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姥姥接去过周末，难得的，家里只剩下赵江河和顾曼两个人。没有婴儿偶尔的啼哭，没有需要随时关注的动静，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久违的、只属于成年人的静谧与松弛。
傍晚，赵江河结束了一个不那么烧脑的内部协调会，特意推掉了非必要的应酬，早早回家。推开家门，屋内光线调得很暗，只开了几盏氛围灯，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音量低柔，若有若无。一股不同于往常的、更加馥郁迷人的香气隐隐飘来，不是香薰，更像是某种高级香水与体香混合的味道，丝丝缕缕，在静谧中格外撩人。
他有些讶异地挑眉，换了鞋，循着香气和音乐走向卧室。卧室门虚掩着，暖黄的光晕从门缝溢出。
“曼曼？”他轻声唤道。
门被轻轻推开。顾曼就站在卧室中央，暖色的灯光如同细腻的纱幔笼罩着她。赵江河的目光瞬间被攫住了。
她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卷成了慵懒妩媚的大波浪，松散地披在一侧肩头。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眉目如画，唇瓣是诱人的水红色。身上穿的，并非居家睡衣，而是一件质地柔软的黑色真丝吊带睡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细腻的丝料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在灯光下流转着含蓄而奢华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裙摆之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轻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中，那抹黑色将她的腿部线条勾勒得愈发流畅性感，泛着微妙的光感。足上蹬着一双同色系的细高跟鞋，精致的踝带衬得脚踝纤细动人。
她就那样婷婷而立，嘴角噙着一丝温柔又略带俏皮的笑意，眼神明亮地看着他，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与爱意。这一身装扮，与她平日居家或清爽或舒适的打扮迥异，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风情与主动示好的意味，像一份精心包装、只为他拆开的礼物。
赵江河愣住了片刻，随即，一股混杂着惊艳、感动和浓烈爱意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多日来的疲惫、紧绷，在这一刻仿佛被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和满室馨香涤荡一空。他喉咙有些发干，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今天……怎么这么隆重？”他声音微哑，迈步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也将外面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
顾曼脸上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难得的妩媚。她没有回答，而是主动走上前，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优雅的“嗒、嗒”声。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双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脖颈。随着她的靠近，那股幽雅的香气更加清晰，混合着她肌肤的热度，形成一种令人心旌摇曳的诱惑。
“难得就我们两个。”她的声音也比平日更软，更柔，气息轻轻拂过他的下颌，“不想浪费。”
简单的几个字，却道尽了心意。她知道他累，知道他被各种事务缠绕，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的、不被打扰的二人时光。所以，她选择用这种方式，为他，也为他们自己，创造一个只属于彼此的、充满仪式感的夜晚。
赵江河的心被涨得满满的。他低下头，额头与她相抵，深深吸了一口那令人沉醉的香气。“谢谢。”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却重逾千斤。他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掌心隔着滑腻的真丝布料，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与柔软。另一只手，忍不住抚上她裹着黑丝的小腿，那触感细腻微凉，带着一种别样的刺激。
这个吻开始得自然而然，却迅速升温。比昨夜更多了几分刻意的情调与缠绵。唇舌交缠间，是思念，是渴望，是无需言说的深切理解与慰藉。他的手掌在她背后丝滑的布料上游走，感受着其下肌肤的起伏；她则更紧地贴向他，高跟鞋让她几乎与他平视，加深了这个吻的深度。
衣物如同褪去的屏障，逐一滑落。真丝睡裙、精致的黑丝、纤细的高跟鞋……与他的西装衬衫一同委顿于地。没有了那层性感的包装，她的身体在灯光下袒露无遗，却因方才那一幕的铺垫而更加动人。他抱起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次的缠绵，少了些疲惫宣泄的急切，多了些细品慢酌的温情与探索。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每一个触碰都带着珍惜的意味。她修长双腿上残留的、极薄的丝袜质感，偶尔摩擦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微妙的战栗。那馥郁的香气从她的发间、颈侧、腕间幽幽散发，弥漫在两人紧密相贴的方寸之间，催化着更深的沉醉。
当激情的浪潮逐渐平复，两人汗湿的身体依旧紧紧相拥。赵江河侧身将她搂在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卷曲的发梢。顾曼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画着圈。
房间里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和窗外极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城市背景音。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这种安静，反而更衬出此刻的亲密无间。
“有时候觉得，”赵江河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放松，“在外面戴着面具，说每一句话都要思量三分，走每一步都要看脚下有没有坑。只有回到这里，抱着你，才觉得……这才是真的我。”
顾曼轻轻“嗯”了一声，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我知道。所以我总想，家里一定得是你最放松的地方。”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今天这身……喜欢吗？会不会太……”
“喜欢。”赵江河打断她，语气肯定，带着笑意，“很喜欢。让我觉得……我老婆怎么这么好看，这么懂我。”他低头看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恋与满足，“就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你会……”
“网上看的，说……偶尔换换风格，有益夫妻感情。”顾曼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回他怀里，耳根微红，“我也……想让你开心点，别总皱着眉头。”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赵江河收紧手臂，将她更密实地圈在怀中。“我开心，特别开心。”他吻着她的发顶，“不只是因为今天这身打扮，曼曼。是因为你一直都在，用你的方式支持我，理解我。给我一个能完全卸下防备的地方。”他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却满是暖意，“有时候想想，我这么拼命，一部分也是为了能让你们，能让这个家，过得更好，更安稳。”
“我和宝宝不需要你拼命，只需要你平安，健康，心里有我们。”顾曼轻声说，手指抚平他微蹙的眉心，“钱够用就好，日子平淡点也没关系。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赵江河握住她的手，“但有的时候，身不由己。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责任就得担起来。不过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哪些线不能碰，哪些事不能做。周书记……还有你，都是我的定心丸。”
提到周正明，两人都沉默了一瞬。那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也是一种警醒。
“对了，”顾曼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妈今天还说，等宝宝再大点，想带他去南方住段时间，暖和。你觉得呢？”
“可以考虑，到时候看我们时间能不能凑上，一起去陪几天。”赵江河盘算着，“不过估计够呛，明年试点全面铺开，恐怕更忙。”
“没事，工作重要。”顾曼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家里有我呢。”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从孩子的趣事，到超市新上的水果，到顾曼想报个插花班……话题琐碎而温暖，与白天那些宏观战略、风险评估、人事博弈恍如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