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扬州暴雨夜,波斯富商在门窗紧闭的库房中离奇自焚。

>现场只余焦尸与刺鼻气味,墙壁惊现幽绿鬼手印。

>太守坚称胡商遭了天火诅咒,全城人心惶惶。

>狄仁杰冒雨勘验,指尖捻过烛泪:“非是天罚,是人心作祟。”

>他目光扫过波斯地毯的隐秘纹路——那是凶手的脚印。

>当元芳剑指波斯药师时,药师狞笑引爆药粉。

>绿火腾起刹那,狄仁杰泼出的茶水竟凝成冰盾。

>药师盯着冰盾裂纹后的冷静眼眸,终于颤抖起来:“你…怎知我来自雪域?”

---

暴雨如天河倾覆,狠狠砸在扬州城青黑的屋瓦与湿滑的石板路上,天地间唯余一片混沌的轰鸣与刺骨的寒凉。咸腥的江风裹着雨鞭,抽打着刺史府紧闭的门窗。檐下灯笼在狂风中疯狂摇曳,昏黄的光晕忽明忽灭,映得堂内众人脸上阴晴不定。

扬州太守陈望道面皮紧绷,手指神经质地捻着胡须,语速快得像被鬼追:“狄阁老,非是下官推诿,委实是…是那胡商萨勒曼死得蹊跷!门窗从内紧锁,铁铸一般!可人却在里面烧成了炭!库房石墙上,还…还留下几个碧荧荧的鬼手印子,邪门透顶!”他喉头滚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城中都传遍了,说那萨勒曼…遭了波斯邪神的天火诅咒!怨气冲天呐!下官…下官实不敢轻动!”

狄仁杰端坐主位,一身紫袍在摇曳灯影下显得愈发深沉。他静静听着,手中一盏清茶雾气袅袅,氤氲了他古井无波的面容。雨水顺着檐角汇成粗大的水柱,砸在阶前石板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砰砰”声,更衬得堂内气氛凝滞。

侍立一旁的李元芳眉头紧锁,手已下意识按在了腰间佩剑的鲨鱼皮鞘上,指节微微发白,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堂外那片被暴雨吞噬的黑暗。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陈望道身上散出的浓重熏香,混杂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惊惶。

“天火诅咒?”狄仁杰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雨幕的喧嚣,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陈大人,鬼神之说,可平市井之疑,却难定刑狱之实。萨勒曼尸骨未寒,商路人心动荡,岂容妖言惑众?”

他轻轻放下茶盏,瓷底与檀木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极轻微的脆响,却如重锤敲在陈望道心头。“备油衣,点灯笼。元芳,随老夫去那库房,会一会这‘天火’。”

“阁老!这雨势如泼,鬼火凶邪…”陈望道急得几乎要站起来阻拦。

狄仁杰已站起身,宽大的紫袍袖摆拂过桌面:“若真是鬼神索命,老夫这把老骨头,正好替陈大人挡一挡。若只是人心作祟…”他目光如古潭深水,投向门外翻江倒海的雨夜,“那更该让它,曝于天光之下。”

沉重的木门被两名健仆吃力地推开,一股混杂着焦糊恶臭与奇异辛辣的怪味,如同有形质的毒瘴,猛地从萨勒曼商行后院那座森严的库房内扑出,狠狠撞在狄仁杰和李元芳的脸上。纵使元芳这般久历沙场、见惯血腥的悍将,猝不及防下也被这气味冲得胃里一阵翻搅,眉头死死拧紧。

狄仁杰面沉如水,只是抬手用袖口稍稍掩了一下鼻端,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眸,已锐利如鹰隼,穿透灯笼昏黄的光晕,刺入库房深处。

库房四壁皆是厚重青石垒砌,坚固如堡垒。唯一的窄门和那扇开在高处、仅容一猫通过的气窗,此刻都完好无损地从内部紧紧闩死,门栓上落满的灰尘都未曾拂动分毫,确如铜浇铁铸的密室。

然而,密室中央的景象却令人毛骨悚然。

一具焦黑蜷缩的物体,勉强能辨认出人形,扭曲地匍匐在冰冷的石地上。皮肉骨骼尽成黑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油腻焦臭。尸骸周围的石地颜色异常深暗,仿佛被某种可怕的火焰舔舐过。更令人心惊的是,尸体上方及左右两侧的青石墙壁上,赫然印着数个掌印!那掌印边缘模糊,却透出一种幽幽的、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惨绿磷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闪烁,如同怨鬼留下的冰冷抓痕。空气中那股刺鼻的辛辣味,源头似乎正是这些诡谲的绿印。

