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那点闪烁的光,越来越亮。
冯磊站在地下作战室的指挥台前,盯着战术屏上迅速逼近的红点。距离从七十六公里压到三十二公里,速度没变,但信号强度翻了三倍。
“不是普通侦查。”他低声说,“是直接空降。”
川音的声音从车载系统传出:“能量读数异常,确认为高阶战将单位,携带六具精英傀儡,已锁定我方坐标。”
风鸢在屋顶通风口边缘半蹲着,翼刃展开了一道缝,眼睛死死盯住天空。那道光柱终于落地,砸在基地正前方三百米的废墟广场上,轰出一圈赤红色的环形阵法,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阵法散去,一个人影走出来。
三米高,全身覆盖暗金色纹路的黑甲,面罩遮脸,双眼泛着幽蓝冷光。他一步踏出,脚下的水泥直接塌陷。背后六具傀儡同步列队,每具都手持能量长戟,周身缠绕鸿蒙符文,动作整齐得像一台机器拆出来的零件。
“来了。”冯磊按下通讯键,“全员就位,执行原计划。”
川音立刻响应。轿车形态的外壳蓝光暴涨,前保险杠弹出双联电磁机枪,六条快速装填轨道开始预热。她将主控权限切到战斗模式,火种核心的能量流遍全车。
“火力准备完成。”她说。
风鸢深吸一口气,双翼猛然张开,从屋顶一跃而起,直扑高空。她的目标很明确——那个战将。
石山扛着锤子冲出掩体,脚步沉重但速度快。他盯上了最左边那具贴地突进的傀儡,拳头捏紧,关节咔咔作响。
影璃已经消失不见。隐形装置启动后,她的轮廓彻底融入阴影,藏进了战场边缘的断墙之后。
六具傀儡动了。
两具跃空,手里的能量长戟交叉斩向风鸢。四具贴地冲锋,分成两组包抄冯磊和石山的方向,明显是要速战速决。
“川音!”冯磊吼。
“收到。”
电磁机枪瞬间开火,破盾穿甲弹呈扇形扫射。空中那两具傀儡被精准命中关节连接处,动作一滞,下坠半秒。风鸢抓住机会,翼刃横切,一道金光划过,其中一具傀儡的右臂直接断裂,能量长戟掉在地上还闪着电火花。
地面这边,石山怒吼一声,抡起石锤砸向迎面冲来的傀儡。对方举戟格挡,但石山的力量太猛,整把戟都被压弯,地面炸出一个坑。他顺势转身,锤尾横扫,砸中另一具傀儡的膝盖,金属碎屑飞溅。
“倒一个!”他大喊。
冯磊没动。他站在原地,机械刃握在手里,眼神盯着那个一直没出手的战将。
战将终于动了。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剩下的四具傀儡立刻改变阵型,两具回防他身边,另外两具加速突进,目标直指川音所在的主阵地。
“想打车?”冯磊冷笑,“川音,干扰弹!”
“发射。”
一枚黑色小弹头从车顶射出,在空中炸开一团灰雾。两具冲锋的傀儡动作一顿,眼中的红光忽明忽暗,显然是受到了电磁干扰。
但这只持续了两秒。
战将双手结印,嘴里念出一串晦涩音节。刹那间,所有傀儡眼中的红光暴涨,行动速度提升一大截,连灰雾中的干扰都没能挡住他们。
“升级了?”冯磊皱眉。
“不是升级。”川音说,“是解除了部分限制。它们现在能短暂免疫电磁干扰。”
“那就换打法。”他说,“风鸢,别管空中了,主攻战将!石山,清完地面马上支援!”
风鸢听到命令,立刻放弃追击残血傀儡,双翼一振,从高空俯冲,翼刃直取战将面门。
战将抬臂格挡,金属碰撞发出刺耳声响,火星四溅。风鸢借力翻身,落在十米外的断墙上,呼吸有点急。
“你不行。”战将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区区凡人,也敢妄图掌控鸿蒙?”
冯磊握紧机械刃,往前走了两步:“我不是要掌控它,我是要活着用它。”
话音刚落,他猛地冲出,直奔最近的一具傀儡。
那傀儡反应极快,转身就是一戟刺来。冯磊侧身躲过,机械刃顺着戟杆滑上,砍向对方手腕。金属断裂声响起,傀儡的手掌飞出去,能量长戟脱手。
但他没停,顺势一脚踹在傀儡胸口,将其撞退两步。与此同时,川音的电磁机枪再次开火,两发干扰弹精准命中它的肩部接口。
“倒了!”他喊。
石山那边也没闲着。他刚砸碎一具傀儡的头部,正准备补锤,另一具从侧面偷袭,长戟擦过他的铠甲,刮出一串火花。
“找死!”他暴喝,转身就是一个回旋锤。
这一击正中对方腰部,整具傀儡被抡飞出去,撞塌半堵墙。
“清完了!”他喘着气说。
冯磊回头看了一眼。六具精英傀儡,现在只剩两具还能站着,而且动作明显迟缓。
战将站在原地,没再下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护甲,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刚才风鸢留下的。
“你们……”他缓缓抬头,目光锁定冯磊,“值得我亲自出手了。”
冯磊没说话。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开始。
“川音!”他喊,“火力压制!风鸢牵制走位!石山守我侧翼!”
“明白!”三人齐声回应。
川音的车身蓝光暴涨,能量炮开始充能。她锁定那两具残血傀儡,准备一波带走。
风鸢再次升空,在战将头顶盘旋,寻找破绽。
石山杵着锤子,站在冯磊右边,虽然铠甲多处破损,但站姿依旧稳如磐石。
战将动了。
他迈出第一步,脚下的地面直接龟裂。第二步,空气仿佛都在震动。第三步,他整个人腾空而起,直扑冯磊。
“小心!”风鸢惊呼。
冯磊来不及躲。他只能举起机械刃硬接。
“铛——!”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五步,虎口震裂,机械刃差点脱手。
战将落地,单手拄地,掀起一圈尘浪。他缓缓起身,看向冯磊的眼神多了点兴趣。
“有点意思。”
冯磊抹了把嘴角的血,咧嘴一笑:“你也不赖。”
这时,川音的能量炮完成充能。
“轰!”
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束横扫战场,正中那两具残存傀儡。它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轰成一堆废铁。
战场安静了一瞬。
只剩下战将一人站立。
他环视四周,看着满地残骸,又看向冯磊一行人。
“看来。”他低声说,“我得认真点了。”
冯磊握紧机械刃,低声下令:“准备第二阶段。”
风鸢在空中调整位置,翼刃微微颤动。
石山低吼一声,锤头重重砸在地上。
川音的炮口重新锁定目标,能量流动声清晰可闻。
影璃仍藏在暗处,没有出声,但她的眼睛已经盯住了战将背后的能量接口。
冯磊盯着敌人,心跳平稳。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秒,都会决定生死。
战将缓缓抬起双臂,掌心朝上。
一道黑色纹路从他胸口蔓延而出,迅速覆盖全身装甲。他的体型似乎又膨胀了一圈,气息节节攀升。
“你们逼我的。”他说。
冯磊吐出一口浊气,对着通讯频道说:“动手。”
风鸢率先俯冲,翼刃划出一道弧线。
石山怒吼冲锋,锤子高举。
川音的能量炮再次充能,瞄准战将胸口。
就在这一刻,战将突然转头,看向影璃藏身的方向。
他嘴角一扬。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