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蹬着车，眼角余光瞥见路边矮墙上蹲着的黑猫，忽然开口道：“这黑猫看着通人性啊，老一辈说玄猫能避邪，说不定是来护着咱呢。”
周小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黑猫果然还在，绿莹莹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分明。它见两人望过来，尾巴轻轻扫了扫墙面，没叫，也没动，就那么安静地蹲着，像一尊小小的黑石像。
“刚才在屋顶，它好像就是冲着什么东西叫的。”周小言轻声说，想起刚才那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有黑猫炸毛的样子。
老大笑了笑：“玄猫通灵性，许是察觉到啥不对劲了。你看它这会儿乖顺的，不像刚才那么凶了。”
说话间，自行车已经驶过街角，黑猫的身影被抛在了身后。周小言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团黑影轻轻跳下墙，没入了旁边的胡同里，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
三人骑着车，没多大功夫就到了黑市的路口。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
老大捏了捏车闸，侧头问周小言：“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周小言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老大，我自己走就行，不远的。”
旁边的手下也帮腔：“这都快半夜了，路上黑，送你一程稳当些，送到就回，耽误不了事。”
周小言见他们真心实意，再推辞反倒显得生分，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老大了。”
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前蹬，车铃偶尔“叮铃”响一声，划破夜的安静。走过两条巷子，到巷口，周小言拍了拍老大的后背：“老大，到这儿就行，前面我自己走进去就好。”
老大停下车，周小言从后座下来，站定后冲他连连道谢：“今天真多亏你了，老大，实在太感谢了。”
老大摆了摆手，爽朗地笑：“跟我客气啥？快进去吧，夜里凉，早点歇着。”
周小言应了声，转身往巷子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挥了挥手：“老大回去路上也小心！”
周小言关紧院门时，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没点灯，借着窗棂透进来的月光，轻手轻脚摸进里间，鞋都没脱利索，就往床上一倒，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淡淡暖意，累了一天的身子骨沉得像灌了铅，头刚沾枕头就坠入了梦乡。
周小言醒时，日头已经晒得窗纸发烫。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脚刚沾地，就被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山子正竖着尾巴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一双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分明是饿了。
“知道啦，给你弄吃的。”从空间拿了份吃食喂山子。
周小言锁好院门，昨天换到这些票，今天说啥也得去国营饭店好好吃顿肉。
国营饭店里人不少，刚进门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米饭的热气扑面而来。墙上的小黑板用粉笔写着当日菜品，白花花的字在黑底上格外显眼：酱香大骨头、红烧肉、炒时蔬、鸡蛋汤……
“同志，您要点啥？”穿白褂子的服务员过来擦桌子，嗓门亮堂。
周小言盯着黑板琢磨了片刻，咽了口唾沫：“来一份酱香大骨头，一份红烧肉，再要一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