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哪肯吃亏,立刻扭动肥胖的身躯往前挤,却被挡在外围动弹不得。”哟,大妈,徐晓倩被推搡得火冒三丈,认出这是常找秦淮茹麻烦的老虔婆,方才您对杨厂长和爱民说的话我可记得清楚,这会倒想来巴结了?
小 ** 闭嘴!贾张氏撸起袖子骂道,我是他家正经婶子,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这番厚颜 ** 的言论让徐晓倩大开眼界。
易中海看见贾张氏与徐晓倩争执,认出后者与秦淮茹交好,顿觉头疼。”这老糊涂专挑这时候惹事,不是给四合院丢人吗?他急忙示意贾东旭把母亲拉走,生怕在杨厂长面前闹出笑话来。
闹腾过后,院中众人渐趋平静。
闲聊时尚不觉饥饿,此刻安静下来,肚子里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咕噜声。
眼看开席时间将近,人们嗑着瓜子咽着口水,眼巴巴望着厨房方向——除了顿顿吃肉的陈爱民和身居高位的杨厂长,满院人都翘首以盼。
陈爱民心领神会,冲阎解放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后厨传来响亮的吆喝:开席喽——精致的菜肴如流水般呈上餐桌。
精于算计的阎埠贵扯着嗓子指挥宾客入座,转眼间便将熙攘的人群安排得井井有条。
院里的八仙桌旁摆着长凳,小孩们被大人抱在膝头,小小四合院硬是挤下三十桌宾客,连大带小足有三百五十多人。
陈爱民瞧着阎埠贵张罗的场面,暗自点头。
这位叁大爷不愧是院里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原以为这么多人坐不下,没想到他安排的座位既紧凑又讲究,确实是个能人。
叁大爷,来主桌坐。”见宾客陆续入席,陈爱民招呼道,忙活大半天了,该尝尝好菜。”说着把阎埠贵安排在杨厂长身旁,成了除自己外离领导最近的人。
精明的阎埠贵立刻会意,举杯敬酒:爱民兄弟,杨厂长,今儿真是双喜临门,我敬二位!喜庆日子遇上好酒,二人自然笑着碰杯。
刘海中盯着春风得意的陈爱民和借机攀关系的阎埠贵,猛灌一口烈酒。
** 的酒劲直冲脑门,心头妒火更盛。
这阎老西最会溜须拍马,待我搭上杨厂长......正想着,见那二人推杯换盏全然不理会自己,更是窝火,狠狠夹了筷凉菜。
这陈爱民也太不识相,看见贰大爷都不知道引荐......
忽然阵阵酸甜香气飘来。
只见后厨鱼贯而出的帮工端着金黄油亮的鲤鱼,鱼身弯成跃龙门之势,淋着红亮芡汁。”嚯!头道就是糖醋鲤鱼!工人们一眼认出这硬菜。
酥脆面衣裹着雪白鱼肉,一筷子下去热气腾腾。”何师傅这是露真本事了!众人皆知何家祖传的厨艺,每逢接待领导必是他掌勺。
陈主任可真舍得!婶子们嚼着外酥里嫩的鱼肉连连赞叹。
紧接着九转大肠、驴肉火烧等硬菜轮番上桌,何大清为在厂长面前露脸,每道菜都下了功夫。
素菜也油光水滑,十二元一桌的席面吃得宾客们赞不绝口。
这九转大肠融合了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手艺这么好,去国营饭店当大厨都绰绰有余。”杨厂长尝了一口大肠,立刻感受到独特风味。
来访宾客对这桌宴席赞不绝口。
在那个年代,普通人家结婚最多就是在院子里摆一桌,哪见过这么气派的排场。
陈爱民准备的这桌酒席可不一般,要知道那时候能上猪头肉、猪肘子就是最高规格了。
城里人向来不太讲究宴席,村里人家摆酒多是半荤半素。
可这桌菜个个都是硬菜,至今没见到纯素的。
就连肉末茄子这样的半荤菜,肉和茄子的比例也恰到好处。
上菜速度也快,不像乡下办酒最后才上主菜。
壹大妈动作慢了些,鸡汤刚端上来,两只鸡腿就被贾张氏一手一个抢走了。
看着贾张氏把鸡腿夹给贾东旭,啃着鸡翅膀的壹大妈直咽口水。
贾张氏!你适可而止!两只鸡腿都被你家占了。”贰大妈见贾张氏又要夹排骨,立刻制止。
按这个吃法,别人只能吃剩菜了。
但贾张氏若是讲理之人,也不会在院里出了名的难缠。
她满嘴食物就喷着口水回呛:桌上吃饭各凭本事!自己抢不到怪谁?飞溅的碎肉让同桌人纷纷避开她面前的菜。
贾张氏见状更得意了,心里盘算着等结束后打包带走。
她筷子舞得飞快,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院外许大茂一家闻着饭香直咽口水,却因许大茂干的丑事无颜入席。
许父气得直踹儿子:小畜生!害得老子交了钱吃不上饭!
