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一切的韩煜远,甚至等不及曲终人散给他头上套个麻袋将他带去小黑屋。
他怒火滔天,并将所有怒火浇在了这位前男友的身上。
真棒!太棒了!
为了他的前程,他泼的这盆脏水可让他韩煜远高兴了好几天。
水性杨花不存在,所以吃着碗里还会看着锅里的云朵也不存在。
真是,太棒了!
韩煜远演奏会听了半道,突然想起来这个已经被揍到奄奄一息的人。
他歪在沙发上,懒懒伸出两指。
于是,皮肉撞击声停止了。
韩煜远闲适的取下一侧耳线,环绕的音乐只在他的半侧耳蜗中悠扬婉转。
他起身,走到被围殴的男人跟前。
垂眸,冷漠注视了几秒后,他蹲了下来。
他掐住了男人的下颚,擒住了已经无力的男人的头颅。
韩煜远双眸冷冷,唇角却带上了点笑,他的语气柔和中带着些阴恻恻的冷。
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跟她上过床吗?”
谁?
被不认识的男人莫名其妙揍了好大一顿的吴昊脑子轰轰作响。
他不明白男人在问谁,他想知道自己和谁有没有上过床?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稳定的对外公开的男女关系,他不应该承认跟任何人上过床。
他虚弱的呢喃道:“没……没有。”
他的嘴里有铁锈的咸味,他被揍掉了两颗牙。
他肯定是流血了,流了很多很多血。
妈的。
碰到神经病了,他想。
韩煜远听见吴昊说没有,但他回答得那么小声,那么虚弱,那么不确定,像是在逃避某种回答。
韩煜远于是眼神示意了一下。
很快,吴昊左右两边各站了两个男人,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韩煜远也随着他的起身懒懒站起来。
耳机里,传来了帕格尼尼的《钟》。
清越的激昂,他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云朵的表情。
以及她海藻长发的每一寸光泽。
韩煜远咬着牙,嘴角还噙着抹笑,却用了非常冷硬的力气拍着吴昊的脸颊。
他再次询问:“跟她上过床吗?你的出轨对象?”
他其实想问,你跟云朵上过床吗?
但,他不能这么问。
这么问有点亵渎了。
他先问问,这个男人究竟是个多随便的人。
很可能,他用恶劣的人品引诱了最初的、最单纯的那个云朵。
所以,跑来海市的云朵才会很执着的黏着韩煜慎,求亲亲求抱抱求举高高,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把韩煜慎钉死在关系的柱石上。
韩煜远想,云朵是不是因为这个恶劣的男人,觉得亲密的关系就应该这样。
他把云朵带坏了。
那么好的姑娘。
韩煜远望着面前已经面目模糊的男人,笑容逐渐幽深,他用阴毒的语气幽幽道:“说话。”
声音不大,却让吴昊的每个毛孔战栗。
他感觉到危险,直觉如果不能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小命很可能就堪忧了。
吴昊于是哆嗦着嘴道:“我……我……”
面前,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的男人,眼神烁烁的盯着他的双眼,像是一只吐信的毒蛇幽幽的望着他的猎物。
韩煜远轻飘飘的对他说:“要说实话哦。”
他的目光太冷,像是淬着毒,导致这句轻飘飘的话仿佛即将敲响的丧钟。
似乎只要他判断出了是谎言,下一秒就必然会让人一命呜呼。
吴昊吓得要死,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失声痛哭:“有,有。”
他口齿不清,但韩煜远还是听明白了。
然后,韩煜远突然再次掐住他的下颌,用的力气不大,还能让吴昊继续呼吸和回答。
韩煜远的声音拔高了一个调,咬牙切齿道:“所以,你跟你的那位前女友,姓云的那位小姐上过床吗?”
吴昊几乎想也没想立即做出了回答:“没…没有,我骗不到她。”
相处了一年,他始终哄不到云家的那位小姐放弃矜持。
他最开始的确是喜欢的。
她长得好看,她长在吴昊的审美点上。
但久了,就觉得她太无趣了。
她的性格太淡,她的喜欢和不喜欢都表现的很淡。
她像是一个画报中的美人,看得到,得不到。
吴昊用了很多的方法,始终骗不到她。
他甚至想要勉强。
但云家那时候还是很好的,云朵给了他一耳光愤然离去后,他并不敢怎么样。
后来,他就出轨了。
他是男人啊,他有男人的需要啊。
都已经交往一年了,凭什么不跟他上床?
吴昊说起这个事情,越说越委屈。
他含混不清的吐词,含混不清的伤心。
他是真的喜欢过的,也因此真的讨厌她。
讨厌死她了。
他甚至在知道云朵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之后,因为那份还未磨灭的厌恶,派人去街头找过她。
可惜没有找到。
找到的话,他肯定要把她办了。
云朵是他此生直至现在最大的怨念。
他很想睡的啊,他根本没睡到!
凭什么啊。
她落魄成那样子了,流落街头也得便宜了别人。
“好好好。”韩煜远得到了他的答案。
非常好。
韩煜远恭喜吴昊:“你的小命保住了。”
他拍拍吴昊的脸颊,语气里的阴毒稀释了很多。
云朵没有跟这个男人上床。
但她变得如此喜欢与人亲密,肯定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吧。
因为不愿意亲密,她的男朋友爬上了别人的床。
她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觉得,只有很亲密很亲密才能保持住与男人的关系。
韩煜远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越看越不顺眼。
但,他没那么大的火气了。
他勾了一下指头,拽着吴昊两只胳膊的黑衣人瞬间松开手。
吴昊像个破烂的娃娃一样跌坐在地上。
韩煜远蹲在他面前,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问他:“你这一身伤,一个月能养好吗?”
吴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听着并不像关心,吴昊哆嗦着嘴说:“应应该……能能好……吧。”
韩煜远抬手,很温柔的拍拍他的头,像是在拍一个弱小无助的丧家之犬,“一个月之后,你回来这里。”
韩煜远说:“造谣别人是不对的,所以你需要接受惩罚。”
但是这个惩罚不能现在立即执行,韩煜远笑道:“因为,我不能打死你。”
罪不至死。
他轻抚吴昊的头,像在跟他约定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记得自己来哦。”
然而,突然的,吴昊的头皮猛地吃痛,他被一个大力重重拽住头顶发丝,他不得不顺着那后拽的力道,抬起头。
韩煜远耳边的《钟》已经进展到尾声,他在提琴悠扬的伴奏中,垂眸冷漠的望向吴昊因为被拽着,而不得不与他对视的双眼。
韩煜远淡淡的警告:“不主动过来的话,等我去找你,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他一字一顿,仿佛恶魔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