“阁老!”李元芳低喝一声,身形微动,已抢前半步,警惕地将狄仁杰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紧握剑柄,全身筋肉绷紧,目光如电,扫视着库房每一个幽暗的角落。灯笼的光晕在他年轻刚毅的脸上跳跃,映出深深的戒备。

狄仁杰却轻轻抬手,示意元芳稍安。他并未急于查看那具触目惊心的焦尸,也未去端详墙壁上那妖异的绿手印,反而踱着沉稳的步子,走向库房一角。

那里,一支粗大的白烛早已燃尽,只余下小半截焦黑的烛芯和一滩凝固的、色泽浑浊的烛泪,厚厚地堆积在青铜烛台底部。

狄仁杰俯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探入那滩冷硬的烛泪之中。指尖传来坚硬冰凉的触感。他轻轻捻动,指腹在凝固的蜡油表面细细摩挲,仿佛在解读某种无声的密码。动作轻柔而专注,与这满室的死亡气息格格不入。

“元芳,”狄仁杰的声音在死寂的库房中响起,平静无波,“你来看此烛泪。”

李元芳依言上前,顺着狄仁杰指尖所示,凝神细看。只见那凝固的蜡油表面,似乎比寻常烛泪更显浑浊,内里隐隐夹杂着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暗黄色颗粒,若不贴近细察,绝难发现。

“这蜡…”元芳疑惑道。

“非是纯蜡。”狄仁杰收回手指,指尖已沾染了些许蜡末。他凑近鼻端,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随即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那辛辣刺鼻的气味,竟在这蜡末中也有极其微弱的一丝残留!“此烛,被人动过手脚。寻常烛泪,岂会蕴含如此异质?”

他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几面印着鬼火掌印的石壁。这一次,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那妖异的绿光上,而是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地面——那具焦尸旁,铺陈着一张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波斯地毯。繁复华丽的花纹交织缠绕,充满了浓郁的异域风情。

狄仁杰缓步上前,步履沉稳,在距离地毯边缘一步之遥处停住。他并未踏上地毯,而是从宽大的紫袍袖中,不疾不徐地取出一柄小巧精致的黄铜放大镜。镜片在灯笼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

他微微弓腰,将放大镜凑近地毯边缘一处看似寻常的缠枝花纹。镜片之下,那细密柔软的羊毛绒线间,赫然显现出几粒极其微小的、几乎与地毯底色融为一体的暗黄色粉末!与烛泪中所含之物,如出一辙。

狄仁杰的视线,顺着地毯上那繁复纹路形成的、极不显眼的凹凸脉络,如同追踪溪流的水痕,一寸寸移动。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靠近库房内侧墙角、一处被高大货箱阴影半遮半掩的地毯角落。放大镜的焦点精准地捕捉到那里——地毯上华丽的花纹中,有几处极细微的、被重物压塌的痕迹,形成了一小片不易察觉的、近乎平坦的区域。就在这平坦区域的绒线缝隙里,几粒同样的暗黄粉末,如同鬼魅般静静蛰伏。

他直起身,目光穿透昏暗,投向那扇从内部闩死的窄门,又缓缓移向高处紧闭的气窗。最后,视线落回墙角那被货箱阴影笼罩的位置。

“密室…”狄仁杰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并非笑容,而是一种洞察迷雾后,智珠在握的沉静锋芒。“原来如此。”

他转向李元芳,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驱散阴霾的力量:“非是天罚,是人心作祟。此乃精心布置的毒火焚身之局。凶手,便在这宅院之内。”

翌日清晨,雨势稍歇,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着扬州城湿漉漉的黛瓦白墙。萨勒曼商行前厅,气氛凝重如铁。空气中那股焦臭与辛辣混合的怪味虽被刻意清扫过,却依旧如同附骨之蛆,若有若无地弥漫着,提醒着昨夜发生的惨剧。

