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灵台山的云顶，汐月就抱着二师兄送的《玄冰诀》蹲在院子的兰草边。她穿着母亲缝的月白小布衫，袖口卷到手肘，指尖捏着片昨夜用灵露养出的兰草叶——叶子上的幽蓝光斑像撒了星子，映得她的瞳仁都泛着淡蓝。风里飘着桂树的甜香，她照着书里的图示，指尖凝聚起一团鸽蛋大的冰雾，冰雾落在兰草叶上，立刻结了层薄冰，晨光透过冰面折射出七色彩虹，晃得她眯起眼睛。
“指节要松。”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逸辰穿着素白道袍，衣摆沾着点晨露，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他指尖虚点她的手腕，汐月只觉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脉门钻进去，原本凝得有些发僵的冰雾突然柔化，像裹了层棉絮，“冰系法术最忌‘硬’，要像灵泉的水，慢但能穿石。”
汐月赶紧调整手势，冰雾慢慢旋转成旋涡，最后凝成颗圆润的小冰珠，滚落在兰草叶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抬头笑，眼睛弯成月牙：“师尊，这样对吗？”
肖逸辰走过来，指尖碰了碰那颗冰珠——冰珠立刻融化成水，渗进兰草叶的脉络里，叶子上的光斑瞬间亮了几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落在冰上的雪：“比昨日寅时练的，稳了三成。”
汐月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她想起前世在魔窟里，练《玄冰诀》时稍出错就会被抽鞭子，师傅骂她“天生炉鼎的命，偏要学什么法术”；可现在肖逸辰不仅记着她昨日的进度，还会说她“稳了三成”。她攥着《玄冰诀》的书页，指腹蹭过二师兄写的批注——“此处需运气至檀中穴，不可急”，字迹像他的人，温温的，带着股墨香。
辰时末，汐月抱着小布包钻进空间。灵泉井冒着白汽，灵田边的悟道茶已经发了芽，嫩黄的小叶子卷着，像刚睡醒的小虫子；生命之树的种子也拱出了绿芽，芽尖沾着灵泉水，亮晶晶的。她脱了布衫，跳进灵泉里，泉水初时凉得她打了个寒颤，可很快就暖起来——灵泉里的灵气顺着毛孔钻进去，像无数只小蚂蚁在爬，痒得她笑出了声。她泡了半个时辰，直到皮肤泛着淡粉，才爬出来，裹上今早签到得的冰蚕丝法衣——法衣是淡青色的，绣着缠枝冰纹，穿在身上轻得像没重量，还能自动调节温度，连风都透不进去。
下午，汐月在灵田边种四师兄送的紫灵米。种子是深紫色的，颗粒饱满得像小珍珠，她用小银铲（三师兄送的匕首改装的）挖了个小坑，把种子放进去，浇了点灵泉水。刚种完，五师兄楚南星就像只蹦跳的灵雀，撞进院子里，手里举着个红布包：“小师妹！我从后山摘的火灵果！甜得能拉出丝！”他把布包往汐月怀里一塞，转身就跑，“师尊让我去练剑，晚了要罚抄《清心咒》！”
汐月打开布包，里面的火灵果像小灯笼，红得透亮。她咬了一口，甜汁顺着下巴流下来，正想掏帕子擦，就看见柳如雪站在院门口，手里攥着块绣着梅花的帕子，眼神像淬了毒：“汐月，你凭什么霸占肖太上长老的教导？凭什么拿大师兄的寒玉？不过是个没爹娘的野丫头——”她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划在玻璃上，引来了路过的外门弟子，都围在院门口看热闹。
汐月舔了舔嘴角的甜汁，把火灵果核扔进灵田（四师兄说灵果核能当肥料），慢悠悠站起来。她从袖筒里摸出张今早签到的“臭臭符”——符纸是淡绿色的，画着个皱着眉头的小娃娃，“柳师姐这么闲？要不要试试我新得的符？”话音未落，她指尖一弹，符纸就飘到了柳如雪脚边，“砰”的一声炸开，冒出股恶臭，像腐烂的灵果混了臭水沟的味道。
柳如雪尖叫起来，帕子捂着脸，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你、你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要告诉李长老！”她转身就跑，路过的弟子捂着鼻子笑，有人喊：“柳师妹，你的帕子掉了！”柳如雪跑得更快了，裙角被石头勾破，露出里面的粉色亵裤，引来一阵哄笑。
肖逸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本《冰系法术大全》，声音里带着点极淡的笑意：“下次用定身符，比这个管用。”
汐月赶紧扑过去，拽着他的道袍衣角：“师尊没生气吧？是她先骂我没爹娘的！”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受了委屈的小鹿，可嘴角还沾着火灵果的甜汁，分明是在装可怜。
肖逸辰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甜汁，指尖的温度像灵泉的水：“没生气。但下次不许在宗门里用这种符——要闹，去外面闹。”
汐月立刻笑开，把《冰系法术大全》抱在怀里：“我知道啦！下次用定身符，把她定在灵台山的台阶上，让她看一天的灵露！”
晚上，汐月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借着月光看《冰系法术大全》。书里夹着片肖逸辰给的兰草叶，叶子上刻着“冰锥术”的口诀——是用指甲刻的，纹路很浅，像他的人，藏着点温度。她指尖凝聚起冰雾，按照口诀运气，很快就凝成颗寸长的冰锥，冰锥顶端泛着淡蓝的寒光，扎进石桌里，没入三分。
“不错。”肖逸辰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个玉瓶，瓶身刻着冰纹，“这是用灵泉水熬的桂花蜜，甜而不腻。”
汐月接过玉瓶，倒了点在嘴里，甜得眼睛都弯了：“谢谢师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空间里摸出颗灵桃（四师兄种的），递过去，“这是四师兄送的，比火灵果还甜！”
肖逸辰接过灵桃，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她的手泡过灵泉，暖得像小暖炉。他咬了一口灵桃，果肉脆甜，汁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汐月赶紧递给他帕子，却看见他嘴角扯出点极淡的笑——像冰山上的雪，终于化了点。
深夜，汐月躺在竹床上，摸着眉心的朱砂痣（空间神器的印记）。她想起今天的修炼：肖逸辰教她的冰系心法、灵泉里的灵气、五师兄的火灵果、四师兄的紫灵米，还有柳如雪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像装了罐桂花蜜，甜得要溢出来。她翻了个身，看见窗外的灵竹，竹影晃在墙上，像肖逸辰的道袍衣角。
她摸出今天签到的定身符，夹在《冰系法术大全》里，想着明天要去灵台山的台阶练冰锥术——顺便试试定身符好不好用。她笑着闭上眼睛，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签到会给什么呢？是能隐身的符？还是件更漂亮的法衣？或者……一颗能让修炼速度加快的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