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那轻描淡写却如同万钧雷霆的话语,彻底击碎了文丑丑(子坤)最后的心理防线。血菩提是虫卵,自己早已被寄生,十年挣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他心神崩溃,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戾气涌上心头,他猛地抬起头,不顾口中溢出的鲜血,指着帝释天,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怒骂:
“帝释天!你这老不死的怪物!玩弄人心很得意是吗?!把众生当作棋子很有趣是吗?!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你以为你是神?呸!你不过是个躲在阴影里不敢见光的老鼠!你……”
他搜肠刮肚,将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句倾泻而出,试图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这种方式维护自己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尊严。
然而,面对他这歇斯底里的辱骂,帝释天脸上的戏谑笑容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郁,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呵……无能狂怒。”帝释天轻轻摇头,仿佛在看一只挣扎的蝼蚁,“骂完了?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那未免也太无趣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解剖着文丑丑(子坤)的灵魂,缓缓说道:“其实,从你降临此界的那一刻起,本座就注意到你了。你的灵魂波动,与此界生灵截然不同,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无限片场’气息。”
‘无限片场’气息?!
文丑丑(子坤)的怒骂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剧烈收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他怎么会知道?!
这是他在这个风云世界最大的秘密!是他赖以生存、谋划未来的最终底牌!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泄露半分的绝对禁忌!
帝释天……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不,听他的口气,他早就知道了!
联想到泥菩萨曾因窥探“天外之人”而遭受天谴,联想到帝释天远超原着表现的诡异手段和对“天谴污染”的了解,联想到他轻描淡写地将血菩提定义为“虫卵”……
一个更加恐怖、更加荒谬的猜想,如同毒龙般从文丑丑(子坤)脑海深处钻出——
难道……这个帝释天,他也接触过……其他的“无限片场演员”?甚至……
就在他思绪一片混乱,几乎不敢往下想的时候,帝释天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的心理活动,他脸上的戏谑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高傲、回忆与一丝难以言喻复杂的表情。
他俯视着瘫倒在地、满脸惊骇的文丑丑(子坤),用一种仿佛宣布真理般的、带着毋庸置疑意味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抛出了那颗最终极的、足以颠覆一切的炸弹:
“罢了,看在你我好歹算是‘老乡’的份上,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菜鸡演员……”
帝释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优越感的弧度,
“你以为,只有你是‘天外之人’吗?”
“实话告诉你,本座——”
“早在一千两百年前,就已经降临此界了!”
“与你这种懵懂无知、挣扎求存的新手不同,本座……早已是这片‘养殖场’的……主宰之一!”
轰隆!!!
这番话,比之前所有消息加起来,更加具有毁灭性!
文丑丑(子坤)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重构!
帝释天……徐福……
这个风云世界原本的终极boSS……
他……他居然也是……无限片场的演员?!
而且是一个在一千两百年前就降临,存活至今,甚至已经成为世界幕后主宰的……资深者?!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轻易道破自己的来历!
怪不得他能将血菩提这种“天材地宝”变成“虫卵”!
怪不得他对“天谴污染”如此了解,甚至可能这一切的源头都与他有关!
怪不得他的行为模式与原着相差甚远!
原来……原来自己所以为的“熟知剧情”,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这个世界,早就被其他更早降临的“演员”改造得面目全非!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所谓的“任务”,所谓的“生存”,很可能都只是这些资深者布局中的一环!
自己就像一只闯进了巨人游乐场的蚂蚁,还自以为能够凭借“先知”活下去,却不知连整个游乐场的规则,都是巨人们为了取乐而设定的!
巨大的荒谬感、无力感以及一种被更高维度存在彻底愚弄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让文丑丑(子坤)彻底疯掉!
他看着眼前那高高在上、如同神只般俯视着他的帝释天,终于明白,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天壤之别,更是……维度上的绝对碾压!
帝释天欣赏着文丑丑(子坤)那彻底崩溃、信仰粉碎的表情,仿佛在品尝最美味的佳肴。他轻轻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蚊蝇:
“好了,废话也说完了。看在你让我稍稍愉悦了片刻的份上,我会让你……看看‘魔麒麟’的降世,这,也算是你作为‘老乡’的……最后价值了。”
随着他的话音,那巨大的肉瘤搏动得更加疯狂,表面的薄膜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幽绿的光芒透射而出,其中那魔麒麟的轮廓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
而文丑丑(子坤)背上的寄生体,也躁动到了极点,剧痛传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他的脊梁,将他彻底吞噬!
绝望的终幕,即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