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林晓挣了挣，见周小言拽得紧，只好作罢，却仍愤愤地盯着冯家栋，“下次再敢碰小言一根头发丝，看我不把你作业本撕了！”
冯家栋撇撇嘴，没接话，却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离林晓远了些。旁边看热闹的同学见没架可看，嘻嘻哈哈地散开了，有人还故意喊：“冯家栋，再翻个圈呗？让林晓瞧瞧你的厉害啊！”
冯家栋梗着脖子没动，倒是林晓哼了一声：“他敢？”
周小言拉着林晓往双杠那边走，低声劝：“好啦，跟他置什么气。”林晓跺了跺脚：“谁让他手欠！你头发是他能随便碰的？”
周小言心里一暖，抿嘴笑了：“知道你护着我。不过算了，他也就是闹着玩。”
林晓还是气鼓鼓的，却没再回头看冯家栋。远处，被罚跑的同学还在跑道上慢吞吞地挪着，沈老师叉着腰站在树荫下抽烟，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同学们涌回座位，七手八脚地把书本塞进书包，喧闹声差点掀翻屋顶。周小言和林晓也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往校门口走。
第二天一早，周小言揣着个布包出了门，往钢铁厂走去。刚到厂门口，就见门卫室旁边站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正是林晓的舅舅刘卫东。
“哟，小言丫头来了！”刘卫东一看见她，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嗓门亮得像敲锣，“今天又带啥好东西了？是不是又弄到新鲜野味了？”
周小言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刘叔，这次运气不错，弄到三只大野猪，还有两只岩羊，您看厂里用得上不？”
“用上！太用上了！”刘卫东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一拍大腿，嗓门更响了，“现在肉有多金贵你又不是不知道，食堂里天天白菜土豆，大家伙儿都快淡出鸟来了！你这真是及时雨啊，小言丫头，你就是我的福星！”他搓着手，急乎乎地问，“肉在哪呢？快带我去看看！”
“在城外呢，”周小言说，“得麻烦您派辆车，咱们去装货。”
刘卫东哪敢怠慢，赶紧叫上两个伙计和司机，跟着周小言往城外开。车停在一片荒僻的林地边，周小言让他们在路边等着，自己拎着布包钻进了树林，往记忆里的低洼处走。趁众人不注意，快速把猎物放到低洼处，又理了理衣服，才招呼刘卫东他们过来。
“都在这儿了，赶紧装车。”
刘卫东和三个伙计眼睛瞪得溜圆，瞅着那三只壮实的野猪和两只肥硕的岩羊，搓着手围过来。“乖乖，这么大！”刘卫东说着，指挥伙计们搭手，“来，先抬野猪，小心点别被獠牙刮着！”
几人合力把野猪和岩羊一一抬上停在路边的卡车，车厢板被压得“嘎吱”响。刘卫东拍了拍手上的灰，冲周小言比了个“走”的手势，自己跳上副驾驶。
卡车一路颠簸着开进厂里，直接停到后勤部过秤的空地上。几人又忙着把猎物卸下来，搬到磅秤上。后勤部的师傅拎着算盘走过来，眯眼瞅着刻度：“第一只野猪，168斤！”
“第二只172斤，第三只170斤！”师傅边记边念，“岩羊两只，52加56，共108斤！”
刘卫东凑过去看，手指在算盘上噼啪拨弄：“野猪肉按一块钱一斤，510块；岩羊一块五一斤，162块。总共672块，没错吧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