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苏瑶就醒了。她几乎是一夜没睡好,兴奋和期待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今天和小凡哥一起进森林的画面。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穿戴整齐。大圣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就熟练地往她肩膀上爬。
苏瑶把它抱了下来,认真地对它说:“大圣,你今天不能跟我一起去。”
大圣歪着小脑袋,吱吱地叫着,似乎在问为什么。
苏瑶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我是跟小凡哥去打猎,你太吵了,会把猎物都吓跑的。你今天乖乖跟着姐姐好不好?”
她把大圣塞到苏念汐怀里。苏念汐看到妹妹,又看了看怀里毛茸茸的小东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瑶兴奋地说:“姐,我今天跟小凡哥去打猎,大圣就交给你啦。”
苏念汐看着她那副藏不住开心的样子,笑了笑说:“知道了,去吧,路上小心点。”
苏瑶用力点点头:“嗯!”
她跑到洞口,陈小凡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背着背篓,看到她出来,便开口道:“准备好了?”
苏瑶跑到他面前,使劲点头说:“准备好了小凡哥,我们快走吧。”
陈小凡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说:“走。”
他带着苏瑶绕过溶洞,走到了那片正在施工的河道旁。天色尚早,但工地上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刘健和吴刚光着膀子,轮着铁镐一下下砸在坚硬的土石上,刘福带着几个男人在后面用铲子清理碎石,林潇潇和赵雅她们则负责把挖出来的土石用藤筐运到远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汗珠,但没有一个人停下休息。
苏瑶看着那样的场面,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大家都在干活,就我们两个出去玩,是不是不太好啊。”
陈小凡看着远方的人群,声音很平淡:“他们是在为以后更好的活着而努力,我们今天出去,是为了让他们明天有足够的力气继续努力。我们做的事情不一样,但目的一样。”
苏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心里那点小小的愧疚感被陈小凡的话抚平了。她看着陈小凡的侧脸,心里甜甜的,能和他这样单独待在一起,真好。
陈小凡说:“走吧。”
苏瑶立刻跟上他的脚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清晨还带着薄雾的森林。这是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走进森林,苏瑶就忍不住开口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雀跃:“小凡哥,我们今天去哪里呀?”
陈小凡走在前面,拨开一根挡路的藤蔓,回头说:“我们今天去更深一点的地方看看,那边的林子更老,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东西。”
苏瑶好奇地问:“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呀?是更大的兔子吗?”
陈小凡笑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更大的兔子,也可能是更凶的野猪。所以你要跟紧我,不要乱跑,听到了吗?”
苏瑶立刻乖巧地点头说:“嗯,我听到了,我一定紧紧跟着你,绝对不乱跑。”
她说到做到,真的就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像个小尾巴。森林里很安静,只有他们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苏瑶觉得这种安静特别好,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和小凡哥两个人。
她又忍不住开口了:“小凡哥,你以前经常来这种森林里吗?”
陈小凡说:“差不多吧。”
苏瑶追问道:“那你以前是训练吗,还是任务?”
陈小凡沉默了一下,说:“都有吧。”
苏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细微的变化,继续叽叽喳喳地说:“那你肯定很厉害,这片森林和我们以前去的那里一样吗,是不是也没有大型猛兽”?
陈小凡说:“应该没有,至少在这片区域我没发现过它们的踪迹。不过野猪和狼可能会有,所以还是要小心。”
苏瑶吐了吐舌头:“狼啊,那不是很凶吗?我们碰到了怎么办?”
陈小凡说:“碰到了就打,打不过就跑。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瑶听到最后那句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她用力点头说:“嗯,我不怕,有小凡哥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他们继续往前走,苏瑶又发现了一株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她指着问:“小凡哥,你看那个花好漂亮?”
陈小凡看了一眼,说:“这里漂亮的花很多,但有的花汁液有毒,不能碰。”
苏瑶小声说:“好险,我还想摘一朵呢。”
陈小凡说:“森林里很多东西看着漂亮,但都很危险,以后看到不认识的,都不要随便碰。”
苏瑶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用力点头:“嗯,我记住了。”
她看着陈小凡的背影,觉得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好像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事情。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特别安心。
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一条小溪,陈小凡停下脚步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喝点水。”
他从背篓里拿出水壶递给苏瑶。苏瑶接过来喝了几口,然后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用手拨弄着清凉的溪水。
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突然问:“小凡哥,你说我们真的回不了家了吗?”
陈小凡在她身边坐下,看着潺潺的溪水,说:“不知道,也许吧。”
苏瑶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我想我爸爸妈妈了,他们肯定急坏了。”
陈小凡说:“他们会的。”
苏瑶又问:“小凡哥,你想家吗?”
陈小凡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苏瑶看着他,小声说:“小凡哥,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也没那么伤心了。”
陈小凡转过头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那种纯粹的,没有被污染过的信任和依恋,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他伸出手,像以前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苏瑶被他一摸,刚才那点伤感立刻就烟消云散了。她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小凡哥,如果我们能回去,我请你去吃最好吃的东西。”
陈小凡问:“什么最好吃?”
苏瑶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火锅,冰淇淋,还有烤串,都好吃。我带你去吃我们学校旁边那家麻辣烫,特别好吃。”
陈小凡听着她说的这些熟悉又遥远的名字,也笑了:“好,一言为定。”
苏瑶举起小拇指:“拉钩。”
陈小凡也伸出小拇指,和她勾在一起。
休息过后,他们继续上路。苏瑶的心情变得更好了,她一路都在哼着歌,看到一只彩色的蝴蝶会追着跑两步,看到一棵长相奇怪的树会拉着陈小凡看半天,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陈小凡的话不多,但一直很有耐心地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陪着她做这些在他看来有些幼稚的事情。他看着她在阳光下奔跑跳跃的背影,连日来因为那枚青铜箭头而紧绷的神经,也在这轻松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进入了一片更为茂密的林区。这里的树木更高大,阳光都很难穿透下来,四周显得有些阴暗。
苏瑶的叽叽喳喳也停了下来,她有些紧张地靠近陈小凡,小声问:“小凡哥,这里感觉有点吓人。”
陈小凡说:“没事,跟紧我。”
他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军刀握在手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里的环境太复杂了,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就在这时,苏瑶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小凡哥,快看,那里有个好大的蘑菇。”
陈小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棵老树的根部,长着一朵灵芝一样的巨大菌菇,看颜色和形状,应该是可以食用的。
苏瑶拉着他的衣角,小声说:“我们把它采回去好不好,这么大一个,肯定够大家好好喝一顿汤了。”
她说着就要跑过去。
陈小凡却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苏瑶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小凡哥?”
陈小凡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灌木丛,鼻子轻轻地嗅了嗅。空气中,有一丝很淡的腥气。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苏瑶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不敢再说话,紧张地抓着陈小凡的胳膊。
陈小凡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别动。”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道黑色的影子毫无征兆地从侧面的灌木丛中射了出来,快得像一道闪电,目标直指还站在原地的苏瑶。
苏瑶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只看到一道乌光在她眼前急速放大,大脑一片空白。
“小心!”
陈小凡的反应比那道影子更快,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将苏瑶扑倒在地,与此同时,手里的军刀朝着黑影激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