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禹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碗里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窝头，还有一小碟咸菜。他走到潘富面前，把碗放在地上，语气平淡：“吃吧，不管怎么说，先填饱肚子。”
潘富抬起头，看着叶禹，眼神里满是恨意：“你们别得意，殷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手里有枪，有很多人，迟早会把你们这个破山寨踏平！”叶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窝头，递到他嘴边：“我劝你还是别想着殷先勇了，他要是真把你当回事，怎么没在你被抓的时候来救你？”
潘富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想起之前跟殷先勇的约定——只要他拿下山顶寨，殷先勇就给他一批武器和粮食，还让他当副手。可现在他被抓了，殷先勇连个人影都没出现，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弃子。
“殷先勇那人，眼里只有利益，你对他有用的时候，他把你当宝；你没用了，他就把你当垃圾扔了。”叶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潘富心上，“你跟着他混，迟早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早点醒悟，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潘富看着叶禹手里的窝头，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他被抓了一下午，早就饿了，可还是硬撑着，不肯张嘴。叶禹也不逼他，把窝头放在他面前的地上：“这窝头是张琴用玉米面做的，虽然不好吃，但能填肚子。你要是想通了，就吃了它；要是不想通，饿肚子的也是你自己。”
说完，叶禹站起身，转身要走。潘富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窝头，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以前跟着殷先勇的时候，每天吃的都是压缩饼干和罐头，从来没吃过这样粗劣的窝头。可现在，这碗窝头却成了他唯一的食物，而那个曾经承诺给他荣华富贵的殷先勇，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叶禹！”潘富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沙哑，“你们……你们会怎么处置我？”叶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那要看你怎么表现。如果你肯说出殷先勇的底细，还有他的据点，我们或许会对你从轻处置；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后果你自己清楚。”
潘富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脸上的挣扎。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是再跟着殷先勇，迟早会被灭口；要是跟山顶寨合作，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他抬起头，看着叶禹，声音里带着点疲惫：“我……我想吃那个窝头。”
叶禹点点头，走回来，把窝头递到他嘴边。潘富张嘴咬了一口，玉米面的粗糙感在嘴里散开，带着点淡淡的甜味。他嚼了嚼，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是他第一次吃别人真心递给自己的食物，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填饱肚子。
“殷先勇的据点在城西的废弃工厂里，他手里有十多把枪，还有二十多个人……”潘富一边吃，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殷先勇的底细，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的恨意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醒悟。
叶禹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把他说的信息记在心里。他知道，潘富这是真的想通了，而这场持续了很久的争斗，也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夜色渐浓，寨里的应急灯亮了起来，橘黄色的光笼罩着整个山寨。潘富被押进了寨里的临时牢房，虽然还是被捆着，但牢房里有被褥，还有一碗没吃完的窝头和咸菜。守牢房的队员是王墩子，他看着潘富，语气有点生硬：“你要是老实点，别想着逃跑，我们不会亏待你。”
潘富点点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跟着殷先勇打家劫舍的日子，算计山顶寨的日子，还有对高小青的所作所为。他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想得到更多的权力和资源，可最后却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反而不如那些踏实过日子的人活得安心。
牢房外，江永和朱景炜正在商量怎么应对殷先勇。“潘富说殷先勇的据点在城西废弃工厂，手里有十多把枪，二十多个人。”朱景炜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地图，“咱们得先派人去探探情况，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再制定计划。”
江永点点头，眼神坚定：“明天我带一队人去城西，你留在寨里，盯着潘富，顺便组织队员搬粮仓里的粮食。高小青那边，你也多留意点，虽然她帮了咱们，但还是要防着点。”朱景炜应了声，又想起什么：“对了，粮仓里的粮食够咱们寨里吃三个月了，要是能再拿下殷先勇的武器，咱们以后就不用怕别人来捣乱了。”
江永笑了笑，看着窗外的应急灯：“是啊，等解决了殷先勇，咱们就能安心过日子了。孩子们能好好上学，大人们能踏实干活，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另一边，高小青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一个新的护身符——这次是个星星形状的，用的是红色的宝石，针脚比以前整齐了很多。曹滕蛟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块布料，笑着说：“没想到你居然留了手，给潘富假地图，还把真粮仓的位置藏着，要不是朱景炜细心，说不定还真被潘富骗了。”
高小青低下头，手里的针线顿了顿：“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前跟着潘富，从来没为自己活过，这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曹滕蛟点点头，理解地说：“你做得对，人总得为自己考虑。现在潘富被抓了，殷先勇也迟早会被解决，你以后就在寨里好好住，凭你的手艺，肯定能过得很好。”
高小青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应急灯，眼神里满是希望。她想起白天孩子们围着她要护身符的样子，想起叶禹和余杰之间的默契，想起寨里人对她的接纳。她忽然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地方，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她低下头，继续缝着手里的护身符，红色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光，像一颗小小的太阳，照亮了她的末路，也照亮了她未来的曙光。夜色里，山寨很安静，只有应急灯的光在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