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攻击前摇0.8秒，右肋空档！”
护目镜的镜片上，荒鲛挥刀的动作被分解成无数帧，一个红色的警告框死死锁定了他的右肋
雷门电气再无犹豫，猛地从人群中冲出。
结印。
“雷遁·网蜘蛛！”
双手拍击水面。
积水的街道瞬间通电，蓝白色的电弧顺着水渍疯长，精准地在荒鲛脚下炸开一张电网。
滋啦！
荒鲛动作一僵。
就在这不到一秒的僵直里。
一道绿色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撞了进来，带着刺鼻的酒气和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声。
梅塔尔·李根本没看路，脚下甚至还绊了一下，整个人以后仰的姿势滑铲入场。
借着这股失控的惯性，那条缠绕着雷光的腿，狠狠抽向荒鲛的脖颈。
“木叶大旋风·落雷！”
嘭！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荒鲛整个人横飞出去，后背撞碎了路边的木箱，木屑混着雨水炸开。
全场死寂。
只有梅塔尔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一缕黑烟。
“嗝……再来……一杯。”
他摇晃着倒下，呼噜声瞬间响起。
博人僵在原地。
那个连手里剑都丢不准的电气？那个一被人看就紧张的梅塔尔？
就在刚才，这两个“吊车尾”，用最纯粹的体术和忍术，打飞了连他都要靠作弊才能勉强应对的怪物。
没有科学忍具。
那是他们自己的力量。
看电气担忧地朝他看过来。
博人下意识地把右手往身后缩了缩。
手腕上那个黑色护腕，此刻像是一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想把那一层皮都撕下来。
“混账……”
废墟里，荒鲛推开身上的碎木板。
张鲨鱼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在木叶的大街上，被两个下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飞。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杀了你们……”
荒鲛提着大刀，一步步走出来，每一步都把地面的石砖踩得粉碎。
杀气。
如有实质的腥风扑面而来。
鬼灯水灯和栗霰丸也围了上来，三股查克拉毫无保留地爆发，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窒息。
电气双腿开始抖，他知道肯定不敌三人，但他依然死死挡在昏睡的梅塔尔身前。
“博人……”电气喊了一声，“带梅塔尔走，我来对付他们！”
博人没动。
他看着挡在前面的电气，看着地上毫无防备的梅塔尔。
会死的。
这两个家伙，真的会被杀掉的。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
博人的呼吸急促起来，视野开始晃动。
大脑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
按下那个瞬间变强开关！
博人的左手颤抖着，一点点摸向右手手腕。
指尖触碰到了那个红色的机关。
按下去。
快按下去！
荒鲛的大刀已经举起，水属性查克拉在刀锋上凝聚成一条咆哮的水鲨。
“去死吧！小鬼们！”
刀锋落下。
博人猛地闭眼，手指发力——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街道。
预想中的鲜血并没有飞溅，只有那查克拉水鲨瞬间崩碎，化作一阵雨水。
博人猛地睁开眼，手指僵硬地停在护腕的开关上。
挡在电气和梅塔尔面前的，只有一把漆黑的平底锅。
持锅的人穿着一身沾着些许面粉的围裙。
左手提着一袋刚买的新鲜大葱，右手随意地举着那口平底锅，就像是赶苍蝇一样，轻描淡写地架住了那柄大刀。
“喂。”
北川味打了个哈欠，眼神慵懒地扫过面前目瞪口呆的雾隐三人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大中午的，别在我的潜在食客面前舞刀弄枪的，很影响食欲啊。”
荒鲛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握住刀柄拼命下压，脸涨成了猪肝色。
但他惊恐地发现，无论他如何催动查克拉，那口平底锅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黑山，纹丝不动。
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甚至是靠着那只看起来并不粗壮的手臂力量，挡住了他的攻击。
“你……你是谁？！”荒鲛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一个路过的厨子。”
北川味手腕猛地一抖。
嗡！
一股恐怖的怪力顺着刀身反震回去，荒鲛只觉得虎口剧痛，整个人连人带刀倒飞而出，狠狠砸进了后面的一堆废墟里，激起漫天尘土。
全场死寂。
鬼灯水灯和栗霰丸吓得连退数步，手中的武器差点拿不稳。
一击震飞他们的老大？这真的是个厨子？
“既然是切磋，那就得讲规矩。”
北川味没理会他们的震惊，慢条斯理地把平底锅挂回腰间。
随着他的动作，脚下的影子突然违像是一滩被打翻的浓墨，急速向四周蔓延。
那漆黑的影子并没有攻击，而是变成枷锁，将两人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水灯则被黑影完全包裹，水化之术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爬满了鬼灯水灯的全身。
那不是面对强者的恐惧，而是一种……遇到了天敌的本能绝望。
北川味一步步逼近。
每走一步，那股压迫感就沉重一分。
他的目光不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审视几块待处理的生鲜。
视线扫过荒鲛的鱼鳃脸，肉质太柴，只配做成鱼糜。
扫过鬼灯水灯液化的手臂，水分太多，腥气重，需要用烈酒和香料进行三天三夜的腌渍才能入口。
最后是栗霰丸，北川味甚至懒得喷——骨头太多，肉太少，处理起来费时费力，毫无性价比。
“破坏公物，殴打老人，吓坏小朋友，群殴我的活广告，还差点弄脏了我刚买的大葱。”
北川味抬起头，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的职业假笑。
在他身后，那扭曲的影子化作了无数把悬在空中的解剖刀，精准地对准了三人的筋络与骨缝。
“用你们做成鱼丸还是勉强能入口的。那么，三位是想被我现场‘去骨剔刺’呢，还是把账结一下？”
听到“去骨剔刺”四个字，再加上那种人为刀狙，我为鱼肉的恐怖感，鬼灯水灯浑身剧烈颤抖，连液化之术都维持不住，直接吓回了原形。
这哪里是厨师，这分明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
“我们赔！”
被钉在废墟的荒鲛满脸是血，那股嚣张劲儿早就被那一锅拍没了。
黑影回收。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也不敢扔，只能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
“这就对了嘛，和气生财。”北川味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点点头。
“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在我的店附近转悠，否则……”
他手中的大葱轻轻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翠绿的残影，发出一声锐利的破空声。
“就把你们做成刺身。”
荒鲛浑身一颤，捡起大刀，恶狠狠地瞪了周围一圈，却在接触到北川味视线时迅速缩了回去。
“走！”
他低吼一声，带着两个跟班转身就走，狼狈得像三条丧家之犬。
经过博人身边时。
鬼灯水灯停下了脚步。
他捂着还在冒烟的手腕，那是被梅塔尔踢坏的科学忍具。
他阴毒的目光扫过博人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阴恻恻的笑起来。
他凑到博人耳边。
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你也戴着吧？”
博人瞳孔骤缩，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鬼灯水灯瞥了一眼博人僵硬的姿态，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别装了，漩涡博人。”
“刚才你看着那两个吊车尾时，眼睛里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承认吧，我们是一类人。都是离了这东西，就什么都不是的废物。”
这句话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脑子里，啃噬着他的神经。
博人很清楚，在大刀砍下的瞬间，除了救人，他心里更多的……是恐惧。
恐惧输掉。
恐惧被揭穿。
恐惧承认自己不如那两个靠自己力量战斗的“吊车尾”。
风吹过街道，带来了章鱼烧的香气，却暖不了他冰凉的手指。
博人觉得手腕好沉。
明明只是一个几百克的护腕。
此刻却重若千钧，像是一副无形的镣铐，锁住了他身为忍者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