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上,那十块完完整整的压缩饼干,在跳动的火光下,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时间,像是被冻结了。四个女孩的大脑,都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她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眼前的景象,完全违背了她们所认知的一切物理定律和基本常识。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苏念汐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作为一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试图从科学的角度去寻找解释:“魔术?还是…… 某种我们不了解的化学反应?它…… 它自己膨胀了?” 她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毫无逻辑,甚至有些可笑。
“不是魔术。” 陈小凡的声音,将她们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如果你们觉得,这还不够的话……” 他说着,再次将手,伸进了那个在她们眼中,已经变得无比神秘的黑色背包里。这一次,他拿出来的,是一把尼泊尔军刀 —— 一把和他送给林潇潇的那把,一模一样的尼泊尔军刀。他没有多说,只是将军刀,递到了林潇潇的面前:“潇潇,你把它和你腿上的那一把,比较一下。”
林潇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看着陈小凡递过来的那把军刀,又低头看了看被牢牢固定在自己腿上的那一把。一种荒谬的预感,让她心跳加速:“这…… 这不可能…… 我明明看着你把它给我的……” 她喃喃自语,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接过了陈小凡手里的军刀。入手的感觉,冰冷,沉重,无比真实。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用拇指顶住刀鞘口,“唰” 的一声,拔出了自己腿上的那把。两把军刀,就这么并排放在了她的面前。
“不…… 不可能……” 林潇潇的嘴里,发出了梦呓般的呢喃。两把军刀,在火光下,闪烁着同样的寒光。从刀柄的材质,到护手的形状,再到刀刃的弧度…… 完全一样。她甚至将两把刀翻了过来,仔细地比对着刀身上那些因为常年使用而留下的、独一无二的细微划痕。位置…… 深浅…… 角度…… 全都分毫不差!就像是…… 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然后又经历了完全相同的使用过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 “同款” 了。这是……“复制”。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潇潇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陈小凡,眼神里充满了混乱:“你从哪里…… 又弄来一把一模一样的?!你是不是…… 一直都带了两把?你白天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宁愿相信是陈小凡在捉弄她,也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颠覆性的事实。
“我没有必要对你们撒谎。我的背包里有什么,我自己最清楚。” 陈小凡的回答,平静得近乎残酷:“取出来,再放回去。十分钟后,它就又会出现在背包里。和压缩饼干一样。”
“自我…… 补充?” 赵雅的嘴里,艰难地吐出了这个词。她的脸上,血色尽褪。这个词本身,就蕴含着一种超越自然法则的力量,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你们觉得,这还不够……” 陈小凡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晚上,用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彻底击碎她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他又一次,将手伸进了那个 “百宝箱” 一般的背包里。而这一次,他拿出来的东西,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是枪。黑色的,充满了金属质感的,92 式手枪。他将其中一把,放在了自己身边的石板上。然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 第二把。两把一模一样的手枪,就这么并排放在那里。
“现在…… 你们还觉得,这是魔术吗?” 陈小凡看着她们,冷冷地问道。他甚至拿起了其中一把枪,退下了弹匣,展示出里面压满的子弹,又拉动了套筒,将一颗黄澄澄的子弹,从枪膛里退了出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这无疑是在告诉她们,这两把枪,不是模型,不是玩具,而是真真正正的、可以杀人的武器。
“枪…… 枪身上的编号……” 苏念汐下意识地,抓住了最关键的细节:“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编号。”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挣扎着想从这荒诞的一切中,找到一丝合理的破绽。
陈小凡没有说话,只是将两把枪的枪身,侧过来,让她们可以看清上面用激光蚀刻的一串数字。两串数字,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完全…… 一致。
“我的天……” 苏瑶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她将脸深深地埋进了姐姐的怀里,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姐…… 我害怕……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别怕,瑶瑶,别怕……” 苏念汐紧紧地抱着妹妹,嘴里虽然在安慰,但她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僵硬冰冷。林潇潇和苏念汐,也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们呆呆地看着那两把枪,和那两把匕首,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堆…… 违背了 “物质守恒定律” 的证据。这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这是逻辑,无法解释的。
“最后一样东西。” 陈小凡的声音,像最后一块压向天平的砝码。他从背包的最底层,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方形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造型精密的、充满了科技感的设备:“这是我们部队最高级别的,微型量子通讯设备。” 陈小凡拿起那个设备,展示给她们看:“它的保密和抗干扰级别,是全世界最高的。理论上,只要不是在几百米深的地底,或者特定的强磁场屏蔽空间里,它就能连接上军用卫星。过去在境外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哪怕是在敌国的重重电子干扰下,它也从未失灵过。”
他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最后的结论:“别说是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就算这架飞机,是坠毁在了月球的背面,它也应该有信号。” 他按下了设备的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但上面出现的,却依旧是那一行,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冰冷的红色小字:【信号搜索中…… 无可用网络】。
“但是在这里,它没有。”“从坠机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十二天了,一次信号,都没有捕捉到过。” 陈小凡关掉了设备,将它重新放回了盒子里。他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桌面上。压缩饼干,证明了物质可以凭空出现。匕首和手枪,证明了精密的造物可以被完美复制,连编号都不差。而这个最高科技的通讯设备失灵,则彻底否定了他们还身处现代文明信号覆盖范围内的任何可能性。逻辑链,已经形成了完美的闭环。一个让她们毛骨悚然的闭环。
陈小凡没有给她们太多时间消化,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还有一件事,” 陈小凡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关于人数的问题。” 几个女孩都抬起头看他。“这是一架满载的大型客机,至少能容纳两百多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我记得很清楚,登机时几乎座无虚席。可我们活下来的人,只有 52 个。剩下的人呢?” 他看着她们,反问道:“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在飞机残骸里,在周围这片森林外围,有发现过任何一具尸体吗?” 他特意看向林潇潇:“上次我们去前半截机舱,你仔细想一想,除了散落的行李,你看到尸体了吗?”
林潇潇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摇头。没有,一具都没有!这个被她们下意识忽略的细节,此刻被陈小凡血淋淋地揭开。
“所以,我有一个猜测”—— 陈小凡的语气平静,“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有活物才能‘过来’?死了,就什么都留不下了。” 这句话让几个女孩瞬间遍体生寒,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
然后,他静静地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四个女孩:“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觉得…… 我们,到底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