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仿佛被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绒毯。林雨瑶手中紧握着刚买下的云纹簪子,那簪子做工精细,云纹栩栩如生,让她爱不释手。而另一只手则攥着油纸包,里面的桂花糕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热气腾腾,让人垂涎欲滴。
实在难以抵挡这美味的诱惑,林雨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身旁的翠柳说道:“翠柳,你把这只簪子和你的放在一起吧,我好腾出手来吃东西。”翠柳乖巧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收好,然后跟在林雨瑶身侧,怀里揣着糖霜山楂和蜜饯梅,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然而,尽管脚步轻盈,翠柳的步伐却显得有些迟疑,似乎有什么心事。正当她犹豫是否要开口时,林雨瑶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了半块桂花糕,那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让她不禁陶醉其中。糖霜沾在她的唇角,宛如一片洁白的雪花,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翠柳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林雨瑶,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您慢些吃,可别噎着了。还有,这路上有些石子,您走路的时候可得当心些。”
说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雨瑶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糖霜上,心中暗暗叹息。这糖霜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定然会觉得林家二小姐有些失礼。于是,她轻声提醒道:“小姐,您看您这嘴角都沾上糖霜了,要不先用帕子擦一擦吧。”
林雨瑶正吃得开心,嘴里嚼着那软糯香甜的糕点,对翠柳的话恍若未闻。她又顺手拿起一颗蜜饯梅,丢进嘴里,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迅速散开,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有啥不好的?”林雨瑶终于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才抬起头,有些不满地看了翠柳一眼,“大家闺秀就不吃饭啦?难道要饿着肚子,端着架子走回府里去?”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些许娇嗔和不服气,那眉眼间的娇憨模样,让人实在难以责怪。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翠柳,指尖还沾着糕点碎屑:“从前在府里,总是一板一眼的,坐要端正,笑不能露齿,连吃块点心都要细嚼慢咽。这也注意,那也约束,你说,那样的我还是我吗?”
风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林雨瑶的眼神忽然沉了沉,声音也低了些:“你忘了?前几天我染风寒,高烧不退,大夫都说凶多吉少。那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想,要是真就这么去了,这辈子净守着那些俗礼规矩,连街头的桂花糕是什么味都没好好尝过,多亏啊。”
她抬手拍了拍翠柳的肩膀,往她嘴中塞了一块,愉气又轻快起来:“我这次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要是还被那些条条框框绑着,那我就不是林雨瑶了,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我现在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从今天起,我彻底改变!”
翠柳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攥着帕子轻轻点头,可眉头还是皱着:“小姐说的是没错,可……可这要是被人发现传出去,您明年就要相看人家了,到时候哪家公子还愿意要您呀?”
“没人要就不相看好了!”林雨瑶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又咬了口桂花糕,“反正京里那些官家公子,大多家里都是三妻四妾,正妻要管中馈,要容得下妾室,还要应付婆婆妯娌,那样的日子我才不想要。”
她拉过翠柳的手,晃了晃:“你看我爹,娶了我娘之后,从来没纳过妾,府里安安静静的,多好。这都是林家的祖训——‘妾乃乱家之本’,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翠柳看着小姐眼里的光,终于松了眉头,无奈又带着点宠溺地笑了:“小姐说的对,只要小姐开心,翠柳就支持你。”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像落在青石板上的碎玉,却没逃过二楼茶肆雅间里的耳朵。窗边坐着的男子指尖捏着青瓷茶杯,茶汤还冒着热气,他听到“妾乃乱家之本”时,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透过窗棂,落在巷中那道轻快的背影上。
“这女子还真是有趣。”他轻声开口,声音清冽如泉。立在一旁的黑衣侍卫冷一立刻上前:“主子,您想问什么?”
“冷一,你可知这是谁家的小姐?”男子的目光没离开那道背影,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冷一拱手回道:“主子,属下还真知道。这位小姐是林家绸缎庄店主林振江的二女儿,名叫林雨瑶。”
“哦?”男子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冷一,“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回主子,咱们靖安侯府在京中收集了大小官家的信息,林家虽不是高官,可林振江的大女儿是永宁伯府的夫人,算起来,林雨瑶还是永宁伯府那位夫人的亲妹妹。”冷一据实禀报,将林家的关系捋得清楚。
男子“嗯”了一声,目光又追着巷中的背影远去,直到那抹粉色的裙角消失在巷口,他才收回视线,低头抿了口茶,眸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味。“好,我知道了。”
而林雨瑶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被狼盯上了,但此狼极有可能以后变成“郎”,这都是后话。这也是林雨瑶穿越过来又一次改变命运轨道。
二人吃着走着,今天着实走了不少路,也确实累了。林雨瑶停下脚步,自己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翠柳,有点累了。
翠柳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一心只想着逛街和付银子的事,竟然完全忘记了小姐的身体状况。
不禁面露愧色,连忙说道:“哎呀,小姐,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只顾着自己开心了,却没考虑到小姐您会累着。那咱们快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