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猎场的雾气还未散尽,就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沈清辞刚梳妆完毕,锦儿就掀帘进来,笑得一脸古怪:“娘娘,您猜怎么着?太后宫里的李嬷嬷,今早在帐篷外‘失足’掉进粪坑了!”
沈清辞正在描眉的手顿了顿,差点把眉毛画歪:“……粪坑?”
“可不是嘛!”锦儿憋着笑,“听说那粪坑是清理猎物内脏的地方,臭得十里地外都能闻见。李嬷嬷被捞上来的时候,浑身沾满了……呃,污秽,现在还在帐篷里没缓过来呢,太医说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沈清辞嘴角抽了抽。
这手笔,倒是挺符合萧彻的风格——不直接杀人,却能让人颜面扫地,生不如死。看来,昨晚暗卫的“按计划行事”,就是这个“惊喜”了。
“太后那边有动静吗?”沈清辞放下眉笔,语气平静。
“太后气得摔了杯子,却没敢声张,只说是李嬷嬷自己不小心。”锦儿道,“毕竟……谁也不想承认自己宫里的人半夜跑到那种地方去。”
沈清辞点点头。李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她出事,太后必然方寸大乱,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动手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萧烬咋咋呼呼的声音:“沈清辞!你在不在?本王给你带好东西了!”
沈清辞扶额。这位七王爷,能不能改改这直呼其名的习惯?
萧烬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圆滚滚的……刺猬。
“你看!”他得意地晃了晃笼子,“本王今早猎到的,这玩意儿浑身是刺,看着就精神!给你解闷!”
沈清辞看着那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刺猬,再看看萧烬脸上“快夸我”的表情,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锦儿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七王爷的好意,臣妾心领了。”沈清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只是这刺猬……臣妾怕是养不好,万一养死了,反倒辜负了王爷的心意。”
“养死了再猎一只就是!”萧烬满不在乎地说,“这猎场里多的是!”
沈清辞:“……”
这位战争狂的脑回路,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就在这时,萧景渊的声音传来:“七弟又在胡闹什么?”
他走进来,看到笼子里的刺猬,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七弟倒是有心,只是皇后娘娘怕是更喜欢些雅致的东西。”
他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梅,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臣弟寻来的暖玉,冬暖夏凉,送给娘娘,权当压惊。”萧景渊的笑容温文尔雅,眼神却带着一丝期待。
萧烬见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玉簪有什么意思?哪有刺猬好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为了“刺猬和玉簪哪个更好”争执起来,活像两个争糖吃的孩子。
沈清辞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书里那两个为了女主斗得你死我活的偏执王爷?怎么有点……幼稚?
“咳咳。”沈清辞轻咳两声,打断他们的争执,“多谢两位王爷的好意,只是臣妾身为皇后,不便收受王爷的私礼,还请王爷收回。”
她这话滴水不漏,既没驳了两人的面子,又表明了立场。
萧景渊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也没再坚持,将木盒收了起来。萧烬则撇了撇嘴,把刺猬笼子往旁边一放:“算了算了,不送就不送,这刺猬本王自己养着玩!”
就在这时,萧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哦?七弟要在猎场养刺猬?倒是新奇。”
众人回头,只见萧彻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弓,显然是刚练完箭。他的目光扫过笼子里的刺猬,又落在萧景渊手中的木盒上,眼神深了深。
“皇兄!”萧烬像找到了靠山,“沈清辞不要我送的刺猬!”
萧彻挑眉,看向沈清辞:“为何不要?七弟的一片心意,皇后不该拂了。”
沈清辞:“……”
这皇帝是故意的吧?
“陛下有所不知,”她无奈地解释,“臣妾怕养不好,伤了王爷的心。”
“无妨。”萧彻走到她身边,语气自然,“若是养死了,朕让七弟再猎一只就是。”
他说着,还拍了拍萧烬的肩膀,那模样,倒像是在鼓励他多猎几只刺猬。
萧烬顿时眉开眼笑:“还是皇兄懂我!”
萧景渊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没再说话。
沈清辞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突然觉得这皇宫的日子,除了凶险,似乎也多了几分……哭笑不得的诙谐。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场看似轻松的争执,背后却藏着各自的心思——萧彻的维护,萧景渊的试探,萧烬的单纯,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起一圈圈涟漪。
远处的太后帐篷里,李嬷嬷的惨叫声还在隐约传来,太后坐在榻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她看着窗外那道明黄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
一场更大的风波,已在诙谐的表象下,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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