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带着极致宠溺的宝宝，让沈慕言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往后缩，却被霍景行的手臂牢牢圈住。
“哥。”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耳根红得滴血，嘴上却还要强撑：“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肉麻兮兮的称呼，配上他此刻深邃专注的眼神，实在让她招架不住，心慌意乱。
可她嘴上说着害怕，那闪烁的眼神，以及微微急促的呼吸，却将她真实的悸动暴露个彻底。
霍景行将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尽收眼底，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着愉悦。
“沈慕言，这会儿知道害羞了？你撩拨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语气里满是得逞后的宠溺和笑意，下颌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顶。
沈慕言推开他：“我害羞什么？赶紧走，阿瑶肯定在家等我。”
霍景行看着她泛红的侧脸和明显想要逃避的小动作，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从善如流地扶稳车把，长腿一跨，重新坐上车座，感受着身后抓着自己衣服的动作，忍不住轻笑：“手揣兜里，别冻着。”
沈慕言撇撇嘴，谁把这人浪筋挑开了？
“知道了，赶紧走。”嘴里没好气的应着，手上动作很诚实，直接伸进霍景行衣兜里，挑衅似的在他肚子上捏了捏。
“坐稳了。”霍景行声音里带着未尽的笑意，脚下用力一蹬，自行车便再次平稳地行驶起来。
寒风拂过面颊，稍稍吹散了沈慕言脸上的热意。
她悄悄松了口气，将半张脸埋在他后背，隔绝了部分冷风，也掩住了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
两人是中午之前到家的，还没走近废弃牛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中年妇女的热络说笑声，期间夹杂着楚琳偶尔几句回应，那声音听着却有些勉强和僵硬。
沈慕言和霍景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怎么了这是？”沈慕言压低声音。
霍景行眉头微蹙，摇了摇头：“不清楚，进去看看。”
两人迈步走进低矮的屋门，沈慕言率先朝着屋里扬声喊着：“伯母，我回来了！”
霍景行跟在她身后，目光直接落在那个背对着门口，穿着崭新蓝布褂子的陌生妇人身上，语气带着询问：“妈，这是？”
楚琳一见儿子和沈慕言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那僵硬的笑容也自然了些许。
那陌生妇人闻声转过头，眼神先是快速在沈慕言身上划过，没多做停留，随即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热切地盯在了霍景行身上，脸上瞬间堆满了夸张的笑容。
“哎呦！这就是小霍吧！瞧瞧，瞧瞧这模样，这身板，真真是十里八乡都难找的出挑人才！”
楚琳趁着媒婆打量儿子的空隙，连忙对沈慕言递去一个带着无奈的眼神，低声解释道：“这是隔壁柳树大队的赵姐，是……是来给你大哥说亲的。”
赵媒婆一听楚琳挑明了，立刻接过话头，嘴巴像抹了蜜，对着霍景行就是一通猛夸：“可不是嘛！小霍同志这一表人才的，早该说门好亲事了！我跟你说啊，大娘我给人说媒十几年，就没见过比小霍同志更精神的小伙子……”
霍景行一听见相亲两个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下意识就就侧头看向身边的沈慕言。
沈慕言挑挑眉，没什么明显表情，甚至仔细看去，眼底还带着点饶有兴味看热闹意味的神态。
霍景行心里有些堵，立刻转头斩钉截铁地对着赵媒婆道：“我不说亲，劳您白跑一趟了。”
赵媒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立刻又像是没听见拒绝一样，笑得更加热情，不依不饶地劝道：“哎呦喂！小霍同志，你这说的啥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嘛！你都这个年纪了，咋能不说亲呢？你爹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霍景行眉头拧得更紧，搬出了最直接也最常用的理由，语气冷硬：“我家成分有问题，黑五类。谁跟我结婚，谁就是自找麻烦，跟着我们一家吃苦受罪。”
他本以为这话能吓退对方，没想到赵媒婆显然是做足了功课，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这个，她挥挥手，一副“这都不是事儿”的表情。
她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炫耀：“哎呦！成分问题人家女方都知道，那姑娘家不嫌弃这个！我跟你说，这姑娘可是我们柳树大队大队长家的闺女！正经的高中毕业生，有文化着呢！模样也周正，屁股大好生养！配你那是顶顶好的姻缘！”
霍景行见她如此胡搅蛮缠，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不再多说，直接上前一步，做出了送客的姿态：“我说了，不找！请回吧！”
赵媒婆见他如此油盐不进，脸上那职业性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满：“小霍同志，你这就不对了！大娘我好心好意给你说这么好的亲事，你连人家姑娘面都不愿意见就一口回绝？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大队长家的闺女，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呢！”
霍景行彻底没了耐心，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射向赵媒婆，语气也带上了刺：“她家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找！听明白了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楚琳见自家儿子越说越过分，赶紧打圆场：“哎，景行啊，别这么跟你赵婶子说话啊……”
楚琳见自家儿子越说越过分，赶紧上前轻轻拉了下霍景行的胳膊，语气带着歉意和息事宁人的意味：“哎，景行啊，别这么跟你赵婶子说话，赵姐也是好心……”
“好心？”霍景行猛地打断母亲的话：“赵婶子说女方不在意成分，怕不是别有企图吧，否则一个姑娘家怎么想不开，嫁到被下放的人家？”
他可不认识什么大队长家的闺女。
赵媒婆双手叉腰，声音拔得又尖又细：“哎呦喂！我说小霍同志，你这话可就太难听了！什么别有所图？还不是你前几天救了她，人家闺女才看上你的……”
她话说到一半，嫌弃地扫了一眼这简陋的牛棚：“要不谁能看上你们这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