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口的“盐防线”刚撒上新盐,就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江永抬头一看,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走来——男人穿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肩上扛着个半旧的焊枪,枪线缠得整整齐齐;女人拎着个蓝色电子元件盒,盒盖没扣严,露出里面亮晶晶的电阻和电容,两人脸上都沾着点灰,却笑得精神。
“同志,这儿是能收留幸存者不?”男人放下焊枪,抹了把汗,嗓门洪亮,“我叫周焕,这是我媳妇赵梅,我俩以前在电子厂上班,我焊电路板,她测元件,啥收音机、报警器,修起来都没问题!”
赵梅跟着点头,晃了晃手里的元件盒:“路上捡了些零件,还能用,要是你们有坏的电器,我们能修。”
江永用【情绪感知】扫过两人,只觉得满是踏实的期待,没有半分恶意,便侧身让他们进寨:“正好邹娟的收音机总出毛病,你们要是能修好,就先留下,物资按规矩分。”
邹娟听说有能修收音机的,赶紧把那台吱呀作响的旧收音机抱了来。周焕接过收音机,先打开后盖,用镊子夹着元件盒里的电容比对了一下,又掏出个迷你万用表测了测电压,咧嘴一笑:“小问题,电容老化了,换个新的就行。”
他从元件盒里挑了个同型号的电容,拿起焊枪插上电——没想到焊枪刚预热,突然“滋啦”一声冒了点火花,吓得邹娟往后退了半步。赵梅赶紧拍了周焕一下:“让你路上别乱碰零件!是不是昨天捡的那个电容型号不对?”
周焕挠了挠头,仔细看了看电容上的参数,脸有点红:“嗨,昨天在废弃电器店捡零件,天黑没看清,拿错型号了。”说着赶紧换了个电容,这次焊枪稳稳的,没再出岔子。
焊好电容,周焕合上收音机后盖,按下开关——之前的滋滋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清亮的黄梅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的调子飘出来,谷里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往这边看。
赵梅又气又笑,伸手捶了周焕胳膊一下:“好你个周焕!早说你藏着这本事,路上我让你修个手电筒你都推说零件不够,原来留着给我惊喜呢!”
周焕嘿嘿笑:“这不是想等找个安稳地方,再让你听个痛快嘛!”他又调试了两下收音机,频道更清晰了,甚至能收到远处一个模糊的新闻播报台。
邹娟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赵梅的手:“太好了!以前只能听点杂音,现在能听戏了!晚上我给你们煮红薯粥,再蒸两个窝窝头!”
众人围着收音机听了会儿戏,周焕趁机说起路上的囧事:“我俩从电子厂逃出来时,就带了焊枪和半盒零件。有次想修个旧台灯当路灯,结果我把火线和零线焊反了,一通电就烧了,吓得赵梅差点把零件盒扔了。”
赵梅瞪了他一眼,补充道:“还有次在废弃加油站,他想焊好漏油的油管,结果没清理干净油污,焊枪一挨上去就冒黑烟,我俩赶紧拎着东西跑,生怕引着什么。”
大家听着都笑了,朱景炜凑过来,拍了拍周焕的肩膀:“兄弟,我修水电也常出岔子,以后咱们可以搭伙,你修电器,我修线路,肯定能把谷里的设备都弄利索!”
周焕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还想给寨里装个报警器呢,要是有变异体靠近,就能提前预警,就是缺几根长点的电线。”
“我有!”朱景炜立刻拉着周焕往自己的工具房走,“上次拆废弃工厂,捡了不少电线,够你用的!”
赵梅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对江永说:“以前在厂里总盼着放假,现在倒觉得,能有活干、有安稳地方待着,比啥都强。”她打开元件盒,拿出几个小零件,“我还能做些迷你指示灯,装在哨塔上,晚上亮着,也能提醒大家安全。”
当天下午,周焕就和朱景炜一起忙活起来。周焕负责焊报警器的电路板,赵梅则在旁边分拣元件,偶尔递个工具。夕阳西下时,第一个简易报警器就装在了寨门口——只要有东西靠近“盐防线”,报警器就会发出“滴滴”的响声,比之前全靠人盯方便多了。
晚上,邹娟煮了红薯粥,还蒸了红糖窝窝头。大家围坐在广场上,听着收音机里的黄梅戏,吃着热乎饭。周焕和朱景炜聊着修设备的事,赵梅则跟邹娟、汪莎莎说着电子厂的趣事。