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在屏障不变的微光和丛林遥远的喧嚣中开始。前哨站的“居民”们开始了新的探索——不是向着屏障硬闯,而是沿着屏障的边缘,进行细致的勘察。
江屿将队伍分成两组。他自己带着巴勒和杨教授,沿着屏障向一侧探索,重点寻找可能存在的结构弱点、能量波动异常点,或者其他人工遗迹。另一组则由老陈带领阿古、小杰和莉莉,向另一侧探索,主要负责测绘地形、收集可用资源,并尝试设置更稳定的水源收集系统。
阿古对这一安排表示“强烈抗议”:“为什么把我分到‘后勤组’?我可是战略忽悠官兼首席谈判代表!探索屏障这种高技术含量的工作,怎么能少了我?”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小伙子,勘察地形和收集资源是生存的基础。而且,你不是想‘薅能量羊毛’吗?这边林子边缘说不定有更适合做‘能量天线’的材料。”
这话说到了阿古心坎上,他立刻转变态度,扛起他那根兼做拐杖、武器和探测棒的多功能木棍,意气风发地挥手:“后勤组的同志们!跟我走!为了咱们的‘偷电’大业,扫平一切障碍!”
莉莉看着阿古那副样子,无奈地摇头,和小杰一起跟了上去。小杰手里还拿着个用木炭在树皮上画图的“简易测绘板”。
沿着屏障基部行走是一种奇特的体验。一边是仿佛凝固的、散发着无形压力的能量之墙,另一边则是逐渐恢复正常(或者说,相对正常)的丛林景象,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界线划分了两个世界。屏障的弧度很大,走了很远,眼前的景象似乎都没有太大变化,让人不禁怀疑它是否真的有个尽头。
“这玩意儿……是个完美的圆吗?”阿古用木棍敲了敲屏障前方的无形力场,发出“咚”的轻微闷响,力场纹丝不动,“这工程学造诣,牛逼啊!连个接缝都没有!”
小杰一边记录着地形起伏和植被变化,一边思索:“如果是标准能量约束场,理论上应该是球状对称……但考虑到‘摇篮’本身可能的不规则性,以及地形的起伏,屏障的实际形状可能会有微小的畸变……这些畸变点,也许就是能量分布的薄弱环节?”
“薄弱环节?”阿古耳朵竖了起来,“就像鸡蛋壳上的小裂缝?这个我熟啊!来来来,咱们重点排查!”
于是,后勤组的画风变成了:小杰用他学过的有限几何知识估算可能的畸变区域,老陈凭借经验判断地形和能量流动(主要通过观察附近植被和空气中尘埃的沉降)的异常,莉莉负责鉴别新发现的植物是否有用或有害,而阿古……则负责用他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测试”屏障。
他先是尝试了“声波攻击”,对着屏障大喊“芝麻开门”、“天王盖地虎”等各类口令,结果自然是毫无反应,只引来莉莉的白眼和毛球(它坚持跟来了)疑惑的歪头。
接着,他尝试了“振动感应”,把耳朵贴在力场上,用手有节奏地敲击,试图听出点什么“内部结构音”,结果除了自己敲击的闷响,什么也听不到。
“看来物理手段不行,”阿古摸着下巴,一脸严肃,“得试试唯心主义方法!”
在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阿古开始对着屏障“发功”。他先是闭目凝神,双手虚按在力场前方,嘴里念念有词:“意念穿透!心灵感应!维度跳跃!……急急如律令!” 憋了半天,脸都红了,屏障依旧毫无波澜。
他不死心,又掏出他那块“终极物理屏蔽器”硬烤饼,把它像令牌一样举在胸前,对着屏障大喝:“看我‘传承至宝’!蕴含上古饕餮之力,可破万法!屏障兄,给个面子?”
屏障:“……”(毫无反应)
莉莉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拉开:“阿古!你别丢人现眼了!有这力气不如多捡点柴火!”
阿古悻悻然地收起烤饼,嘴里嘟囔:“这不科学啊……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难道是我咒语不对?或者需要滴血认主?”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最终还是没舍得咬下去。
与此同时,江屿那一组的探索则更为谨慎和深入。他们沿着屏障走了更远的距离,发现屏障并非完全紧贴裂谷边缘,在某些地方,它与崖壁之间会留下几米到十几米不等的狭窄平台。杨教授注意到,在这些平台上,那种令人不适的“嗡鸣”声和精神压迫感似乎稍微减弱了一些。
“也许……屏障的主要能量……集中在垂直方向和……和裂谷中心……”杨教授分析道,“这些边缘地带……是能量场的……‘阴影区’?”
在一个相对宽阔的平台上,巴勒发现了异常。那里散落着一些非天然的碎片——像是某种陶瓷或特殊聚合材料的残骸,上面还有烧灼的痕迹。
“这是……某种……投掷物或者……爆炸装置的残片……”杨教授捡起一块,仔细辨认,“不是我们勘探队的制式装备……更像是……黑石部族那种……粗糙但充满破坏力的风格……”
江屿眼神一凝。黑石部族也曾到达过这里,并且尝试过暴力突破?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失败了,只留下这些碎片。
“看来,硬来是行不通的。”江屿沉声道。他抬起头,望向屏障对面那朦胧而奇异的世界。钥匙,一定在别处。
傍晚,两组人在前哨站汇合,交流各自的发现。阿古兴冲冲地汇报了他们“唯心主义开门法”的失败经历,引得众人哭笑不得。而江屿带来的关于黑石部族尝试突破的消息,则让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连那些一根筋的战斗狂都没辙……”阿古挠着头,“看来这‘物业’是铁了心不让我们进门啊。”
“或许,‘钥匙’不在门上,而在……‘业主’手里。”莉莉若有所思地看着屏障,“或者,我们需要成为‘业主’认可的‘访客’。”
“怎么认可?送果篮吗?”阿古下意识地接话,随即自己否定了,“不对,这‘业主’口味估计比较独特……可能得送点……嗯……‘精神能量果篮’?”
他的胡言乱语再次冲淡了凝重的气氛。江屿看着跳跃的篝火,心中思索着莉莉的话。成为“认可的访客”……这或许,才是正确的方向。而如何做到这一点,可能需要从杨教授和石根身上寻找答案。石根对这里的熟悉,杨教授对“摇篮”的了解,或许能拼凑出通往答案的路径。
夜渐深,屏障依旧散发着恒定而神秘的光芒,仿佛一个永恒的谜题。而在它的脚下,渺小的人类正在用他们的智慧、幽默和坚韧,一点点地尝试着去解开它。阿古甚至在睡前,又对着屏障方向双手合十拜了拜,小声许愿:“屏障大哥,托个梦呗?把wi-Fi密码告诉我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