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彻底明白了!
神秘人将他带到这处高山之巅,并非随意之举。
这里视野极佳,可以让他清晰地观察到下方大荒环境中那无处不在的致命危险!
捕食者随时可能变成猎物,看似安全的地方可能隐藏着更大的杀机!
这是在用最直观的方式警告他:以他如今重伤未愈、实力十不存一的状态,一旦贸然踏入下方那片土地,下场绝不会比那只豹子或那条蛇好多少!
他很可能活不过一刻钟!
这高高的山崖,此刻反而成了相对安全的避难所。
神秘人是在给他一个恢复和观察的机会,让他认清现实的残酷,不要轻易送死。
星泽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中的震撼。
他退回山洞入口附近,找了一个既能观察外界又相对隐蔽的位置坐下。
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广袤而危险的大地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以他现在这个状态,活下去,离开这里……这条路,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百倍。
星泽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些之前准备的、品质相对普通的疗伤丹药和干粮清水。
这些丹药的效果远不如甘华果神异,但聊胜于无,能辅助体内残留的甘华果药力,缓慢修复着经脉和脏腑的损伤。
他就着清水,艰难地吞下干硬的食物,补充着身体最基本的消耗。
接下来的几天,星泽几乎足不出户,全部心神都用在疗伤和恢复上。
他不敢再尝试吸收大荒那狂暴的灵气,只是依靠丹药和自身微弱的生机一点点蕴养。
同时,他时刻关注着山洞外的动静,通过观察那些不时上演的生死猎杀,默默记下各种诡异生物的活动规律和危险区域。
几天过去,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星泽总算感觉到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弱不堪,基本的行动能力恢复了七八成,体内也重新积蓄起了一丝微弱的灵力。
至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状态了。
星泽意识到一直困守山顶绝非长久之计,食物和丹药终有耗尽之时,而且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张开应龙之翼,必须趁资源耗尽之前离开这里。
这一日,他仔细检查了自身状态,将轩辕剑紧紧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栖身多日的山洞。
星泽站在崖边,再次俯瞰下方那危机四伏的世界。
他选择了一处看起来相对平缓、岩石嶙峋可供攀附的下山路径。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精神高度集中。
脚踩在风化的岩石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山风的呜咽中几乎微不可闻。
他尽量利用凸起的岩石和阴影隐藏身形,避免成为天空中掠食者的目标。
下山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
陡峭的崖壁需要手脚并用,对体力是不小的考验。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时刻感知周围的动静,任何一丝异响都可能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有几次,他敏锐地察觉到附近岩缝中有细微的蠕动声,立刻屏息凝神,静止不动,直到那声音远去才继续行动。
还有一次,一片巨大的阴影从头顶掠过,他立刻紧贴岩壁,将自己完全融入阴影之中,直到确认那是一只对他不感兴趣的巨型飞行生物后才松了口气。
短短一段下山路,他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当他终于有惊无险地踏上山脚相对坚实的地面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就在星泽刚刚松了一口气,那个熟悉的沙哑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极近处响起:
“不错。伤成这样,还能保持这份警惕,安然无恙地下得山来。果然没看错你。”
星泽猛地转身,同时轩辕剑已然横在身前!
只见那位全身裹着黑灰色布条的神秘人,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不足一丈远的地方,那双平静的眼睛正透过布条的缝隙看着他。
神秘人对星泽如临大敌的反应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跟我来。”
说完,他根本不给星泽提问或拒绝的机会,转身便朝着一个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星泽心中充满了疑问,但眼下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位神秘人深不可测,而且对他似乎并无恶意,甚至还救过他。
略一迟疑,星泽还是选择快步跟了上去。
然而,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加快脚步,甚至动用刚刚恢复的那点微弱灵力提升速度,神秘人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固定的距离,不远不近,仿佛这段距离是早已设定好的一般。
他快,神秘人也快;他慢下来喘息,神秘人的速度也随之放缓。
这更像是一种……考验?或者说,引导?
果然,前行了没多久,麻烦就来了。
当两人穿过一片布满嶙峋怪石的区域时,侧面突然窜出几只形似豺狼、但浑身覆盖着骨甲、眼中冒着绿光的生物,它们似乎判断出星泽是较弱的那个,直接龇着獠牙扑了上来!
星泽脸色一凝,不敢大意,立刻挥动轩辕剑迎战。这些骨甲豺狼单体实力并不算太强,大约相当于阴行境圆满,但胜在动作迅捷,配合默契,而且骨甲颇为坚硬。
若是全盛时期,星泽挥手可灭。
但此刻他重伤未愈,灵力匮乏,对付起来就颇为吃力,只能依靠轩辕剑的锋锐和自创剑术周旋,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它们尽数斩杀。
整个过程,那位神秘人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既没有出手相助,也没有丝毫催促,仿佛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直到星泽喘着气,将剑刃上的污血甩净,神秘人才再次迈步前行。
接下来的一路上,类似的情况接二连三地发生。
有时是从地下钻出的吸血藤蔓,有时是伪装成岩石的毒蝎群,有时是空中袭来的小型飞蝠怪……袭击层出不穷,而且目标明确,都是冲着星泽来的。
星泽疲于应付,身上的旧伤甚至因此有些崩裂,渗出血迹。
但他也发现,这些袭击的强度似乎都在他当前能力所能应付的极限边缘,既让他感到压力,又不至于真正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