狄仁杰端坐主位,紫袍肃穆。陈望道太守陪坐一旁,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时用汗巾擦拭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商行的大管事哈桑,一个身形矮胖、眼珠乱转的波斯人,正操着生硬的官话,语速飞快地辩解:“大人!萨勒曼老爷…他一定是得罪了沙漠里的火神!那诅咒的绿火…小人亲眼在墙上看…看见了!真主在上,太可怕了!我们商行上下,都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绝不敢…”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狄仁杰并未打断哈桑的絮叨,深邃的目光却如无形的探针,缓缓扫过厅内肃立的众人。悲伤的仆役,惊惶的账房,强作镇定的护卫…最终,他的视线落在角落一位沉默的少女身上。

那是萨勒曼的独女,阿黛尔。她裹在一袭素黑的波斯长袍中,身形单薄得如同一片秋叶。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俏苍白的下巴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她垂着头,双手死死绞着黑袍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并非全然源于丧父之痛,更像是某种更具体、更迫近的威胁,从她微微颤抖的肩头无声地散发出来。当狄仁杰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掠过她时,她绞着衣角的手指骤然收紧,几乎要将那昂贵的布料撕裂。

这细微的反应,未能逃过狄仁杰的眼睛。

“萨勒曼老爷生前,可曾与人结怨?尤其,是与精通药剂、明火之人?”狄仁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哈桑语无伦次的辩解和前厅压抑的低语。

厅内瞬间一静,落针可闻。

角落里,一个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那是个身形瘦高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半旧却浆洗得异常干净的青灰色棉布袍,与周围那些衣着华贵或新潮的波斯商人、管事们格格不入。他面容枯槁,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发黄,指缝间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洗刷不净的、可疑的深色污渍。他站在最不起眼的阴影里,像一截被遗忘的枯木。当狄仁杰问出“精通药剂、明火”几个字时,他那双一直低垂着的、死水般的眼睛里,倏地掠过一丝极其短暂、却锐利如毒针般的寒光。

“回阁老,”商行护卫首领,一个魁梧的胡人汉子抱拳开口,声音洪亮,“萨勒曼老爷待人宽厚,商誉卓着。若说结怨…或许只有一人。”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投向角落里那个青灰袍的枯瘦身影。

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聚焦过去。

那药师伊本·哈桑(Ibn hassan)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枯槁的面皮如同风干的树皮。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睛,迎向狄仁杰的目光,平静得近乎诡异。

“是我。”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萨勒曼老爷生前,确曾斥责于我,因我调配一味‘安神散’时火候失当,毁了他一批上好的藏红花。”他顿了顿,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自苦,“为这事,扣了我三个月的薪饷。怨?自然是有的。但杀人放火?”他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小人不敢,也…做不到。那库房,不是锁得好好的么?天火诅咒,岂是凡人能驱使?”他重新垂下眼皮,仿佛一尊失去生气的石像。

“哦?”狄仁杰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伊本·哈桑,“老夫听闻,药师常需与各种金石草木打交道,其中不乏遇火即燃、或遇水即焚之物。譬如…磷?”

当“磷”字清晰地吐出时,前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陈望道更是猛地一哆嗦,汗巾差点脱手。

伊本·哈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他低垂的头猛地抬起,枯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混杂着惊愕、被揭穿的恐慌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凶狠!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死水般的眸子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毒蛇!

“你…你血口喷人!”他嘶声尖叫,声音因极度的情绪而扭曲变调,刺耳难听。与此同时,他那双一直拢在袖中的枯黄大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电般探出!袖袍翻飞间,一蓬刺鼻的、暗黄色的粉末如同毒雾般朝狄仁杰和李元芳当头撒去!

“阁老小心!”李元芳厉喝如惊雷炸响!他反应快如闪电,在伊本·哈桑袖口刚动的刹那,腰间佩剑已然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寒芒,直刺对方手腕!剑尖破空,发出尖锐的厉啸!

然而,终究慢了半步!

那蓬带着浓烈辛辣气息的暗黄粉末已如烟尘般扩散开。就在粉末即将触及狄仁杰面门的电光石火之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直静坐的狄仁杰,不知何时已抄起手边那杯微温的茶水。手腕一抖,杯中清亮的茶水泼洒而出,却并未四散飞溅!那水竟在半空中奇异地凝滞、延展,瞬间化作一面薄而剔透、边缘闪烁着细小冰晶的弧形水盾,堪堪挡在他与李元芳身前!

嗤——!

