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电光神行步》的修炼中,但文丑丑(子坤)深知情报才是他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布下的情报网络依旧在高效运转,关于风云以及那个已然成为他心头刺的无双城“食人魔窟”的消息,从未停止收集。
然而,这几天从无双城方向传回的情报,却透出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之前那种探子有去无回、信息彻底断绝的恐怖状况,似乎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无法深入无双城核心区域,但外围的探子终于能够传回一些模糊的信息,并且……活着回来了。
据这些侥幸生还的探子描述,无双城那片被死亡与疯狂笼罩的区域,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凌厉至极的力量所封锁。他们远远望去,能看到无双城废墟上空,偶尔有冲霄的剑气隐现,那剑气森寒霸道,带着一股灭绝一切生机的意味,仅仅是远远感受到一丝余韵,就让人心惊胆战,不敢靠近。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些原本可能四处游荡、择人而噬的“食人魔”,其活动范围似乎被极大地限制在了无双城废墟内部,很少再有关它们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报告。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它们囚禁在了那片诞生恐怖的废墟之中。
“剑气?封锁?”文丑丑(子坤)看着手中汇总的情报,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能拥有如此剑气,并且愿意出手管这档子‘闲事’的……放眼当今武林,恐怕只有一个人了——”
剑圣,独孤剑!
无双城的老城主,独孤一方的大哥,一位早已不问世事、潜心剑道的绝顶高手!
“是了,定然是他!”文丑丑(子坤)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无双城被步惊云屠灭,虽然剑圣早已不问世事,但无双城终究是他独孤家的基业。如今基业被毁,城池又沦为如此诡异的魔窟,于公于私,剑圣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回想起原着中,剑圣为了无双城和弟弟之仇,最终在天下会与雄霸决一死战,施展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剑廿三”,几乎以元神出窍的方式将雄霸逼入绝境。
“看来,即使在这个因‘污染’而变得诡异的世界里,一些关键的人物和事件,依旧会沿着某种惯性发生。”文丑丑(子坤)若有所思,“剑圣出手,以无上剑气暂时封锁了无双城魔窟,遏制了‘污染’的扩散。这对他而言,或许是为了维护独孤家最后的尊严,清理门户;对天下而言,却无疑是暂时挡住了一场可能席卷武林的浩劫。”
这对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至少短时间内,不用太过担心来自无双城方向的未知恐怖会蔓延到天下会。
但另一方面,剑圣的出世,也意味着一个更加强大、更加不可预测的变数加入了这场乱局。
“剑圣封锁了无双城,那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文丑丑(子坤)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会深入魔窟,彻底清除里面的‘污染’源头吗?还是说……他会将无双城被毁的这笔账,算在天下会和雄霸头上?”
他想起了如今实力深不可测、断臂重生的雄霸,又想起了那不知所踪、已然成魔的步惊云,还有前去寻找步惊云、吉凶未卜的聂风。
“剑圣、雄霸、入魔的步惊云、实力大增的聂风……再加上我这个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文丑丑’……”子坤揉了揉眉心,感觉局势从未像现在这般复杂过,“这几方一旦碰撞,那场面……”
他几乎不敢想象。
“必须加快速度了!”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涌上心头。《电光神行步》大成还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底牌。雄霸的诡异提升,剑圣的出世,步惊云的魔化……这些都像是一口口不断敲响的警钟。
他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那个“存活至风云大战雄霸结束”的任务,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现在的“风云”还是原来的风云吗?“大战雄霸”又会以何种形式展开?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但无论如何,活下去,是唯一的目标。
文丑丑(子坤)深吸一口气,将关于剑圣和无双城的情报小心收好。他需要更加谨慎地布局,利用好每一个信息差,在即将到来的、可能远超原着规模的惊天碰撞中,找到那条唯一的生路。
风暴,似乎正在汇聚更多的能量。而他能做的,就是在风暴彻底降临前,让自己变得足够“轻盈”,足够“迅捷”,以便在夹缝中穿梭,在绝境中……电光神行!
