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紫藤萝爬满了回廊,淡紫色的花穗垂落,风一吹,便簌簌作响,飘来阵阵清香。书房内,烛火彻夜不熄,映照着伏案疾书的身影——苏慕言身着青色锦袍,长发用玉簪束起,面容清俊,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笔与案上的纸。他手中的狼毫笔饱蘸浓墨,在宣纸上挥洒自如,字迹遒劲有力,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与敬佩。
自云卿颜推行新政以来,大曜风气焕然一新:女子学堂遍布各州府,科举女科人才辈出,缠足陋习渐除,百姓安居乐业。然而,民间仍有部分文人墨客、保守势力私下非议,称“女子干政终非正道”,甚至编造流言,诋毁云卿颜的功绩。苏慕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身为文坛领袖,深知文化的力量——唯有以史为鉴,以笔为刃,着书立说,才能彻底破除世人对女子干政的偏见,让云卿颜的功绩名留青史,让女子参政的合理性深入人心。
“先生,夜深了,该歇息了。”贴身小厮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看着苏慕言布满血丝的双眼,心疼地劝道,“您已经连续熬了三夜,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苏慕言头也不抬,笔下不停,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坚定:“无妨。此书关系重大,早一日成书,便能早一日澄清流言,让世人看清真相。”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目光落在案上堆积如山的史料上——有记录云卿颜赈灾救民的卷宗,有平叛藩王的战报,有推行新政的诏令,还有走访百姓收集的口述实录。这些,都是他着书的底气。
他要写的这本书,名为《圣后新政录》。书中不仅详细记录了云卿颜从入宫到垂帘听政的全过程,更以大量篇幅阐述她的功绩:肃清内乱、平定藩王、发展经济、开通互市、废除陋习、提升女子地位……每一件都有据可查,每一项都惠及万民。更重要的是,他要在书中驳斥“女子干政违背天道”的谬论,引用上古女娲补天、商王武丁之妻妇好领兵出征等典故,论证女子并非只能相夫教子,同样能治国安邦,甚至比男子更具同理心与魄力。
着书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消息传出后,不少保守派文人纷纷上门劝阻,甚至出言讥讽。
“苏先生乃文坛领袖,为何要为一介女子摇旗呐喊?女子干政,千古大忌,先生此举,恐会晚节不保!”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儒痛心疾首地说道,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苏慕言起身,神色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夫子此言差矣。何为正道?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便是正道。太后掌权以来,大曜内无战乱,外无强敌,国库充盈,百姓富足,女子摆脱桎梏,这难道不是千古未有之盛世?”
他指着案上的史料,语气加重:“老夫子可曾见过,哪位帝王能在短短数年内,肃清数十年的内乱余党?可曾见过,哪位统治者能不顾非议,力推新政,让半数子民摆脱千年痛苦?太后的功绩,早已超越性别之分,她配得上‘圣后’二字,更值得被载入史册,供后人敬仰!”
老儒被驳斥得哑口无言,悻悻离去。类似的劝阻与讥讽,苏慕言遇到了不止一次,但他从未动摇。云卿颜的支持,更是给了他莫大的底气——她不仅允许他查阅宫中所有卷宗,还派遣秦风的情报网络为他收集各地百姓的反馈,甚至在他遭遇非议时,公开表示:“苏先生着书,乃为正名,为万民,谁敢阻挠,便是与朝廷为敌!”