暗黄粉末猛烈地撞上那面看似脆弱的水盾!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冰水的剧烈嗤响!水盾表面骤然腾起一片妖异刺目的惨绿色火焰!火焰无声地燃烧,疯狂舔舐着水盾,发出滋滋的腐蚀之声,蒸腾起大片大片的、带着浓烈恶臭的惨绿烟雾!薄薄的水盾剧烈波动,冰晶飞速消融,表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纹!

绿色火光妖异地跳跃,映亮了狄仁杰那张在冰盾裂纹后依旧沉静如古井的脸。他的目光,穿透摇曳的绿焰和蒸腾的毒雾,精准地钉在伊本·哈桑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上。

“磷火遇水则燃,其光惨绿,其烟剧毒。”狄仁杰的声音透过嗤嗤的燃烧声传来,清晰稳定,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伊本·哈桑的心底,“此乃西域雪域苦寒之地,秘传的‘寒磷’之术。雪水凝冰,可暂困其凶焰,然非长久之计。伊本·哈桑——或者,我该称你为,来自雪山之巅的逃亡药师?”

“寒磷”二字入耳,如同两道无形的雷霆,狠狠劈在伊本·哈桑的天灵盖上!他脸上那混合着疯狂与凶狠的表情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无法置信、深入骨髓的恐惧彻底撕裂!他死死盯着那面在惨绿火焰灼烧下剧烈波动、裂纹蔓延却顽强未碎的冰水之盾,又猛地看向冰盾后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幽深如渊的眼眸。

“你…你…”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枯瘦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指着狄仁杰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你怎知…怎知我来自雪域?!这…这不可能!” 那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崩溃,仿佛维系他世界的最后一根支柱轰然倒塌。他精心构筑的杀人密室,他赖以脱罪的“天火诅咒”,他深藏多年的隐秘身份…在这个大唐宰相面前,竟如一层薄纸般,被轻易地、彻底地撕得粉碎!

就在伊本·哈桑心神剧震、濒临崩溃的刹那,李元芳的剑,到了!

剑光如冷月破云,精准无比地刺入伊本·哈桑因惊骇而微微停滞的手腕!并非致命,只为废其毒手!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嚎撕裂了前厅凝滞的空气。血光迸现!伊本·哈桑枯瘦的手腕被剑锋洞穿,剧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他另一只手下意识捂住伤口,踉跄后退,袖中残余的暗黄粉末簌簌落下。

“拿下!”李元芳沉声喝道,手腕一抖,长剑已如灵蛇般撤回,剑尖斜指地面,一滴殷红的血珠沿着雪亮的剑锋缓缓滑落。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名千牛卫精锐如猛虎出柙,刀鞘横击膝弯,锁链哗啦作响,瞬间便将剧痛抽搐的伊本·哈桑死死压跪在地,动弹不得。

狄仁杰此时才缓缓放下一直维持着奇异姿势的手。身前那面由茶水凝成的冰水之盾失去了力量支撑,哗啦一声散落在地,残余的惨绿火焰在地上跳动了几下,迅速熄灭,只留下一小片焦黑和刺鼻的烟雾。他脸色略显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凝水成冰,阻遏磷火”之举,耗损极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目光如冷电般射向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伊本·哈桑,声音带着穿透一切的威严:“说!萨勒曼因何而死?你背后,还有何人指使?”

伊本·哈桑被死死按着,枯槁的脸上混杂着剧痛、绝望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仿佛精神已经崩溃。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角落、如同惊弓之鸟的阿黛尔,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猛地扯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美丽却写满极度恐惧的脸,纤细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被按在地上的伊本·哈桑,又猛地指向旁边脸色煞白、正偷偷往人群后面缩的大管事哈桑!

“是他!还有他!”少女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尖锐变调,带着哭腔,“是他们逼我父亲!父亲不肯答应!父亲发现了他们…他们用商船夹带私盐!还有…还有要命的‘神仙散’!父亲要报官!他们就…就…”她泣不成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堵在喉中。

“贱人!闭嘴!”被点名的哈桑管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肥胖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随即涌上疯狂的狰狞。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柄镶着宝石的波斯匕首,双目赤红,竟是不顾一切地朝着离他最近的阿黛尔猛扑过去!寒光直刺少女心口!显然是要杀人灭口!

“放肆!”李元芳怒喝如雷!他距离稍远,但反应快到了极致!手腕猛地一震,那柄刚刚饮血的佩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银色闪电!

