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并没有因为陈小凡他们的到来而显得格外丰盛。几大盆炖得烂熟的肉块,几盘炒得青翠的蔬菜,还有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黍米饭。菜式简单粗犷,充满了军营的风格,分量却是极足。酒是浑浊的米酒,用粗陶大碗装着,散发着一股粮食发酵后的醇厚香气。
众人在一间更为宽敞的木屋里落座,这里应该是士兵们平日里用餐的食堂。吴刚、刘健和沈浪也已经结束了参观,满脸兴奋地回来了,正和几个士兵比划着什么。看到众人过来,他们也立刻凑了过来。
长条的木桌旁,岳飞的儿子岳云和部将张宪也赫然在列。岳云年轻的面庞上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而张宪则显得更为精悍干练。他们二人最近一直在负责训练一支二十人的精锐小队,极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今天也特意赶来,显然是岳飞的安排。
最终,一张长桌的主位上,坐下了十一个人。岳飞、梁红玉、霍去病、岳云、张宪这五位古代的英雄将领,以及陈教授、陈小凡、林潇潇、吴刚、刘健、沈浪这六位来自未来的客人。
人一到齐,岳飞便率先端着酒碗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屋内的所有人都立刻跟着起身,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他身上。
“今日,能在此地,与诸位后世的同胞相见,实乃岳某之幸。”岳飞的声音雄浑有力,在不算大的食堂里回荡,“这岛屿孤悬海外,我等在此已不知岁月。今日有客远来,虽无佳肴美酒,但一片赤诚之心可鉴日月。这一碗,我敬诸位,欢迎你们的到来!”
说罢,他仰起头,将碗中米酒一饮而尽,动作豪迈。
“岳帅客气了!”陈小凡也端起酒碗,高声应道。众人纷纷举碗,将碗中酒饮下。酸甜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驱散了众人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拘谨。
放下酒碗,岳飞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这里的酒,是我们自己用岛上寻得的粮食酿的。菜是自己开荒种的。肉是自己放养的牲畜。条件简陋,还望诸位不要嫌弃,随意便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教授和霍去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还有一事。在这岛上,我们都是幸存之人,便不要再以前辈后辈相称了,太过生分。不如,我们就按各自的年纪来论,如何?若是非要按朝代先后,那我岂不是要称呼去病一声‘前辈’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霍去病也是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爽朗笑容。
岳飞看向陈教授,语气变得格外真诚:“老先生,您是长者,也是学问大家。若不嫌弃,您便称呼我的字,鹏举。而我,也就不称您为老先生了,便学小凡他们,称呼您一声‘陈教授’,您看如何?”
这个提议,既表达了对陈教授年龄和学识的尊重,又巧妙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陈教授闻言,也是心中一暖,他站起身来,对着岳飞拱了拱手:“岳帅如此说,老朽若是再推辞,便是矫情了。恭敬不如从命。”
“好!”岳飞大笑一声,显得极为高兴。
一个称呼上的小小改变,瞬间就让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轻松融洽起来。众人开始互相介绍自己,吴刚和刘健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快就和年轻的岳云打成了一片,而沉稳的张宪则对沉默寡言的沈浪颇感兴趣,两人虽然话不多,但眼神交流间似乎已经有了一丝的默契。
只有岳云和张宪,在看到林潇潇时,都闹了个大红脸。他们何曾见过穿着如此“清凉”的女子,目光刚一接触到林潇潇那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双腿,便像被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这让林潇潇感到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彻底热烈了起来。男人们之间的话题,永远离不开武艺和战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霍去病,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了陈小凡身上。他端起酒碗,对着陈小凡遥遥一敬。
“陈兄弟。”
陈小凡也立刻举碗回应。
霍去病喝了一口酒,放下碗,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战意”的光芒。
“那日深夜,你来探营,我竟未察觉到有人,还是大哥发现你的踪迹。即便后来出门寻找,也未能找到你分毫。我大哥说,你的身手,定然不凡。”
他的话语很直接,充满了军人的坦率。
陈小凡心中一凛,知道这位少年战神骨子里的骄傲和好胜心上来了。他平静地回答:“霍将军过奖了,不过是些藏匿的技巧,上不得台面。”
“是不是上得台面,要试过才知道。”霍去病的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容,“我霍去病一生,最敬佩的便是强者。陈兄弟,你我都是军人,多说无益。不如,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这个提议一出,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陈小凡和霍去病之间来回移动。一个是来自两千年前,十七岁便封狼居胥的绝世战神。一个是来自两千年后,身经百战的现代特种兵王。这注定是一场跨越时空的,针尖对麦芒的较量。
陈小凡看着霍去病眼中那纯粹而炙热的战意,他心中的血液,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对于霍去病这位少年英雄,他同样充满了敬佩和好奇。他知道,拒绝不是一种选择,那会被对方视作怯懦。尊重一个强者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尽全力,与他堂堂正正地战上一场。
他没有丝毫犹豫,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对着霍去去病一抱拳。
“既然霍将军有此雅兴,小凡自当奉陪。”
“好!”霍去病大笑一声,也随之起身,眼中满是欣赏,“痛快!这才是我辈军人本色!”
岳飞和梁红玉等人看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饶有兴致的微笑,并没有出言阻止。他们也同样好奇,这位来自未来的军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