一日,云卿颜亲自来到文华殿探望苏慕言。书房内,墨香与纸香交织,案上的书稿已经堆起厚厚一叠。苏慕言正专注地修改书稿,连云卿颜走进来都未曾察觉。
他眉头微蹙,手中的笔停在“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旁,提笔批注:“此乃谬论!古有班昭续《汉书》,今有沈清婉科举夺魁,女子之才,不输男子。治国之道,在于任人唯贤,而非性别之分。”
“苏先生所言极是。”云卿颜的声音轻柔地响起。
苏慕言一惊,连忙转身行礼:“臣不知太后驾临,有失远迎,望太后恕罪。”
云卿颜微微一笑,走到案前,拿起书稿翻看。书页上,字迹工整,论证严谨,从她入宫时的隐忍,到赈灾时的果决,再到平叛时的运筹帷幄,每一个细节都被详细记录,字里行间满是敬佩与推崇。
“先生辛苦了。”云卿颜放下书稿,眼中满是欣慰,“其实,本宫从未想过要名留青史,只是想做一些实事,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女子不再受压迫。”
“太后过谦了。”苏慕言躬身道,“太后的功绩,若不着书立说,恐会被后世遗忘,甚至被流言歪曲。臣着此书,不仅是为太后正名,更是为天下女子正名——她们有权追求知识,有权参与国政,有权掌控自己的命运。”
云卿颜点点头,语气温和却坚定:“先生的心意,本宫明白。这本书,不仅是本宫的传记,更是一部为女子发声的史书。本宫相信,它定会改变世人的偏见,让更多女子敢于冲破桎梏,活出自己的价值。”
三个月后,《圣后新政录》终于成书。云卿颜下旨,将书稿送往国子监刻板印刷,大量刊行,分发至各州府、学堂、书院,让天下百姓都能读到。
书籍一经面世,便引发了轩然大波。
京城的书坊内,百姓们争相购买,挤得水泄不通。一位曾反对女子干政的老秀才,捧着《圣后新政录》,从日出读到日落,读到云卿颜为赈灾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读到她为平定藩王叛乱彻夜谋划,读到她推行新政时面对的重重阻力,老泪纵横,感慨道:“以前只知太后是女子干政,却不知她为大曜付出了这么多。此书所言句句属实,太后确实是千古难得的贤明统治者!”
书院里,学子们围绕着《圣后新政录》展开激烈讨论。曾经讥讽女子无才的学子,如今却对书中记载的女状元沈清婉、女监察御史李月娥赞不绝口:“原来女子也能有如此才华与魄力,是我们之前太过狭隘了!”
西域的商路上,《圣后新政录》被翻译成西域文字,传遍丝绸之路。拓拔野的亲信读完此书后,对云卿颜愈发敬佩:“大曜有这样一位贤明的太后,难怪能如此繁荣昌盛。女子干政,并非洪水猛兽,关键在于是否有真才实学,是否能为百姓谋福。”
甚至连邻国的国君慕容瑾,也特意派遣使者前来求取《圣后新政录》。使者带回书籍后,慕容瑾彻夜通读,感慨道:“卿颜果然非同凡响。她以女子之身,成就如此伟业,实在令人敬佩。此书,当为各国统治者必读之书!”
保守派文人见状,也纷纷转变态度。之前劝阻苏慕言的老儒,亲自登门道歉:“苏先生,老夫之前迂腐无知,误解了太后,也误解了女子干政。《圣后新政录》让老夫茅塞顿开,太后的功绩,足以名垂青史,老夫愿为太后作赋,以表敬佩之情!”
苏慕言看着自己的着作引发的巨大反响,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本书不仅改变了世人对女子干政的看法,更为云卿颜的统治奠定了坚实的文化基础。从此,再也无人敢轻易非议云卿颜的统治,女子参政也不再被视为“异端”,而是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云卿颜在太和殿内,看着各地送来的反馈奏折,眼中满是欣慰与坚定。她知道,苏慕言的这本书,比千军万马更有力量。它不仅记录了她的功绩,更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女子不再被性别所束缚,能够凭借自己的才华与努力,在各个领域发光发热的时代。
“苏先生,你立了大功。”云卿颜对前来复命的苏慕言说道,语气中满是赞赏,“此书,不仅为本宫正名,更为天下女子正名。本宫决定,将《圣后新政录》列为科举必考书目,让后世学子都能铭记这段历史,传承平等公正的理念。”
苏慕言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激动:“谢太后恩典!臣定当继续着书立说,为大曜的繁荣昌盛,为天下女子的幸福安康,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