噗嗤!

血花迸溅!

匕首离阿黛尔心口尚有半尺,哈桑管事那粗壮的手腕已被激射而来的长剑齐腕斩断!断手连同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哈桑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捂着喷血的手腕断口滚倒在地,肥胖的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千牛卫一拥而上,锁链重重缠绕,将这个满身肥肉、哀嚎不止的胖子也牢牢捆缚。

前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哈桑管事痛苦的嚎叫和伊本·哈桑粗重绝望的喘息。

狄仁杰缓缓站起身,走到被千牛卫牢牢控制住的伊本·哈桑面前。老人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灯火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带着无形的威压。

“寒磷虽烈,终惧冰水之寒。邪谋再诡,难逃律法之眼。”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伊本·哈桑,你自诩精通雪域秘术,以为借密室、鬼火、诅咒之名,便可瞒天过海。殊不知,正是你精心炮制的烛泪异状,你撒落在地毯纹路间的磷粉痕迹,还有…”狄仁杰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向伊本·哈桑那双绝望的眼睛,“你调配磷粉时,指缝间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那独属于‘雪山寒晶’的淡蓝微芒,将你来自雪域的根底暴露无遗!”

“至于这密室…”狄仁杰微微侧身,指向库房的方向,“气窗虽小,闩锁完好。但若有人提前藏身库房内那堆满货物的阴影之中,待萨勒曼进入,闩死门后,再以磷火焚之,随后…”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伊本·哈桑那枯瘦的身形,“以其身量之瘦小,蜷缩身形,从高处那仅容一猫通过的气窗缝隙中勉强钻出,落地无声,再悄然离去,并非绝无可能!那气窗外墙根下,雨后泥泞中的半个模糊足印,虽被雨水冲刷大半,却与你足履尺寸吻合!你落地时沾上的些许磷粉气息,虽极淡,却也瞒不过细查!”

伊本·哈桑如遭雷击,枯槁的身体剧烈一震,猛地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绝望。他嘴唇翕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一丝狡辩的力气,也被这抽丝剥茧、无可辩驳的推理彻底碾碎。

狄仁杰不再看他,目光转向被护卫护住、仍在瑟瑟发抖的阿黛尔,语气转缓:“阿黛尔姑娘,莫怕。你父亲萨勒曼,守正不阿,拒行不法,其志可嘉。他的冤屈,老夫自当为其昭雪。” 他又看向面如土色、瘫软在地的陈望道,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寒意:“陈太守!”

“下…下官在!”陈望道浑身一颤,几乎要瘫软在地。

“即刻查封萨勒曼商行所有账册、货单!特别是近三月海船往来记录!凡涉及哈桑、伊本·哈桑及其同党者,一个不许放过!严查私盐、‘神仙散’源头!此案所涉,恐怕非止眼前凶杀这般简单!”狄仁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扬州港的清风,是时候涤荡一番了!”

“下官…下官遵命!即刻去办!即刻去办!”陈望道汗如雨下,连滚爬爬地起身,带着衙役仓惶退下执行命令。

李元芳走到狄仁杰身边,低声道:“阁老,您方才那凝水成冰…”

狄仁杰微微摆手,示意无妨,目光却再次投向库房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具焦黑的尸骸和墙上幽绿的鬼手印。他缓缓踱到商行临街的窗前,推开半扇。窗外,雨已完全停了,湿漉漉的街道反射着清冷的天光。劫后余生的扬州城渐渐有了人声,但空气里,那股焦臭与磷火剧毒混合的死亡气息,似乎依旧顽固地萦绕不去。

