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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颁奖时刻的惊雷

钢琴比赛终于进入了最激动人心,也最仪式化的环节——颁奖典礼。

璀璨的水晶灯下,评委们面带职业化的微笑,依次宣布着获奖名单。文森·凡多姆海恩凭借其技巧精湛、情感饱满的肖邦《夜曲》,毫无悬念地摘得了桂冠。台下凡多姆海恩家族的支持者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尤其是那些对文森抱有幻想的女士们,眼中几乎要溢出倾慕的星光。

特兰西伯爵那首灵动俏皮的《公主日记圆舞曲》则获得了“最具艺术感染力特别奖”,评价是“展现了超越技巧的纯粹快乐与想象力”。对这个结果,他只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异色瞳扫过台上正接受祝贺的文森,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文森在掌声中从容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褶,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无懈可击的、温和而谦逊的笑容,准备上台领奖并发表简短的感言。一切看起来都如同任何一场完美的上流社会活动,华丽、有序,充满了虚伪的客套与心照不宣的规则。

然而,就在文森即将踏上通往舞台中央的阶梯时,异变陡生!

悬挂在舞台后方,原本用于播放选手介绍或优美风景画面的大型屏幕,毫无预兆地闪烁了几下,雪花点扭曲窜动,紧接着,清晰的画面骤然亮起——

但出现的,并非众人预想中的文森·凡多姆海恩的优雅生活照或是凡多姆海恩家族的荣耀徽章。

画面中,是瑞秋·凡多姆海恩伯爵夫人。

但绝不是那个在公众面前永远温婉得体、依偎在文森身旁的完美伯爵夫人。

第一张照片,是在一个隐蔽的温室花园,瑞秋夫人穿着与平日风格迥异的、略显轻佻的裙装,正与一位年轻英俊、面孔陌生的子爵亲密交谈,两人的手几乎要触碰到一起,眼神交汇间流淌着显而易见的暧昧。

第二张,是某个私人俱乐部的露台角落,光线昏暗,瑞秋夫人似乎微醺,靠在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军装的男人肩上,那男人正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引得她掩嘴轻笑。

第三张,第四张……画面如同失控的走马灯,快速切换。不同的地点,不同的男人——有儒雅的学者,有狂放的艺术家,甚至有身份低微但容貌出色的马夫……而女主角,无一例外,都是瑞秋·凡多姆海恩。那些拥抱、亲吻、耳鬓厮磨的画面,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凡多姆海恩家族精心维持的光鲜外壳。

第二幕:崩溃的演技与冰冷的质问

音乐厅内,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所有的掌声、笑语、窃窃私语,在画面出现的瞬间,化为了一片死寂。随即,是如同潮水般涌起的、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屏幕上面容惨白、惊慌失措的瑞秋夫人,和台下僵立原地的文森·凡多姆海恩之间,疯狂扫视。

文森·凡多姆海恩脸上的温和笑容,如同脆弱的玻璃面具,在众目睽睽之下,寸寸碎裂。

他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蓝色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冲击而剧烈收缩,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重击。然后,一种混合着屈辱、暴怒、以及被最深切背叛的痛苦神情,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涌上了他的脸庞。

他的嘴唇开始颤抖,手指紧紧攥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死死地钉在了凡多姆海恩家包厢里,那个已经面无血色、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瑞秋夫人身上。

“这……这是……什么?!”文森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那种从容不迫的温和,而是变得嘶哑、颤抖,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风暴,“瑞秋!!这些人……这些人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音乐厅里回荡,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质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不仅仅是质问,更像是一种公开的、毫不留情的审判。他仿佛一个被最亲密之人从背后捅刀的受害者,所有的体面、所有的修养,在这一刻都被那刺眼的绿光冲击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赤裸裸的愤怒与崩溃。

这演技,堪称爆发,将一位“蒙在鼓里”、“深受打击”的丈夫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他成功地,将所有的同情和鄙夷,都引向了那个出轨的妻子。

第三幕:旁观者的震惊与撇清

台下,威士顿学校的区域,特兰西伯爵刚刚还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异色瞳睁得溜圆,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以及画面中那些形形色色的陌生男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好家伙!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惊讶和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仿佛在确认这场闹剧与自己毫无关联。

站在他身侧的克洛德·弗斯达斯,镜片后的金色瞳孔平静地扫过屏幕,语气毫无波澜地附和:“是的,主人。我也不认识。”他的反应冷淡得像是在评价一幅与自己无关的拙劣画作。

而躲在更后面阴影里的阿洛伊斯·托兰西,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大脑飞速运转:

‘好家伙……真没一个人认识的!这……这肯定是p的吧?!文森伯爵为了打压妻子,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不对……看文森那样子,不完全是装的……难道是真的?’

混乱中,阿洛伊斯不知是出于某种搅混水的心态,还是真的觉得荒谬,他忍不住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文森伯爵!这……这肯定是电脑合成的!有人要陷害凡多姆海恩家!”

