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风，瞬间吹遍了整座营寨。
“听说了吗，霍将军要跟客人比武。”
“哪个客人？就是那个短头发，没胡子的？”
“对，就是那个叫陈小凡的。听说他在饭桌上接了霍将军的战书。”
“霍将军可是咱们这里的武魁，那人看着瘦削，能行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快走，去晚了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士兵们三五成群，扔下手里的活计，潮水般向演武场涌去。原本空旷的场地，顷刻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几百双眼睛，带着好奇、兴奋和一丝对外来者的审视，死死盯着场中央的那两个人。
陈教授被吴刚和刘健护在最前排，林潇潇站在陈小凡身后不远处，两只手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教授，小凡哥他……不会有事吧？”林潇潇的声音有些发颤，低声问陈教授，“那是霍去病啊，封狼居胥的战神，史书上说他勇冠三军，万一……”
陈教授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睛却没离开场中，低声说道：“放心吧。小凡有分寸。你看他的站姿，那是现代搏击术里最稳的防御架势。霍将军虽然勇猛，但毕竟是古代战法，小凡在技巧和理念上，是有优势的。而且，这是切磋，不是拼命。”
沈浪说到：“两人若是生死相搏，三招之内，必分生死。但若是切磋，小凡哥想赢很难，想输也很难。”
“什么意思？”林潇潇不解。
“看着就是了。”沈浪不再多言。
场中央，霍去病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脆响。他看着十步开外的陈小凡，眼中战意燃烧。
“陈兄弟，你是客，你先请。”霍去病朗声说道。
陈小凡微微一笑，摆出一个格斗式，平静地说道：“霍将军是主，还是将军先请。”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霍去病脚下的黄土猛地炸开。他整个人像一头猎豹，瞬间跨越了十步的距离。没有任何花哨的起手式，一记直拳，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直奔陈小凡的面门。
这一拳，快，准，狠。
台下的士兵们发出一阵惊呼。
“好快的拳！”
“霍将军这一下，怕是有千斤之力！”
就在拳风即将触碰到鼻尖的瞬间，陈小凡动了。他的脚下甚至没有大幅度的移动，只是上半身微微向左一侧，霍去病的拳头便擦着他的耳边滑了过去。
紧接着，陈小凡的右手闪电般探出，搭在霍去病的手腕上，顺势一引。
霍去病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原本直冲向前的力量被这股劲道带得偏了几分。但他反应极快，借着这股冲力，腰身一拧，左腿如鞭，横扫向陈小凡的腰肋。
“来得好！”陈小凡低喝一声。
他没有硬接这一腿，而是迅速后撤半步，小腹收缩，堪堪避过了这一记鞭腿。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没有兵器的碰撞声，只有拳脚破空的闷响和肌肉碰撞的声音。霍去病的攻击大开大合，充满了沙场战阵的刚猛，每一招都直指要害，那是从无数死人堆里练出来的杀人技。
而陈小凡的动作则完全不同。他像一条游鱼，在霍去病的狂风暴雨中穿梭。侧闪，摇避，格挡，卸力。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极短，极快，且极具针对性。
高台上，岳飞和梁红玉并肩而立，目光紧紧锁住场中的两人。
“大帅，你看出了什么？”梁红玉微微皱眉，低声问道，“这陈小凡的身法，好生怪异。看似一直处于下风，被去病压着打，可去病攻了这几十招，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
岳飞双手负后，眼中精光闪烁，缓缓说道：“不是下风。他在让。”
“让？”
“你看刚才那一下。”岳飞伸手指了指，“去病一拳击空，中门大开。若是换做真正的敌人，陈小凡此刻只需一记手刀劈在去病喉结，或是膝撞去病心口，二弟就危险了。但他没有，他只是推了二弟的肩膀一下，把他推开了。”
梁红玉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如岳飞所言。
场中，霍去病一记摆拳挥空，身体失衡。陈小凡明明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成爪，本可直接扣住霍去病的咽喉，但他却只是在霍去病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借力跳开。
“还有刚才。”岳飞继续说道，“去病扫堂腿，下盘不稳。陈小凡明明可以踩住他的膝关节，但他却选择了后跳。红玉，这个后世的军人，不简单啊。”
梁红玉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震惊：“大帅的意思是，他根本没用全力？”
“何止是没用全力。”岳飞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依我看，他最多只用了一半的力气。他一直在防守，一直在喂招。他在给二弟留面子，也在适应二弟的打法。后世的军人，竟然恐怖如斯吗？连去病这种勇冠三军的绝世猛将，在他面前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岳飞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的几个士兵都听到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场中，两人又拆了五十余招。
霍去病打得越来越急，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能感觉到，无论自己如何进攻，对方就像一团棉花，又像一片深海，将他的力量全部吞噬，化解于无形。这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让他极其难受。
再一次交错分开后，陈小凡退后两步，双手下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霍将军，且慢。”
霍去病停下动作，胸口微微起伏，盯着陈小凡：“怎么？陈兄弟累了？”
陈小凡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霍将军神勇，小凡佩服。再打下去，恐怕百招之内难分胜负。不如就算是平手，如何？”
“平手？”霍去病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我连你一根毫毛都没碰到，这算哪门子平手？陈兄弟，你莫不是看不起我，不肯拿出真本事？”
“绝对没有。”陈小凡正色道，“拳脚无眼，若是真要分个高低，难免会有损伤。我们只是切磋，点到为止最好。”
霍去病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少年的狡黠和狂傲。
“拳脚打得不痛快，总是束手束脚。陈兄弟，你是军人，我也是军人。军人上了战场，靠的可不是拳头。”
他手腕一翻，指了指兵器架。
“敢不敢动兵刃？”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