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眉头紧锁,目光落在被附身的小舅舅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解与严肃:“你到底为什么缠着他?他平日里老实巴交,跟你素无瓜葛,这样折腾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道女声“嗤”地笑了一声,怨毒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心里发寒:“素无瓜葛?他那天晚上干的龌龊事,也好意思说素无瓜葛?”
周小言心头一紧,追问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女声猛地拔高,尖利的调子里裹着难以掩饰的屈辱,像是被揭开了最痛的伤疤,“他从村里往外走,尿急了就那么站着,对着我的坟头撒尿!从头到脚,淋了我一身!我在那片地底下安安稳稳待了几十年,从没受过这等羞辱!不让他付出代价,难道要我把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下去?”
周小言听完,脸色沉了沉。这事儿确实是小舅舅做得不妥,换作谁被这样冒犯,恐怕都难以释怀。攥了攥手里的符纸,语气缓了些:“他或许是天黑没留意,并非有意为之。这样,我让他去给你赔罪,把坟茔好好修缮一番,再烧些纸钱谢罪,你看能不能就此了断?”
“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周小言看着对方被怨气笼罩的模样,沉默片刻后开口,语气尽量平和,试图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他确实做错了事,冒犯了你,这一点毋庸置疑,该受罚。”
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片因怨气而显得有些阴冷的空气里,继续说道:“不如这样,让他多烧些香烛纸钱,再备上最好的祭品,亲自去你坟前磕头赔罪,认错态度必须诚恳。”
“你在下面,也能得些实在的好处,日子能过得宽裕些。”周小言斟酌着词句,“他那点过错,或许用这些实在的补偿来抵,比让他坐立难安更有用。毕竟,气出了,实惠也落了,总好过双方一直耗着,最后两败俱伤,你说呢?”
那女声似乎在权衡,沉默了片刻,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不甘,但比起之前的尖锐,已经缓和了些许:“烧些香烛就想了事?他让我受的委屈,可不是这点东西能抵消的!”
“自然不止这些。”周小言立刻接话,“他还要负责把你的坟茔重新修葺一番,青砖围砌,石碑重刻,务必体面庄重。以后每逢节气,都让他亲自过来祭拜,绝不能有半点敷衍。”
看着对方,补充道:“这样,既能让他记住教训,也能让你实实在在受益,总比抱着一口气硬耗着强,你觉得呢?”
空气里的怨气似乎又凝滞了几分,那女声半晌没有回应,像是在仔细掂量这个提议的分量。周小言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对于被冒犯到的一方来说,台阶和实在的补偿,往往比单纯的报复更能抚平心中的褶皱。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声才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带着不满,却已经透出了松动的迹象:“……这还差不多。但他要是敢有半点糊弄,我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