陈爱民一圈敬酒下来面不改色,眼神越发清明,众人直呼海量。
宴席将尽时,他大方地说:菜还剩不少,大家不嫌弃就打包带回去加餐吧。”
众人方才享用完满桌佳肴,在这个肉食凭票供应的年代,席间尽是硬菜。
何大清的厨艺确实了得,即便菜凉了也风味不减。
若能打包些剩菜回家,又能沾上荤腥,谁会嫌肉多呢?因此当陈爱民开口允许打包时,在场宾客无不觉得他为人爽快体贴——连残羹冷炙都想着让大家带走。
其实陈爱民只是嫌麻烦,不愿再多雇人清洗碗筷。
倒不如让宾客连碗带菜一并带走,省去收拾的功夫。
虽说陈爱民允了打包,但多数人要脸面,只收拾自家桌上的饭菜。
偏有人总能做出出格之事。
贾张氏,你还要不要脸?院里这桌数你吃最多,现在还想跨桌打包?方才被抢走鸡腿的大妈怒不可遏。
邻桌工友见状也嗤之以鼻: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贾东旭的娘。
难怪东旭讨不着媳妇,都是这老抠门给耽误的。”
可不是!秦淮茹嫁到陈家才算享福。
要不是陈爱民娶了她,咱们哪能吃上这等酒席?这话臊得贾东旭满脸通红,看着母亲丢人现眼,心里直冒火。
酒席散后,陈爱民送走杨厂长,与阎埠贵清点礼金。”数目和预估差不多。”陈爱民点着零零碎碎的钞票说道。
阎埠贵却耿耿于怀:贾张氏只出一毛钱礼金,也好意思吃十二块的席面!
精于算计的阎埠贵越想越气:他们全家就出一毛钱,太亏了!陈爱民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安抚道:还剩百来块钱,等过年时咱们院里再聚一次。”
阎埠贵顿时转怒为喜,暗忖:这下赚了!下次可得好好张罗。”做过三百人宴席主持的他,如今在院里的分量可不一样了。
他乐呵呵地哼着歌,手里拎着珍藏的洋河大曲,酒瓶满当当一滴未少。
阎埠贵刚拐过巷口,正巧撞见贾张氏母子在清点打包的剩菜。
想起这婆娘今天在喜宴上的嘴脸,他猛然刹住脚步,特意清清嗓子提高声调:哟!先前谁说陈爱民家酒席办不成的?
阎老三!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窜起来。
手指头刚伸到半空要开骂,突然急刹车道:哎呀都怪我眼皮子浅,没想到陈爱民这么能耐,更没料到三大爷操持宴席也这般利落。
当个小学教员真是委屈了。”
阎埠贵浑身一激灵,活似被泼了盆冰水,瞪圆眼睛不敢相信——这泼妇不仅认错还拍起马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等他想明白,贾张氏堆着笑凑上前:要我说三大爷可是院里头一份的本事,三百人的大席面都能张罗得妥妥帖帖。”
这话听得阎埠贵像灌了两盅老酒,整个人飘乎乎的:算你还有点见识。”
见火候到了,贾张氏趁热打铁:您这本事大伙有目共睹!下回五百人的席面都不在话下!
被捧得晕乎乎的阎埠贵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这话说得...下回再说,下回再说。”
眼看时机成熟,贾张氏话锋一转:三大爷,这三百人的席面和普通的有啥门道啊?
正在兴头上的阎埠贵立马滔滔不绝讲起摆桌、请帖的讲究。
说到一半突然警醒:等等!你打听这个作甚?该不会......
贾张氏理直气壮叉腰:我们老贾家也要办酒席!他陈爱民能办,我们就办不得?
噗——阎埠贵笑喷出来,你是喝了假酒说胡话吧?人家陈爱民什么人脉什么排场,你们家拿什么比?
“你以为我不想操办吗?都是 ** 我劝你省省心吧,别再痴心妄想,老老实实给东旭找个媳妇才是正事。”
他本是一片好意开导贾张氏,可瞧见对方那副执迷不悟的神情,就知道再多说也是徒劳,摇摇头转身走了。
“什么东西!”
贾张氏冲着阎埠贵远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只觉得这人净会吓唬人。
“以我的本事,难道还料理不了一桌酒席?”
贾家这些纷争丝毫影响不到陈爱民的愉悦心情。
屋里红彤彤的鸳鸯锦被,贴着喜字窗花的红蜡烛,处处透着喜气。
陈爱民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刚梳洗完毕的秦淮茹端坐在床沿。
都说灯下观 ** 别有一番风韵。
秦淮茹本就生得标致,此刻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柔情似水。
她被看得双颊绯红,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
窗外北风拍打着窗棂呼呼作响,混着屋内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天光微亮。
......
次日清晨,神采奕奕的陈爱民早早起来晨练。
“壹大妈、贰大妈早啊,你们也出来活动?”
两位大妈一见陈爱民,立刻笑脸相迎。
“我们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精神,这不刚要去准备早饭嘛。
你也起得挺早!”
经过昨日那场婚宴,陈爱民在四合院里的地位明显不同了。
大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见他主动问候,自然热情应和。
说到底,不过是个“利”
字当先。
这天陈爱民熬了一锅红豆粥,配着白糖和咸菜,还蒸了几个肉馅大包子。
等他把早餐都摆上桌,秦淮茹也梳洗完毕出来了。
陈爱民招呼妻子入座,特意给昨夜劳累的媳妇夹了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