“鬼火易灭,人心难测。”狄仁杰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像是在对元芳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元芳,此案虽破,然毒盐害民,邪药祸心,其流毒之深广,恐怕…才刚刚掀开一角。传令下去,严密封锁码头,盘查所有可疑船只。真正的风暴,怕还在后头。”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萌娃修仙:我的姐姐是个老妖怪太子女儿身?九千岁助我当女帝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舰娘:异界来者变身综漫少女只想变强不软弱!荒村血祭轻熟末世空间:重生后被疯批娇宠了穿书之逆转乾坤综刀剑:都是挚友我怎么就海王了拐个总裁做驸马顶级绿茶穿越成了豪门里的真千金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地府公务员她恃美行凶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穿书七零?不怕!咱到哪都能潇洒幻兽飞雪传穿书霸总文,我竟是王妈女明星美又娇,刑警队长宠折腰姑奶奶喜乐的幸福生活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禹雪缠欢系统修仙:团宠废物小师妹无敌了谁家正经爹妈会玩强制爱啊80小夫妻:你上大学,我摆摊成婚当晚,我被病娇反派强取豪夺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我靠鸡蛋开局,全世界都是我粉丝三生有幸只因遇见你天选小炮灰,我作死你们漂亮老婆请回家娇媳妇宠又甜:腹黑糙汉心尖尖40k,但随身携带讲话器黑神话:吾为天命狼魔帝记忆曝光,七大女帝悔断肠我将万界商城大陆打造成洪荒电影世界抱得美鬼归全家独宠养女?我将满门逐出家谱薄爷,退你婚的小祖宗又掉马甲了满门仙风道骨,小师妹嗨到入土作精媳妇,随军养娃的日常生崽疼哭,豪门老公日日哄妻抱娃柯南:我能用模拟器也很柯学吧抗战之血战山河软糯小花妖,被书生捡回家娇养了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快穿:恶毒女配成了男主的心尖宠四合院:小宝的幸福生活HP之她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发疯娱乐圈,你颠我也颠
磨铁读书搜藏榜:重生军婚之宠爱三千:开局仨崽新科状元郎家的小福妻她有冥帝撑腰,没事不要找她作妖小透明的影后之旅穿越了,成为了全家的宠儿昊天纪年从迪迦开始的无限之旅寻金夜行者魔修仙界混沌馿帝空洞骑士:圣巢完蛋,我被网恋对象包围了戮途捕风捉凶让你演恶毒女配不是窝囊废界灵幻世嫁良缘快穿结束,回到原世界只想摆烂!湮火者,将赐予你终结!绝世凶徒海贼:全新旅程嫁狐猎户家的夫郎从天降她是,怦然惊欢诡途觅仙美强惨的首富老公是恋爱脑弃女归来她惊艳了世界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云龙十三子之七剑与双龙君渡浮虚变身从古代开始灵气复苏萌妻不乖:大叔撩上瘾星穹铁道:双生同源翘然有你精灵宝可梦之黑暗世界的小智漂亮宝妈靠十八般武艺教全网做人纨绔公主她躺赢了百日成仙嘿哈,快穿一霸横扫天下上什么班?回家种田!铠甲:我左手黑暗帝皇,右手修罗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霸住不放,金丝雀每天都在拒绝我是警察,别再给我阴间技能了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人在宝可梦,开局碰瓷霸主级耿鬼名门贵医宝可梦:开局一只上将巨钳蟹!我和离当晚,九皇叔激动得一夜未眠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我在修仙界开补习班穿成雄虫后入乡随俗虞妖渡十万道破,我为世界主我,蛟龙队长,开局炸了导弹基地千金错换:血债血来还发癫的日子三闺蜜齐穿,从进山找草药开始百年修为:青崖问道说好乡下丫头,怎么成了三金影后从四合院开始的诸天旅行青梅竹马天花板综影视:风云赖布衣之乡间怪谈风吹瑞雪四合院:情满无边二大爷人在米花我只想搞钱那年夏天的风铃声诸天行走!开局掠夺荒古圣体红线为聘,医仙的掌心兵王!重生1958绣剑鸣操劳五十年,你说我该死?综影之我靠完成任务来修仙关公是我契爷聚光灯下的荆棘张道爷执暗:从边陲斥候到万界之主少女,融合成鬼仙没人比我更诡异穿书后心声外泄真好!又是有老婆的一天!重生七零,动我男人你试试?恶女觉醒,错把重生黑莲花当乖狗闺蜜穿书后,我的寿命余额不足穿越异世,我解锁了扮演系统混沌仙帝传重生七零嫁绝嗣糙汉,一胎又一胎崩铁:模拟?轻而易举!小马宝莉:二师姐只想爽学魔法长安遗梦归龙族:拜托了,另一个我!重生之祁厅胜天半子快穿之消解那些意难平星光予你:陆太太的鉴定报告聊天群:从原神开始的帝骑之旅让你烧火,你悟出神剑御雷真诀?霸总追妻:你让我欲望燃到爆炸穿成男配的炮灰前妻替妹下乡做知青?嫁糙汉被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