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飞了一段时间。
林间的空地上,真树解除了忍术,巨大的布鸟化作无数白色的布条,自动收回她手腕的卷轴之中。
连续的高强度战斗与飞行,让她也有些疲惫。
“先去前面的镇子休整一下吧。”自来也看了看天色,开口提议。
三人没有异议,朝着最近的城镇走去。
那座城镇名为短册街,以其繁华的娱乐场所和赌场而闻名。
一踏入街道,喧嚣的人声与靡靡之音便扑面而来。自来也熟门熟路地领着两人,直接穿过几条小巷,来到最大的一家赌场门口。
“找人?”赌场老板打量着自来也一行人,特别是他那空荡荡的左袖,“你们要是找那个逢赌必输的金发大胸女人,那可来晚了。”
老板一脸晦气地吐了口唾沫:“刚输光了身上最后一个子儿,欠了一屁股债,说是要去下一个镇子翻本,跑得比谁都快。”
自来也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井仁和真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无奈。
于是,一场奇特的追逐开始了。
他们根据赌场老板提供的线索,赶到下一个城镇,得到的答复如出一辙。
“哦,那个传说中的大肥羊啊!来过,输得底裤都不剩了,又跑了!”
“你们是来替她还钱的?不是?那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她往西边去了,说是要去那边的温泉乡碰碰运气!”
三人跟着纲手留下的债务轨迹,在火之国境内绕来绕去。他们甚至不止一次地经过同一个地方。
当他们回到短册街时,井仁终于没忍住。
“自来也大人,我觉得纲手大人不是在躲我们。”他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认真地分析,“她是在用自己的赌债,为火之国的经济循环做贡献。”
自来也用仅剩的右手捂住了脸,感觉身心俱疲。
真树的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情。
“再找最后一家。”自来也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这一次,他们选择了一家规模不大,但人声鼎沸的赌场。
刚一进门,一股混杂着烟味、酒气和汗水的味道就涌了过来。井仁的目光扫过喧闹的人群,很快就锁定了一个背影。
金色的长发,绿色的外褂,以及那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开!开大!”
纲手正趴在赌桌上,双眼放光地盯着荷官手中的骰盅。她身旁站着一个黑发的年轻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猪,满脸都是愁容。
自来也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纲手的身后。
“可恶!又输了!”纲手一拳砸在桌子上,桌角应声而裂。
她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伤心地,结果一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谁啊,不长眼……”
她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纲手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脸。
“自来也?”她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向下移动,落在了自来也那空荡荡的左边衣袖上。
那一刻,纲手脸上所有豪放不羁的表情都消失了。赌场里的喧嚣,仿佛在这一瞬间被隔绝在外。
“找个地方喝一杯吧。”自来也的声音很平静。
居酒屋内,气氛有些沉闷。
自来也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山中井仁,还有真树。他们是水门和玖辛奈的弟子。”他向纲手介绍道。
“静音。”纲手也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女孩怀里的小猪“哼哼”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短暂的介绍之后,纲手直截了当地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自来也又倒了一杯酒,这一次没有急着喝。
他用一种近乎平铺直叙的语调,讲述了不久前发生在木叶的那场战争,以及那个神秘面具男。
“……就是他,斩断了我的手臂。”
纲手握着酒杯的手收紧了。
“村子的医疗部门,现在群龙无首。”自来也看着她,“我和水门都希望你回木叶。”
纲手立刻反驳,“我早就不当忍者了。医疗忍者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谁爱干谁干去。”
她的反应很激烈,似乎“医疗忍者”这个词触动了她某根敏感的神经。
自来也还想再劝,井仁却先一步开了口。
“纲手大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袭击自来也大人的那个面具男,他将木叶视作眼中钉。而您,作为初代火影的孙女,传说中的三忍之一,本身就是木叶的一个象征。”
井仁看着纲手的眼睛,继续说道:“您以为离开村子就安全了吗?不,这只会让您变成一个更容易下手的目标。”
纲手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井仁没有停顿:“就在我们来找您的路上,我们遭到了晓组织的伏击,那个面具男也在其中。对方出动了四名影级实力的成员,就是为了截杀我们。”
“如果不是水门老师及时支援,我们现在恐怕已经无法坐在这里了。”
(唉,是没能干掉对方,可惜了。)
纲手:“晓组织?”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要捕获尾兽,并且在招揽强大的叛忍。”井仁解释道,“如果他们盯上您,您觉得,只靠您和静音两人,能应付得了吗?”
井仁的话,不是劝说,更像是一种冷静的风险告知。
居酒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纲手端起面前那杯一直未动的酒,一口喝干,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她没有去看自来也,也没有去看井仁,只是盯着空空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