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斜斜照进堂屋，陆柒柒趴在木桌上，手里攥着支铅笔，在糙乎乎的草纸上画着副业计划图。纸页边缘卷着，是被她反复摩挲的痕迹，“蔬菜大棚” 四个字写得格外用力，铅笔印子透了纸背，指尖蹭过字痕，能摸到凹凸的触感。窗外的月季花谢得差不多了，几片蔫黄的花瓣落在窗台上，像被遗忘的小碎片，风一吹，就打着旋儿飘走。
“王姨，你看我画的大棚，像不像医院里的育苗房？” 柒柒对着空气小声说，手指在纸上圈出 “番茄区”“黄瓜区”，“我想种番茄，去年种的可甜了，顾衍爱吃番茄炒蛋，到时候天天给他做。” 她正说着，顾衍从外面回来，军装还没换，肩上的徽章沾了点尘土，却依旧亮得晃眼。
“在画啥呢？这么认真。” 顾衍走过来，弯腰看着草纸，手指划过 “蔬菜大棚” 几个字，指尖的老茧蹭得纸页 “沙沙” 响 —— 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茧，带着点粗粝的温度。柒柒赶紧把纸往他面前推了推：“我想搞个蔬菜大棚，部队家属院不是有空地吗？种点蔬菜，既能自己吃，还能卖给供销社，赚点钱给娘买新衣裳。”
顾衍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分区，突然想起在部队种蔬菜的场景 —— 那年夏天，他和战友们在营区后面的空地上开垦菜园，浇水时水溅在裤腿上，凉丝丝的，战友们笑着说 “等菜熟了，就能吃自己种的番茄炒蛋了”。那时候的阳光跟现在一样暖，连风里都带着期待的味道。“我支持你，” 他摸了摸柒柒的头，声音里满是笑意，“明天我就去家属院问问，把空地划出来，我帮你搭棚子，保证结实。”
柒柒眼睛一亮，突然抓住顾衍的手：“真的？那我们种番茄、黄瓜、豆角，还要种点小青菜，冬天也能吃新鲜的！” 她越说越兴奋，对着空气挥了挥拳，“王姨，顾衍同意了！我们能种大棚了，比在医院种的小菠菜好多了，能结好多果子！” 顾衍知道她又在跟 “王姨” 说话，笑着没打断，只是帮她把跑歪的铅笔扶正：“别急，我们一步步来，先搭棚子，再选种子，保证能种出好蔬菜。”
“对了，我想种番茄，去年种的可甜了。” 柒柒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最爱吃番茄炒蛋，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放多点糖，你说过那样好吃。” 顾衍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我还爱吃你做的番茄汤，冬天喝着暖乎乎的。” 两人聊着做饭的口味，柒柒说 “下次做番茄疙瘩汤，放个鸡蛋”，顾衍说 “再加点葱花，更香”，把草纸上的计划图忘在了脑后，堂屋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风声，暖得像春天的棉絮。
正聊得热闹，院门口传来敲门声，是供销社的李主任，手里拎着个布包：“柒柒，顾衍，我来跟你们说个事 —— 最近镇上蔬菜紧俏，好多供销社都缺货，你们要是种了蔬菜，我们供销社能帮忙代卖，价格肯定比集市高两成！” 柒柒愣了愣，手里的铅笔 “啪” 地掉在地上，她对着空气小声说：“王姨，你看！供销社愿意帮我们卖，我们的副业能成了！” 顾衍赶紧捡起铅笔，对着李主任笑：“太谢谢李主任了，我们正打算种，等菜熟了，第一时间给您送过去。” 李主任拍了拍顾衍的肩膀：“好，我等着，你们年轻人有想法，肯定能成！” 送走李主任，柒柒抱着顾衍的胳膊，蹦着说：“我们赶紧准备，明天就去搭棚子！” 顾衍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