡旋舞》,这支舞以旋转迅猛、姿态奔放着称,极富感染力。
只见他双臂张开,如同雄鹰展翅,脚下踩着鼓点,开始快速旋转。宝蓝色的织金长袍随着旋转飞扬开来,如同盛开的花朵,腰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与乐声相得益彰。他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身影在阳光下化作一道模糊的蓝金色光圈,却始终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动作精准而流畅。
云卿颜的目光被他吸引,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眼中的倦意渐渐消散。她从未见过如此奔放洒脱的舞蹈,拓拔野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仿佛能将人带入辽阔的西域草原,感受到那里的自由与豪迈。
旋转过后,拓拔野身形一顿,随即变换舞姿。他时而俯身,如同草原上奔跑的猎豹,姿态矫健;时而跃起,双臂舒展,仿佛要拥抱天空,动作舒展大气;时而抬手,指尖划出优美的弧线,眼神灵动,带着西域人特有的热情与洒脱。他的舞步与鼓点完美契合,每一次踏步、跳跃、旋转,都精准地踩在节奏上,充满了韵律感。
乐师们见状,也越发投入,乐声愈发激昂。拓拔野的舞蹈也随之推向高潮,他连续完成了三个后空翻,落地时稳稳当当,身形依旧挺拔。随后,他单膝跪地,双手抚胸,头颅微微低下,做出西域人特有的敬礼姿势,舞蹈戛然而止。
御花园内一片寂静,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赞叹声。
“好!跳得太好了!”楚曜率先鼓掌,眼中满是赞赏,“这《胡旋舞》被拓拔野兄演绎得淋漓尽致,奔放洒脱,看得人热血沸腾!”
秦风也点头称赞:“节奏明快,舞姿矫健,既有西域的豪迈,又有舞蹈的美感,确实能让人忘却烦恼。”
云卿颜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眼中的郁结一扫而空,她轻轻鼓掌,语气中满是欣喜:“拓拔野,你这舞跳得极好!朕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胡旋舞》,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拓拔野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汗珠,却难掩心中的喜悦:“能博陛下一笑,臣便心满意足了。”他走到亭中,拿起桌上的桂花酒,一饮而尽,豪迈之气尽显。
“不过,朕瞧着这舞蹈,似乎还融入了其他西域部落的元素?”云卿颜目光敏锐,问道。
拓拔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陛下果然慧眼识珠。臣这舞,以龟兹《胡旋舞》为基础,融入了回纥舞的矫健、于阗舞的灵动,还有漠北舞的豪迈,算是集西域舞蹈之大成。”
“原来如此。”云卿颜颔首道,“难怪舞姿如此丰富多变,既有旋转的迅猛,又有跳跃的矫健,还有手势的灵动,确实独具匠心。”
苏慕言笑着说道:“拓拔野兄不仅擅长通商、安抚西域部落,没想到舞蹈也如此精湛,真是多才多艺。”
拓拔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臣不过是在西域时,见各部落族人跳舞,觉得有趣,便跟着学了些。今日也是急中生智,想让陛下放松一下。”
看着拓拔野憨厚的模样,又想起他刚才在舞场上的奔放洒脱,云卿颜心中的烦闷彻底消散,她端起酒杯,对拓拔野说道:“拓拔野,你这舞跳得极好,朕敬你一杯。”
“谢陛下!”拓拔野连忙端起酒杯,与云卿颜碰了一下,再次一饮而尽。
席间的气氛终于变得热烈而融洽。众人纷纷向拓拔野敬酒,称赞他的舞蹈。乐师们也换上了欢快的乐曲,宫女们在亭外翩翩起舞,御花园内一片欢声笑语。
云卿颜放下了心中的政务,与众人一同赏桂、品酒、畅谈。她询问拓拔野西域的风土人情,拓拔野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西域的草原、沙漠、绿洲,还有各部落的习俗与传说,听得众人津津有味。
“西域的葡萄美酒,确实名不虚传。”云卿颜饮了一口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说道,“下次通商,可多引进一些,让百姓也尝尝鲜。”
“臣遵旨!”拓拔野立刻应道,“臣回去后,便与西域部落商议,扩大葡萄酒、香料、玉石的贸易规模,同时将中原的丝绸、瓷器、手工业产品更多地销往西域,互利共赢。”
楚曜补充道:“如今驿站体系完善,商路畅通,扩大贸易正是时机。臣已让人准备好了新的贸易清单,待陛下点头,便可与拓拔野兄一同推进。”
云卿颜笑着点头:“好,此事便交由你们二人负责。”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御花园的草木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云卿颜坐在澄瑞亭中,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众人,听着悠扬的乐声与清脆的笑声,心中满是安宁与惬意。连日来的疲惫与烦闷,早已被拓拔野的奔放舞蹈与众人的真挚关怀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知道,作为凤启的女帝,她肩上的责任永远不会减轻,但有这些忠诚可靠、多才多艺的男宠们陪伴在身边,为她分忧解难、逗她开怀,她便有了无穷的力量,去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