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颜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说:“就是上一次我和你说的,王爱华王大娘。”
蒋月瑶想了一会儿,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就是那个她男人给别人家养孙子的那个,王大娘?”
顾妙颜笑着点点头,“对呀,就是那个王大娘,我去看看,她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来到了大门口,王大娘看到顾妙颜,急忙就说:“小顾啊,我能不能进去说?”
她还不住的回头去看,显得神神秘秘,脸上带着紧张和后怕。
“快进来,”顾妙颜打开院门,把她让进来,“这是咋的了?你那老头子要打你啊?你这个点儿出来,不用哄孙子了?”
王大娘进了院子,还把院门关好,快步的往里面走,一直走到了屋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不是,我家那口子出任务了,我孙子啊,让我那儿媳妇哄着呢。我就是过来找你的,我有要紧事跟你们说!”王大娘压低了嗓门,双手扭在一起,紧张的有点儿哆嗦。
蒋月瑶见状,赶紧把他们俩带到屋里,还给王大娘倒了一杯热水。“大娘,有啥急事你慢点说,这里没有别人。”
王大娘抿了一口热水,好像才不那么害怕了。
“小顾啊,我刚才吃坏了肚子,跑去厕所,路过任家后窗根儿,听见里头,那任老婆子跟她儿媳妇在说话!说的就是你家的事!”
她脸上露出厌恶和恐惧,“那老婆子,知道你怀了六个,嫉妒得眼都红了!一个劲儿地骂,说什么肯定是妖孽,一下怀六个不正常,指不定用了什么邪术……骂得可难听了!”
王大娘顿了顿,凑得更近些:“这还不算,我听见她跟她儿媳妇说,不能让你这么顺当生下来,得想办法……弄掉一两个,还说……说最好让你一尸七命!看你还怎么得意!
她们好像在琢磨什么阴损法子,提到了什么草药、碰一下之类的……我听着心里直发毛!
这天底下咋有这么坏的人啊!你可千万要小心啊!那任老婆子,心肠黑着呢!”
蒋月瑶听了她的话,吓得脸都白了,“我妹妹怀孩子,和他们家有啥关系啊?她嫉妒的要死要活的,他们家又不是没孩子!”
王大娘:“你不知道,他们家人就那样,见不得别人家好!”
顾妙颜听完,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语气平静:“王大娘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那老任家个个都不是什么好货,任婉玉欺负我爸这么多年,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谢谢王大娘,我心里有数了。她们翻不起什么浪。”
王大娘依旧有些惶恐,“小顾啊,那个任老婆子肚子里的坏水儿多得很!你可不能大意了!她年轻的时候,就没少干这个事儿!”
蒋月瑶又是大吃一惊:“她年轻的时候就干过这事儿!她都七老八十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也没人收拾她!”
王大娘叹了一口气,“那没办法啊,她家里有点儿本事儿啊。”
顾妙颜:“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也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她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大娘,你家里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了?”
这几天事儿多,也没顾得上王大娘和她老头的事儿。
提起这个,王大娘刚才那点报信的激动劲儿瞬间没了,肩膀垮了下来,捂着脸,眼泪就掉了下来:“还能怎么样……我……我想到离婚,但是我不敢啊。我都这把年纪了,儿子闺女都成家了,孙子都有了……这要是真离了婚,老脸往哪儿搁?
儿子和媳妇儿能同意吗?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以后我一个人可咋活啊……”她越说越伤心,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年月对女人难,对老年女人更难。好不容易把老头熬到老了,儿子孙子都有了,还没有自主权,又要听儿子的话,看儿媳妇的脸色。
蒋月瑶叹气,“你说的也对,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你呀!”
顾妙颜:“大娘,活法都是自己选的。你要是一直怕这怕那,就只能继续受气,哪天被气死都有可能。
你想想,是面子重要,还是你自己往后几十年的舒心日子重要?儿子闺女要是真孝顺,就该盼着你过得好,而不是绑着你在火坑里熬着。至于别人怎么说,你管他们呢?她们是能替你受气,还是能给你养老?”
王大娘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她:“那……那我该咋办啊?”
“很简单。”顾妙颜语气干脆,“最主要的是把钱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然后再去找一份工作,你有钱有工作,还怕他们不孝顺你?!
退一万步讲,等你老了还有二十年呢,到时候国家政策好了,说不定有养老院呢!”
王大娘听得眼睛都亮了,“真有什么养老院?”
顾妙颜:“那是当然啊,你要相信咱们国家会越来越好!再者说了,你看看身边的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有儿有女的,有几个孝顺他们的?
你这么年轻就指望着他们给你养老,倒不如指望着攒点儿钱,看在钱的份儿上,他们能给你养老!”
王大娘抹了把眼泪,“小姑啊,虽然你年轻,但是你看的真透彻呀!就那任老婆子,她要不是手上有几个钱,他那一群儿子,孙子孙女,早不管她了!”
“这就对了嘛,啥时候都是这样儿,你自己有良心有好德行,你的儿子孙子都不一定是好样的,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趁着还能干得动,多弄点钱,总是有道理的。”顾妙颜觉得这王大娘还有救,要是换做一般的老太太,你这样和她讲,她都得气得半死,绝对不能同意你的观点。
蒋月瑶听的都一愣一愣的,还能这么个想法呢?!
王大娘站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猛地转过身,拍了下大腿:“哎哟!瞧我这记性!还有个事儿,差点忘了!是关于……你爸,顾团长的。”
顾妙颜眼神微凝:“我爸?什么事儿?”
王大娘回忆着说:“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以前喝多了提过一嘴,记不太真切了。他说顾团长当年在战场上,好像是为了救一个战友,才受的重伤,尤其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