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秦潇瞬间破功,刚才那点飘飘然全被程瑶这话给戳破了,但又不能真的生气,“你......你就知道戳我痛处!你个损友!”
看着秦潇那副气急败坏又拿程瑶没办法的样子,一直安静旁观的司马如烟忍不住抬起袖子,掩着唇浅浅笑了笑,那笑容温婉动人,如同月色下悄然绽放的幽蓝。她这一笑,仿佛连周围嘈杂的空气都安静柔和了几分。
秦潇原本还在跟程瑶怒目而视,眼角余光瞥见司马如烟的笑容,不由地愣了一下,耳根悄悄泛起了一丝红晕,气势也渐渐弱了下去,讪讪地收回了指着程瑶的手。
司马如烟笑罢,柔声开口,打破了这略带尴尬又有些活泼的气氛:“没想到今日能有如此缘分,不仅见识了听剑大会的盛况,还能结识长公主之子,以及沐姑娘、季公子。”她说着,目光温和地扫过程瑶和一直沉默伫立、却无人敢忽视的季统。
“我与家弟此行,也是顺道前来观摩试剑大会,如今大会已毕,我们还需继续赶路,这就打算回去收拾行装,先行告辞了。”司马如烟说着,微微欠身。
司马亮也抱着那把“瑶池”剑的锦盒,对着几人,尤其是程瑶和秦潇,再次郑重地表示颔首。
他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那眼神中的冰冷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可的态度。
“司马姑娘,司马公子,一路顺风,后会有期。”秦潇立刻收敛了情绪,极有风度地抱拳行礼,姿态从容,倒是又恢复了那份世子的气度。
程瑶也笑着挥了挥手:“后会有期呀~~”
看着司马姐弟二人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涌动的人潮中,程瑶这才收回目光,然后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秦潇。只见他的目光,似乎还若有若无地追随着那道桃粉色的窈窕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略带一丝怅然地收了回来。
“收!”程瑶突然高喊了一声,把秦潇吓了一跳,“眼珠子都要跟着人家姑娘跑了。”
“什......什么?”秦潇装傻般挪开了视线,望了望天。
她轻轻用手肘碰了碰秦潇,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道:“看上了?”
程瑶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又贼兮兮的笑容。
秦潇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回过神来,脸上刚刚消退的红晕“唰”地一下又涌了上来,他恶狠狠地瞪了程瑶一眼,压低声音警告道:“程、瑶,你别瞎说,没有的事儿。”
“哟,红温了,红温了,都气得喊我本名了。”程瑶耸耸肩,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却也不再逗他,只是笑眯眯地抱着她的钻石剑,心情大好。
秦潇被程瑶那“看破了”的眼神盯得浑身不得劲,耳根的热意迟迟不退,为了摆脱这尴尬的处境,他猛地咳嗽一声,试图将话题扯开,目光落在了程瑶紧紧抱在怀里的剑上,脸上摆出一副正经探讨的神色:“咳咳,瑶姐,别扯我了。这剑你也拿到手了,想好给它取个什么响亮的名字了吗?”
果然,一提到她的新宝贝,程瑶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她神秘地眨了眨眼,唇角扬起一个带着几分得意和狡黠的弧度,将怀中的剑稍稍举起,一字一顿说道:“早就想好了,就叫杯、莫、停——”
“杯莫停?”秦潇重复了一遍,眉头微挑,这名字不像是瑶姐的风格。
“对啊!”程瑶开始兴致勃勃地解释她的构想,“将进酒,杯莫停!多有气势,多潇洒!以后等我一出场,报上名号的时候,我就一手举着......呃,我的珍珠奶茶,一手握着‘杯莫停’,然后开始读诗。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衣袂飘飘,手握着宝剑,在月光下吟诗的拉风场景。
秦潇听着她的描述,想象着那画面,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忍不住扶额吐槽:“我的好瑶姐,意境是不错,但你好歹把奶茶换成酒啊,你这一手奶茶一手剑,嘴里喊着‘杯莫停’,结果喝的是珍珠奶茶,这......这画风也太清奇了吧?跟小学生似的,中二得要命!”
“你才中二!你才小学生!”程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并没有真的生气。她低下头,如同对待亲密的老朋友般,指尖温柔地拂过冰凉而坚硬的剑鞘,低声呢喃,像是在对剑说话:“小杯杯,以后你就是我的配剑啦,别听他们瞎说,他们都没眼光不懂欣赏,只有我知道你有多值钱!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一旁的季统似乎挺习惯他们的说话方式,也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毕竟他俩的对话比较现代,常人第一次听肯定听不懂。
“沐姑娘似乎很喜欢喝奶茶呢。”
“她更喜欢喝咖啡,拿铁的那种。”秦潇没好气地回道,突然意识到什么,错愕得转头问道,“你怎么能听懂?”
季统笑了笑:“应该是果饮类的吧?”他解释道,“至于这咖啡,也应该是类似的饮品。”
程瑶舒了一口气:“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能听懂呢。那......小学生是什么,你能听懂吗?”
“是......很幼稚的意思吗?”季统稍加思索,片刻得出了结论。
“也......差不多是那意思吧。我知道,中二你肯定不懂。”
“嗯,沐姑娘说的话确实很有意思,虽然有些听不太懂。”
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以后跟潇哥加密通话得注意注意了。
夜色渐深,听剑山庄仿佛也安静下来。陆晴忙着收拾行李,他们计划明日一早便启程离开,在鹿州稍做歇息几天,便继续前往广陵学院。山间的风格外凛冽,到了后半夜,窗外窸窸窣窣下起了雪,起初只是细碎的雪子,待到天明时分,已然是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将整个山庄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西厢厅堂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尽力驱散着寒意,但门窗缝隙间依旧有些冷风钻入,带来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