文丑丑(子坤)将手中关于剑圣封锁无双城的情报仔细整理、梳理,确认没有遗漏任何关键细节后,便准备前往天下第一楼向雄霸汇报。这些消息无论哪一条都足以震动江湖,他相信雄霸必定会高度重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习惯性地挂起谦卑恭顺的表情,摇着羽扇,迈着看似轻浮实则沉稳的步子,来到了天下第一楼外。
通报之后,他得到允许,躬身入内。楼内依旧恢宏肃穆,但不知为何,今日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寂静,连日常侍立的护卫和侍女都不见踪影。
“帮主,丑丑有要事禀报。”文丑丑(子坤)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然而,上方并未传来雄霸那威严低沉的回应。楼内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文丑丑(子坤)心中微微诧异,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宝座——竟然空无一人!
雄霸不在?
这不合常理。雄霸刚刚归来,实力疑似大增,正是需要坐镇中枢、稳定人心的时候,怎会不在天下第一楼?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法忽视的异响,从宝座后方那巨大的、绘制着江山社稷图的屏风后面传来。
那声音……很古怪。
像是……咀嚼声?
不是正常的用餐,那声音更加粘稠,更加……用力?仿佛在撕扯着什么坚韧的东西,伴随着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骨裂摩擦声。
文丑丑(子坤)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修炼《基础吐纳法》大成,五感远超常人,这声音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和……血腥气。
他猛地想起关于步惊云生食孔慈尸体的恐怖描述,想起无双城那“食人魔窟”的传闻,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雄霸在屏风后面?他在……吃什么?
联想到雄霸断臂重生、功力诡异暴涨的归来,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在他脑海中滋生——凌云窟里,除了血菩提,难道雄霸也接触了……某种不祥的东西?比如……火麒麟的残骸?或者……其他被“污染”的事物?
那屏风后的咀嚼声,在此刻寂静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清晰和惊悚。
文丑丑(子坤)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他不敢出声打扰,更不敢好奇地去窥探屏风后的景象。他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与雄霸往日霸烈气息截然不同的、带着灼热与混乱意味的气场,正从屏风后弥漫开来。
这绝非正常的雄霸!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翻涌的恶心感,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故意让自己的呼吸声稍微加重了一些,仿佛只是因为没看到帮主而有些不安。
他静静地等待着,低眉顺目,如同最忠诚的雕塑,但全身的肌肉都已经悄然绷紧,《电光神行步》的心法在体内默默流转,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那屏风后的咀嚼声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停歇。随后,传来一声仿佛饱食后、带着满足与残暴的低沉叹息。
接着,脚步声响起,雄霸那高大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文丑丑(子坤)立刻躬身,用眼角的余光飞速扫过。
雄霸的面色似乎比刚才更加红润了些,嘴角……似乎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色的痕迹,被他不动声色地用舌头舔舐干净。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但在那锐利之下,文丑丑(子坤)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饕餮般的疯狂余韵。
“丑丑,何事?”雄霸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却似乎比以往更加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文丑丑(子坤)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将整理好的情报双手呈上,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汇报:“启禀帮主,有探子回报,无双城方面,似乎有剑圣出手的迹象,封锁了那片区域……”
他简明扼要地汇报着,心脏却在胸腔内狂跳。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个气息诡异、刚刚可能在屏风后进行着恐怖行为的雄霸,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雄霸。
雄霸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文丑丑(子坤)汇报完毕,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剑圣出世?哼,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文丑丑(子坤)身上,仿佛要将他里外看穿。
“继续盯着,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是!帮主!”文丑丑(子坤)连忙应道,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下去吧。”雄霸挥了挥手,重新坐回宝座,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消化刚才的“食物”和刚刚听到的消息。
文丑丑(子坤)如蒙大赦,躬着身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天下第一楼。
直到走出很远,远离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
“屏风后……咀嚼声……雄霸他……到底在吃什么?”这个疑问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他心头,让他不寒而栗。
雄霸的归来,非但没有让局势明朗,反而蒙上了一层更加浓厚、更加诡异的阴影。步惊云入魔食人,无双城沦为魔窟,如今连雄霸似乎也……
文丑丑(子坤)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正在逐渐腐烂的巢穴之中,四周潜伏的,已不仅仅是明处的敌人,还有更多无法理解的、源自黑暗深处的恐怖。
他握紧了袖中的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必须更快!更强!否则,恐怕等不到风云大战雄霸,我就要先被这无处不在的疯狂吞噬了!”
生存的压力,从未如此刻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