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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吃鸡后,贾家再没见过荤腥。
傻柱在医院照顾许大茂,也没给他们带菜。
贾张氏心疼儿子,只好来买肉。
她还硬把秦淮茹拽了起来。
秦淮茹都快崩溃了。
夜深人静时,贾东旭频繁起夜翻身,搅得本就浅眠的秦淮茹整夜难安。天蒙蒙亮才合眼,又被贾张氏催着去买肉。
“二两肉还要两人去?”秦淮茹暗自嘀咕。殊不知婆婆是拿她当幌子,盘算着占便宜。
贾张氏突然扯着嗓子喊:“哎哟喂!这不是咱们院的英雄许卫东嘛!我儿媳妇怀着身子,您行行好送二两肉呗?”
许卫东冷笑连连。这老虔婆先给他戴高帽,再玩道德 ** ,算盘打得震天响。
果然,围观大妈立刻帮腔:“哎呀!这就是登报的大英雄啊!长得俊还心善,给孕妇送肉呢!”贾张氏闻言眉开眼笑,仿佛肥肉已入口。
“给我切二两,要肥的!”贾张氏迫不及待对肉贩嚷道。
“肉票呢?”中年肉贩斜眼问道。
贾张氏理直气壮指着许卫东:“他给啊!”
许卫东不慌不忙对肉贩说:“劳驾添根骨头,按二两算。”转头盯着贾张氏举起的手指,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你儿媳妇怀的谁家孩子?”许卫 ** 然发问。看热闹的秦淮茹顿时变了脸色。
“那肯定是老贾家的血脉!”贾张氏涨红着脸大声嚷嚷。许卫东转向一旁帮腔的大妈:“既然是她家的血脉,凭啥找我要肉?难不成孩子生下来认我当爹?我可没这么随便。”说着,他斜睨了秦淮茹一眼,“刚才这位大妈这么热心,不如让她送二两?”
帮腔的大妈骂骂咧咧地走了,贾张氏仍不死心。许卫东压低声音道:“忘了脸是怎么摔的了?”贾张氏瞬间如坠冰窖,这才明白那日跌跤竟是这小子搞的鬼!正要发火,却被许卫东凌厉的眼神定在原地。
肉贩将剁好的骨头递给许卫东,篮子里还多出一副猪下水。“这……”许卫东有些意外。肉贩憨厚地笑道:“您是登报的英雄,咱可不能让人说闲话。”这话里话外都在挤兑贾张氏。
围观群众纷纷议论:“大热天买三斤肉,肯定是请客,说不定还是工友凑的肉票。”“就是!谁家不缺肉票?跟乞丐似的伸手就要,真不要脸!”
秦淮茹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贾张氏也灰溜溜地拽着她离开了。许卫东掂了掂沉甸甸的篮子,哼着小曲往家走去。
她这个婆婆,真是记吃不记打。
非要招惹许卫东做什么?
哪次讨到便宜了?
“妈,咱们回去吧?”
秦淮茹伸手去拉贾张氏。
忽然,她闻到一股尿味。
这些天照顾贾东旭,她对气味格外敏感。
低头一看,贾张氏的裤裆竟然湿了一片。
“奶奶,那个奶奶这么大岁数还尿裤子呀?”
已经走远的许卫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
菜市场的摊贩都认得他是英雄,纷纷热情招呼。
一位大娘直接问道:“你媳妇怎么没一起来?”
许卫东笑了笑:“让她多睡会儿。”
大娘听后直咂嘴。
摊贩麻利地称完菜,又往他篮子里塞了不少边角料。
这年头,英雄就是吃香。
许卫东家。
妙真迷迷糊糊地伸手往旁边摸。
空的?
她勉强睁开一条缝。
哥哥呢?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突然看见枕头上放着字帖。
上面还压着一张字条:小懒猫,哥买菜去了,早饭带回来,你再睡会儿。
她仔细地将字条折好,准备收进木箱里。
上次打家具时,许卫东特意给她做了六个木箱。
妙真专门留了两个来放哥哥送的东西。
比如那支英雄钢笔,连包装盒都保存得好好的。
这张字条也要好好珍藏。
她靠在床头翻看字帖,越看越入迷。
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要用。
要是时间充裕,真想临摹一份。
她瞥见挂钟——哎呀,七点了!
哥哥快回来了。妙真手忙脚乱地整理床铺。
刚收拾好,许卫东的自行车就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阎埠贵第一个凑了上来:“许卫东同志,这么重的东西,我帮你提吧!”
许卫东扯了扯嘴角:“都挂在车把上了。”
阎埠贵尴尬地笑了笑。
他本想借着帮忙的机会顺点菜,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
那满满一篮子和鼓鼓囊囊的布袋,得花多少钱啊?
三大妈扒着门框直勾勾地看着,小声嘀咕:“老阎,咱家过年都没这么丰盛,许卫东的日子过得可真滋润。”
走到中院,一大妈满脸堆笑:“卫东同志,今天家里办席啊?要不要我帮忙?”
许卫东本不想理会,转念一想——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待会儿去帮妙真择菜吧。”
一大妈喜出望外,连连保证:“好好好,我一定听妙真同志的安排!”
许卫 ** 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偏差。
虽然他习惯独来独往,但像一大妈这样识趣的人,偶尔使唤着给妙真打下手也不错。
刚到后院,二大妈和刘海中就点头哈腰地打招呼:“许卫东同志早啊!”
许卫东微微点头。
刘海中顿时眉开眼笑,奉承话像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等许卫东进了屋,这老家伙立刻变了脸,“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他现在把自己比作卧薪尝胆的勾践,就等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哥哥回来啦,累不累?”
