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挪到老槐树下,沈树根一屁股坐在树荫里的石头上,长长舒了口气,把拐杖往旁边一放,就着衣襟擦起脸上的汗。
周小言放下背篓,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从背篓里摸出自己的水壶,拧开喝了一口。灵泉水的清冽滑过喉咙,驱散了不少燥热。
“小言妹子,你这水壶里的水,喝着咋这么解渴?”沈树根也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两口,咂咂嘴道,“比咱村里的井水都甜。”
周小言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山里的泉水,可能含着啥东西吧,我也是随便找的。”边说边从背篓里翻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垫垫?”
沈树根接过去,掰了一半塞进嘴里,慢慢嚼着:“进山的干粮全丢山上了,要不是你小言妹子,我就算不被野兽吃掉,也要饿死。”他顿了顿,看着周小言,“等出了山,我让我娘给你蒸一笼白面馒头,管够!”
周小言笑了笑,没接话,自己也拿起个馒头小口吃着。歇了约莫一刻钟,沈树根缓过劲来,扶着树干试着站起来:“走吧,小言妹子,别耽误了路程。”
周小言点点头,背起背篓,重新握紧砍柴刀:“前面的路该好走些了,过了这片林子,能看到条小溪,到那儿再歇脚喝水。”
沈树根拄着拐杖跟上,看着前面那个利落开路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他这辈子没少在山里走,却从没像这次这样,觉得有个人陪着,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
周小言劈着挡路的枝桠,耳朵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沈树根的脚步声比刚才稳了些,想来是歇过来了。心里盘算着,晚上到了溪边,得再让他喝滴灵泉水,不然体力怕是跟不上。
两人继续赶路,周小言在前开路,脚步轻快,沈树根拄着拐杖紧随其后,虽仍有些吃力,但比刚才稳健了不少。
穿过一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前方忽然开阔起来,林地间露出一小片空地。周小言刚要迈步,忽然抬手示意沈树根停下,自己则猫着腰躲到一棵大树后,眼睛紧紧盯着空地中央——那里正卧着一只肥硕的野兔,毛色灰褐,正低头啃着青草,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沈树根屏住呼吸,看着周小言缓缓摘下背上的步枪,动作轻得像片叶子。她端起枪,瞄准,手指扣动扳机,“砰”的一声轻响,野兔应声倒地,蹬了两下腿便没了动静。
“好枪法!”沈树根忍不住低呼一声,眼里满是佩服。
周小言放下枪,走过去拎起野兔,掂量了掂量,足有三四斤重:“晚上有肉吃了。”
沈树根跟上来,看着那只肥兔,咽了咽口水:“你这枪法,比村里的老猎户都准!”
周小言笑了笑,把野兔倒挂在背篓侧边:“运气好。”说着继续往前赶路,脚步似乎都轻快了些。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果然如周小言所说,前方出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溪边的石头被水冲刷得光滑圆润。
“到了。”周小言停下脚步,指着溪边一块平整的空地,“今晚就在这儿扎营。”
沈树根走到溪边,掬起一捧水洗脸,冰凉的溪水激得他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他回头看着周小言已经开始拾掇柴火,连忙走过去帮忙:“我来捡柴,你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