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跑偷袭者的当天傍晚,了望塔突然传来警报——三艘快艇正朝着梁子岛驶来,船头站着的,正是早上被方正放走的那个夹克男,他身边还多了十几个手持武器的幸存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煽动的狂热。
“是他!他真的带人造反了!”铁蛋握着消防斧,手臂上的金刚甲瞬间覆盖,语气里满是愤怒,“我就说不能放他走,现在好了,引狼入室!”
快艇很快靠岸,夹克男率先跳上码头,手里握着一把新的砍刀,对着营地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把江永和那个和尚交出来!周老板说了,只要交人,就给我们所有人解药和三个月物资!”他身后的幸存者也跟着起哄,手里的武器挥舞着,场面混乱不堪。
方正站在防御工事前,看着夹克男熟悉的脸,禅杖握得越来越紧——他早上递出的干粮、说过的真相、传递的善念,全都被对方当成了“可利用的信息”,甚至反过来变成了进攻梁子岛的武器。他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之前的温和被一种冰冷的平静取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正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告诉你净世军的谎言,给你干粮让你活下去,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夹克男却不屑地笑了:“回报?末世里哪有什么回报!只有解药和物资才是真的!”他说着,突然挥手:“兄弟们,冲!杀了江永和和尚,我们就能活下去!”
十几个幸存者立刻朝着营地冲来,手里的砍刀和弩箭对准了方正和赶来支援的江永。就在第一个幸存者的砍刀快要劈到方正时,他突然抬手,禅杖重重顿在地上——“砰”的一声闷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杖身竟微微颤抖起来,杖头“降魔”二字的淡金色微光瞬间变得刺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这是方正第一次让禅杖显露出“怒”的气息——不是因为自己要被攻击,是因为善念被亵渎、信任被践踏,是因为这些人明知真相,却还甘愿沦为净世军的刽子手,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阿弥陀佛。”方正低诵佛号,却不再是之前的温和,而是带着一股凛然的威严。他握着禅杖,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移动——禅杖不再是“点到为止”,而是带着刚劲的力道,精准打在每个冲来者的手腕或膝盖上。
第一个冲上来的幸存者,手腕被禅杖击中,砍刀“哐当”落地,整条胳膊瞬间麻得不能动;第二个想从侧面偷袭的,膝盖被禅杖轻轻一敲,立刻腿软倒地,再也站不起来。方正的动作依旧利落,却没伤任何人的性命,可每一下都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让幸存者们再也不敢贸然上前。
“我说过,不杀你,”方正看着夹克男,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失望,“但我没说过,会让你伤害我的同伴。”他的禅杖指向夹克男的胸口,杖头的微光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衣服,“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夹克男被方正的气场震慑住,却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别装模作样了!你不敢杀我!”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瓶子,用力扔向方正——瓶子里装的,正是陈盼研制的“融尸雾”浓缩液,一旦碎裂,方圆五米内都会被毒雾覆盖。
江永和黄军都惊出一身冷汗,想上前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就在瓶子快要碰到方正时,他突然将禅杖横在身前,杖头的微光骤然爆发,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瓶子撞在屏障上,瞬间被弹开,落在远处的空地上碎裂——粉色毒雾刚冒出来,就被屏障散发的微光驱散,连一丝刺鼻的气味都没留下。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方正的声音冷了下来,禅杖缓缓抬起,指向夹克男身后的快艇,“净世军给你的‘解药’,不过是让你变成实验材料的诱饵;他们承诺的‘物资’,是用更多人的命换来的——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夹克男看着被驱散的毒雾,又看了看身边不敢再动的幸存者,脸色终于变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净世军骗了,所谓的“希望”,不过是通往死亡的陷阱。
夹克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砍刀掉在一边,眼神里满是悔恨:“我……我错了……”他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信净世军的话,不该带人造反……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他身后的幸存者也纷纷放下武器,脸上的狂热褪去,只剩下恐惧和迷茫——他们大多和夹克男一样,是被“解药”和“物资”诱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帮净世军做恶。
方正收起禅杖上的微光,走到夹克男面前,没有指责,只是平静地说:“佛怒,不是为了惩罚,是为了唤醒。”他伸手将夹克男扶起来,“你知道错了,就该用行动弥补——告诉其他被蒙蔽的幸存者,净世军的真相;帮我们守住梁子岛,别再让更多人掉进陷阱。”
夹克男用力点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会的!我一定帮你们!”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幸存者喊:“大家别信净世军的话!他们是骗我们的!我们一起帮梁子岛,一起对抗净世军!”
码头上,禅杖立在方正身边,“降魔”二字的微光恢复了温和,却多了几分坚定。
江永和黄军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明白:方正的“佛怒”,从来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善念,守护同伴,守护末世里那一点不容亵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