他这一喊,原本聚焦在文森和瑞秋身上的目光,有一部分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特兰西伯爵也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猛地转头,锐利的异色瞳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阿洛伊斯。而就在他目光扫过阿洛伊斯的瞬间,屏幕上原本快速切换的画面,竟然诡异地定格在了一张新的照片上——

那是在一个布置典雅的客厅里(并非凡多姆海恩府邸),瑞秋夫人正端着一杯茶,面带温柔的(或者说,在此时看来是暧昧的)笑容,递给一个站在她面前的少年。那个少年,赫然正是阿洛伊斯·托兰西!照片的角度抓取得极其刁钻,两人的距离近得远超正常社交礼仪,瑞秋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怜爱?或者说,在其他旁观者看来,是某种不正当的亲密。

特兰西伯爵的异色瞳瞬间缩成了危险的针尖!

他猛地伸手指向屏幕,又猛地指向阿洛伊斯,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尖利:

“逆子!!!”

这一声怒吼,甚至暂时压过了音乐厅里的其他嘈杂。

“你给我解释清楚!!”特兰西伯爵几步冲到阿洛伊斯面前,脸色铁青,异色瞳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阿洛伊斯生吞活剥,“你跟瑞秋夫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根本不给阿洛伊斯任何反应的机会,仿佛认定了他的罪行,一把抢过旁边一个(不知为何恰好准备了)打印出来的、那张定格照片的清晰版本,狠狠地摔在了阿洛伊斯的脸上!

脆弱的相纸边缘甚至划过了阿洛伊斯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红痕。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特兰西伯爵的声音带着颤抖,不知是真是假,“我在威士顿学校上学,你竟然……你竟然趁我不在府里……你跟瑞秋夫人,在干什么?!啊?!”

他的指控如同连珠炮,将阿洛伊斯瞬间打懵了。阿洛伊斯看着飘落在地的照片,又看着暴怒的特兰西伯爵,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极致的冤屈和慌乱:“怎么可能?!我……我跟她根本不熟!就见过几次面!这照片……这照片是假的!是角度问题!”

“假的?!”特兰西伯爵冷笑一声,那笑容冰冷而残酷,“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阿洛伊斯,而是对着身旁始终沉默的克洛德,用一种仿佛心灰意冷、又带着决绝的语气命令道:

“克洛德!取消对阿洛伊斯·托兰西的一切领养关系和权益!从今天起,他不再是我托兰西斯家族的人!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吃里扒外、勾引……勾引别人妻子的逆子!”

这道命令,如同最后的判决,将阿洛伊斯彻底推入了深渊。他张着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特兰西伯爵那不容置疑的愤怒和那“铁证如山”的照片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第四幕:验证与最终的崩塌

而舞台前方,文森·凡多姆海恩似乎已经从最初的“崩溃”中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他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但眼神却变得异常锐利和冰冷。他没有再去看包厢里摇摇欲坠的瑞秋,而是快步走向了后台技术控制区。

几名凡多姆海恩家的护卫已经控制了那里。文森亲自操作(或者说,展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验证”流程),调用了一系列复杂的图像分析程序,甚至动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带着微弱魔力波动的检测仪器。

整个过程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充满了“公开公正”的表演性。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文森拿着那份新鲜出炉的、盖着凡多姆海恩家徽和某个“权威”鉴定机构印章的报告,重新走到舞台前方。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却也带着一种被重创后的、脆弱的坚毅。

他举起那份报告,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痛,传遍了整个音乐厅:

“经过……最严格的图像溯源与真实性鉴定……这些照片与视频……全部为真实影像,未经任何篡改合成。”

“全部为真”这四个字,如同最终的法槌,重重落下。

“哇——!”

音乐厅内彻底炸开了锅!之前的猜测、怀疑,在这一刻被彻底坐实!鄙夷、同情(对文森)、幸灾乐祸、震惊……各种目光如同实质,几乎要将凡多姆海恩家的包厢射穿。

瑞秋·凡多姆海恩夫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绝望的呜咽,双眼一翻,彻底晕倒在了座位上,引来侍女们的一片慌乱。

文森站在那里,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仿佛燃烧殆尽的灰烬。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这场闹剧的幕后推手(无论是不是他自己),低声说了一句:

“验证结束。”

然后,他不再理会身后的喧嚣与混乱,也不再去看那个被他亲手(或许)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妻子,以及那个被无辜卷入、彻底失去一切的养子,径直转身,步伐有些踉跄,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孤独,消失在了舞台的幕后。

一场精心策划(或顺势而为)的公开处刑,以最惨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假面崩塌,信任粉碎,只剩下满地狼藉的丑闻,和几个命运被彻底改变的人。

特兰西伯爵冷冷地看了一眼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阿洛伊斯,冷哼一声,在克洛德的护卫下,也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只留下阿洛伊斯,如同被遗弃的破旧玩偶,承受着周围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仅复仇无望,连最后的容身之所,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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