妙真刚收拾完屋子,正要出门迎接他。
“不再睡会儿?”许卫东逗她。
妙真的耳根都红了。
哥哥真是的。“吃早饭吧,今天买了八宝粥,配昨天的点心。”
许卫东说着今天的菜色。
“买了肘子和鸡……对了,一大妈待会儿来帮忙,我答应了。”
妙真突然扑进他怀里。
“哥哥真好。是怕我做饭太累吧?你平时都不和他们来往的。”
许卫东笑了。这小尼姑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偶尔用用没关系。”
“哥哥,字帖什么时候要?我想拓一份。”妙真摆弄着纽扣问道。
“拓一份要多久?”
“嗯……一大妈来帮忙的话,今天能拓一半。都怪字帖太长,不然今天就能完成。”妙真轻声嘟囔。
“那下周三给我,来得及吗?”许卫东盘算着。
他手头的钱够买一级工艺技术。打算卖了字帖添置些别的。至于杨厂长那边,下周三再说。给得太急反而不好。
人心贪婪,怀璧其罪。不是谁都像小尼姑,知道他身怀宝物却让他保密。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不惹事,但也不想节外生枝。
怀里传来妙真软软的撒娇声:“好呀,那我就能慢慢临摹了。”
两人温存了片刻。
“哥哥张嘴,当心烫!”妙真竟舀了一勺粥喂给许卫东。许卫东也顺从地吃了。这般热恋模样,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我去上班咯!”妙真如同小媳妇般送他出门。
“哥哥路上留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你在家好好吃饭。”
易中海家中。
“你啥时候去帮忙?”易中海见许卫东骑车离去,赶忙催促一大妈。
“急啥,这就去!”一大妈抓起围裙出了门。
在后院碰到二大妈:“一大妈,这是要去哪儿呀?”
一大妈莫名地自豪起来:“许卫东同志请客,我去帮妙真同志准备菜!”
二大妈羡慕不已。一大妈看出她的心思:“你要去也行,不过妙真老师喜欢安静……”
二大妈只好作罢,回家跟刘海中抱怨:“我怎么就没想到去帮忙呢!多好的机会啊!”
刘海中也埋怨她没眼力见。二大妈气得跳脚:“瞧那一大妈得意的!她巴结许卫东,易中海就能官复原职?”
刘海中一愣,觉得说不定真有可能。
一大妈见门开着,敲了敲门。
“来啦?”妙真语气轻柔,一大妈受宠若惊。其实这小两口,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
“进来喝杯茶吗?”妙真礼貌地邀请。
一大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直接去厨房。妙真同志告诉我菜怎么处理就行。”
妙真也不客气,带她到厨房交代做法。
“妙真同志去忙吧,这儿交给我。”一大妈觉得妙真在旁边自己反而拘束。
“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都是邻居嘛。”
应该的?以前可没见你们对哥哥这般好。
世事无常,人心皆向利。
妙真回到房中继续研习字帖。
赵孟頫创作此帖时已近五十,书法造诣已达极高境界。“笔锋圆润刚健,流转秀丽……”她暗自庆幸,若非兄长相助,哪有机会欣赏如此墨宝。
约一个时辰后,邻家妇人前来敲门:“妙真同志,菜都收拾好了,厨房也打扫干净了。”
“辛苦了,这点心带回去尝尝。”妙真拿出两块桃酥,用油纸仔细包好。
妇人连连推辞:“邻里之间帮忙,不用这么客气。”
“收下吧,这是卫东特意交代的,佐酒很不错。”听闻此言,妇人才千恩万谢地接过。这桃酥价格不菲,每块要一毛钱呢。许卫东同志果然大方。
躲在暗处窥探的另一位妇人看得眼红。她们不知道,许家橱柜里还整齐地码着十八块桃酥。
邻人离去后,妙真思索片刻,决定先炖肘子——这道菜最耗火候。检查食材时发现猪毛已处理干净,她又用滚水烫了一遍。
正式烹饪时,妙真将炉灶移到堂屋门前。这样既能照看火候,又不耽误临摹法帖。
医院里,傻柱强压怒火:“许大茂,今天必须出院!”昨天就该离开,这人偏要多住一天,白白耗费他三块钱积蓄。见傻柱真生气了,许大茂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谁知刚出医院,许大茂又闹着要担架接送。傻柱咬牙又付了一元,恨恨地跟在担架后面。刚进胡同,就撞见闻风而来的许母——这位与贾张氏齐名的泼辣妇人让傻柱头皮发麻。
“我的儿啊!这腿怎么伤成这样!”许母呼天抢地,好似哭丧一般。两名担架工皱眉看向傻柱,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婶子,先让大茂回家歇着……”
许母转身怒目而视:“好你个傻柱!为了个女人竟对发小下这么狠的手!”傻柱讪笑着敷衍:“失手,纯属失手。”
刻意避开了秦淮茹的话题。
{灵珑}:o
许大茂沉默不语。
冷眼看着母亲撒泼。
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抬担架的汉子忍不住催促:“两位要吵等会儿吵行不行?咱这活儿耽误不起,家里老小还等着工钱吃饭呢。”
傻柱连忙打圆场:“婶子您看人家等着呢,先把人送回去再说。”说着朝担架工使眼色。
两个汉子会意,抬起担架就走。
许王氏竟小跑着追了上去。
转眼间跑到前头。
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傻柱急得直作揖:“您这又是闹哪出?让人家把活儿干完行不行?”
许王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儿子自然要回家——但不是回许家。”
傻柱心头火起,这要是抬去他家,往后还不得被这老太婆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