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还在持续，风卷着残毒掠过她的衣角。金小小的手指搭在剑柄上，目光锁定北口方向。那块染毒的布条还攥在另一只手里，红痕未干。
她刚要开口下令，黑影从石龛中冲出。五道人影呈扇形扑来，手中毒囊同时引爆。绿色雾气翻滚而出，瞬间笼罩高台边缘。空气变得粘稠，呼吸一滞，胸口像被压了块烧烫的铁。
她立刻后跃，空间瞬移拉开距离。可落地时双腿发软，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灵力运转迟缓，经脉像是被无数细针扎刺。视野模糊了一瞬，看见自己的手臂浮起一层青灰纹路——毒已入体。
“蚀心毒雾阵……改良版。”她咬牙撑起身体，左手按住残剑录铁环。铁环冰冷，依旧没有回应。
三名敌人从左右包抄，毒粉洒向空中。她强行提起剑，斩出一道弧光。空间屏障刚成型，就被毒雾腐蚀出裂痕。第二波攻击紧随而至，她再退一步，脚跟已经悬空。
背后是三丈高的断崖，下面是毒沼。她不能跳。
剑尖点地，她单膝跪在高台边缘。体内灵力乱窜，喉咙泛苦。对面敌人冷笑，引信在手中晃动。他们知道她撑不了多久。
就在毒囊即将再次引爆的刹那，脑中响起一个声音。
“检测到危险……强制启动……10秒法则豁免。”
那声音断续、虚弱，不像从前那样刻薄张扬。但金小小听出来了。
是系统。
淡金色光晕从她身上扩散开来。毒雾触之即溃，时间仿佛凝固半息。她感到身体一轻，经脉中的灼痛瞬间消退。灵力重新归拢，残剑录铁环微微发烫。
“别愣着。”那声音又响了一下，更弱，“砍他们。”
金小小没说话，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彻底清醒。她将全部灵力灌入长剑，剑身嗡鸣，空间之力凝聚成刃。
「裂空斩·逆斩式」！
剑光横扫而出，撕裂毒雾核心。正中施法者的护盾当场崩碎，那人倒飞出去，撞断一根石柱。其余四人被气浪掀翻，毒囊在空中炸开，反噬自身。
她落地未稳，膝盖一弯，差点跪下。毒性仍在侵蚀，只是暂时被压制。她靠着剑支撑身体，喘着气望向北口。
剩下三人爬起来，脸上惊惧交加。他们没想到她还能反击。
“撤！”一人低吼。
可金小小没给他们机会。她强提一口气，再次瞬移逼近，剑柄砸中一人后颈。那人闷哼一声瘫倒。另两人慌忙后退，却被她接连两记剑鞘抽中手腕，毒粉洒落一地。
最后一人转身要逃，她甩手掷出剑鞘。剑鞘擦着他耳边钉入石缝，发出一声脆响。
他僵住。
金小小一步步走过去，右手缓缓抬起。残剑录铁环开始震动，频率越来越快。
“说。”她盯着他，“谁让你们来的？除了‘火熄于寅’，还有什么暗号？”
那人低头不语。
她左手一翻，指尖划过他袖口残留的粉末。铁环微光一闪，数据流在脑海中闪过。这不是普通的噬灵粉，混合了某种金属微粒，和赤霄铁成分一致。
“又是矿脉里的东西。”她低声说。
那人突然抬头，眼神闪过一丝狠意。他张嘴想喊什么，喉咙却发出咯咯声。嘴角溢出黑血，身体抽搐两下，倒地不动。
金小小皱眉。自毁毒？这么快就发动？
她蹲下检查尸体，手指刚碰到脖颈，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
“警告……能量耗尽……模块关闭。”
她猛地抬头。
“等等。”
“别死……”那声音几乎听不见，“等我……”
话音落下，光晕彻底消散。残剑录铁环恢复冰冷，不再有任何反应。
她坐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铁环。刚才那十秒，像是从地狱边缘被拉回来一次。系统消失了，但救了她。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残剑盟的人赶来支援。她没回头，也没动。
左手腕上的铁环安静躺着，像一块废铁。
但她记得那句话。
“等我。”
她慢慢站起身，捡回剑鞘插回腰间。目光扫过地上三具尸体，最后停在那块染毒的布条上。红痕还在，弯弯曲曲，像一道未解的密码。
她把布条收进怀中，转身走向主殿废墟。每走一步，腿都在抖。毒性未清，体力透支，但她不能停下。
狂战和玄苦的人还在外围布防，她必须赶在下一波袭击前重新部署。
刚走到废墟台阶，她忽然停下。
北口方向，石龛深处传来细微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移动石头。
她屏住呼吸，贴墙靠近。
里面有人在换暗号牌。
新牌子刚挂上，旧的被取下烧毁。火焰映出半张脸——是个年轻弟子模样的人，袖口绣着守漠寺的云纹。
金小小眯起眼。
守漠寺的人，怎么会在这里传递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